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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书_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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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谙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随后又慢慢地转头,只是他的目光却定在了纪钰的脸上。

若说长乐和纪启殊有什么,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可是若是和七皇子,他心中却是早有准备的。他昨日便知道,长乐在宫中落选了,这就意味着,她与