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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娘子_第93章

李息隐Ctrl+D 收藏本站

  甜宝一直扭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张记来送饭的伙计看,见自己姑姑离开后,甜宝奶声奶气道:“娘,饿,要吃饭。”

  “好好好,走,娘这就带你吃饭去。”说罢,唤那小伙计到跟前来,让他拿一份饭菜来,然后跟闺女一起吃。

  走得吃的,甜宝满足得很,一直乖乖坐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喂自己。见母亲吃了一口后轮到自己吃了,她则主动张开嘴巴凑过去。一份饭吃完后,母女俩都吃得满嘴是油,齐锦绣抽了帕子来,先给女儿擦嘴,然后也给自己擦干净。

  “甜宝,娘一会儿有事要忙,娘送你回家去跟着奶奶好不好?”

  甜宝噘着小嘴,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娘不要我了……”

  “要你。”齐锦绣拿闺女没办法,只得抱着她,“那一会儿你就坐在娘身边,要乖乖的,不能说话,知道吗?”

  甜宝立即将小嘴紧紧抿住,乌澄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母亲看,而后点头。

  “听话,乖。”

  离下午工作还有些时候,齐锦绣便牵着闺女手出门去,外面天气很好,母女两个人又才吃过饭,齐锦绣便打算带着闺女出去消消食。

  “娘,我们去买鸡蛋糕吃吗?”甜宝兴奋得很,小手任由母亲牵着,仰着小脑袋看母亲。

  “甜宝想吃吗?”齐锦绣垂眸望着闺女。

  甜宝认真地说:“我不吃我不饿,给东哥哥吃,他饿。”

  “那好,听甜宝的,咱们就去给东哥儿买。”齐锦绣牵着女儿的手,走得很慢,一路往福记去。

  待得母女俩走得远了,原本已经该是离开的许慕平这才又现出身来,目光一直静静落在远去的齐锦绣身上。但见那抹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许慕平这才收回目光来,兀自思索片刻,扭头对一旁候着的家奴道:“全贵,你去暗中打听打听齐家的事情。”

  “是,大爷。”那小厮得吩咐后,连忙应声去了。

  之后,许慕平便回了龙兴客栈,点了饭菜让小二端进屋子里去。吃完饭后,许慕平便歇息下,这些日子来,他实在忙得很,眼下到了安阳来,这才有些空儿好生休息一番。近两年来,随着瑞祥的崛起,云泽不少顾客被瑞祥抢了去,如此无奈之下,他才赶往安阳来,希望能够与新扬名的锦绣斋合作。

  他原只是授命来谈生意,没有想到,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这锦绣斋的老板,行事倒是果敢,虽则是女子,但却是能够做大事的人。他承认,云泽在这样的情况下开这样的条件,的确是有些欺负人,不过,他原是做好了对方还价的准备的,他想过,最多让一分,到时候抽取两分便是。

  可是如今,这齐姑娘什么要求都没有,便应了此事,倒是叫他有些不安。虽则说商人唯利是图,但是也得看人,对讲信誉有情义的合作伙伴,他们自是待遇不同。而与锦绣斋的第一次接触,他是满意的。

  

☆、第 104 章

  许是这些日子实在太累,许慕平在龙兴客栈一觉睡得沉,醒来之后,外面天已经黑了。他觉得脑袋有些沉,静静在床边坐了会儿子,这才起身。刚开了门准备下楼去,贴身小厮全贵便回来了。

  “大爷,小的查清楚了。”那全贵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让她去查锦绣斋老板,自然不会是查齐老板这个了,想来,也就是查齐老板身边的人了,如此一来,他便将自己一个下午的成果都一五一十告诉自家主子道,“齐老板双亲早在四五年前就去世了,好像是一场意外。齐老板家中倒是有叔伯,但是听说,齐老板与自己的叔伯走得并不近。早在四五年前,当时齐老板父母还健在的时候,齐老板便做了沈状元的原配夫人,后来因为沈家太太不喜齐老板,在沈状元郎得中举人后,便自请下堂了。两人育有一姑娘,便就是中午的时候咱们在锦绣斋见到的那位,齐老板离开沈家的时候,是要了闺女跟着自己的。齐老板离开沈家后不久,就再嫁了与齐二老爷家多年邻居的赵家二爷。今年五月,那赵家二爷从军去了,故而留了齐老板一个人在家。”

  全贵说完后,便静静立在一处,等着自家主子开口。

  许慕平沉默了会儿,又问道:“赵二太太的娘家,是哪里人?你可打探清楚了?”

  “这……”全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打探得非常清楚了,就差没把那齐家翻个底朝天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还不够,还要查探赵二太太去,全贵愣了会儿,忙道,“这个小的倒是没有探清楚,小的这就去。”

  说罢,全贵转身就要出去,许慕平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儿再去不迟。”

  “是,大爷。”全贵应一声。

  许慕平抬手抹了把脸,随即道:“你去楼下,让店小二打了热水端上来,再让他们准备一份跟中午一样的饭菜。之后你也不必伺候在我身边,今儿天色已晚,明儿还有事情,你便先去歇着吧。”

  “是,大爷,小的知道了。”全贵朝着主子作一揖,方才退了下去。

  许慕平在窗前案边坐下,抬手推开窗户,便有冷风夹着细雨刮了进来。原本睡得有些头目森然,被冷风吹了会儿子,倒是清醒不少。许慕平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后,便又关起了窗户,只是,眉心一直紧紧蹙起,心中想着事情。

  这锦绣斋的齐老板,跟云姨年轻的时候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云姨命散火海的时候,他已经有六岁,早就记事了,同样,他到如今都还清楚记得云姨的样貌。他亲生母亲去得早,那个时候,云姨是云泽的绣娘,一手的好绣活。

  当然,那个时候,云泽还不叫云泽,是因为云姨离世后,父亲这才改名叫云泽的。他以前虽然还小,可是也懂了些,云姨待自己很好,对父亲也体贴照顾,那个时候,他完全是将云姨当做母亲待的。

  后来长大到了六岁,有一天,家中走水,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吵醒了,后来听下人说,锦云阁走水了,不过没关系,火已经救下来了。那个时候,丫鬟说话吞吞吐吐,他就该是察觉的,可他当时太困了,又听说已经救了火,便没多在意。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云姨,父亲骗他说云姨离开许家去旁的地方了,后来渐渐长大了才晓得,原是那场大火中,云姨就离开了人世间。也是后来他才知道,父亲酒后做了缺德事情,弄大了云姨的肚子,云姨觉得受到了侮辱,刚好锦云阁走水,云姨便投了火。

  云姨的离开,着实叫父亲伤心了好一阵子,成日不理事情,只晓得呆在屋子里饮酒。那个时候,与云姨十分要好的一个绣娘经常来安抚父亲,没有多久,那个绣娘就怀了身子,十个月后,成功诞下一对龙凤胎,父亲大喜,在家中大摆筵席。

  而那个女人,便是如今许家女主人,也是他的后娘曹氏。

  那曹氏当着父亲的面,待他十分好,可是背地里,却各种恶语相向。尤其是生得许慕云跟许忆云兄妹后,更是变本加厉背地里想虐待自己。他从没有跟自己父亲说过这些,但是他也没有让她好过。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打小就不喜欢,他觉得她心思歹毒心计深沉。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觉得云姨的离开,就是她一手谋划的。只是,当他有这样的意识的时候,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直到今日他见到锦绣斋齐老板,就又想起曾经的那件事情来,他发誓,这回回了苏州去,定然要好生查一查当年的事情。云姨差不多是十九年前离开许家的,离开的时候,已经查出来有两个月的身孕,而如今这锦绣斋的齐老板,瞧着差不多是二九年华,若她亲生母亲真是云姨的话,那么,定然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就算云姨当时不幸落了胎,总得养上一段日子,不可能立即又怀了身子,所以……

  想到这里,许慕平激动得很,恨不得立马就确定了此事。

  吃了饭后,因为想着心事,再加上白日睡得多了,故而久久不能入眠。直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又醒了,醒来后,就即刻打发了全贵去办此事。全贵办事倒是也快,出去打听不到一个时辰,便就匆匆赶回来了。

  “怎么样?可打听清楚了?”见全贵回来,许慕平连忙上前一步去,极为认真地望着全贵。

  全贵气喘吁吁道:“大爷,小的打探清楚了,那齐老板的母亲姓苏,不是安阳本地人,乃是齐二老爷十九年前在省城湖州带回来的女子。那齐二老爷原是去省城参加乡试的,结果举人没有中着,女人倒是带回一个。为着此事,齐家老爷子大发雷霆,还说过要跟齐二老爷绝交的话呢。那齐老板是早产儿,听说才七个月大就落地了。”

  听得这些,许慕平再没有怀疑什么,已经十分肯定,当年云姨没死,而是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离开了沈家,之后嫁给了齐二老爷为妻,而齐老板,的确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想到此处,他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齐锦绣的容貌来,再也坐不住,即刻就往外面去。

  “大爷,您早饭还没吃呢,这一大早的,您去哪儿?”全贵觉得这两日自家主子反常得很,一时也弄不明白,只拔腿追了出去。

  许慕平是先去的锦绣斋,见去得早了,锦绣斋大门还没开,便让全贵前方带路,直接去了赵家。一路往赵家去,见越走地段越不好,许慕平不由蹙起浓眉来,只要想着云姨的女儿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长大的,他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曹氏的一双儿女,打小锦衣玉食,备受父亲宠爱,可云姨的女儿呢?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姑娘,先是被逼下堂,之后又亲自出来打拼赚钱,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会这么做?这么一想,他对那位如今在京城正混得顺风顺水的沈二爷也没了好感。

  给璟国公府谢家做女婿,如今这般风光,这些可都是用原本该属于自己妹妹的幸福换来的。那沈二爷,瞧着人模狗样,原来也是这般肮脏龌龊之人。想到此处,许慕平便下定了决心,要断了与沈家的所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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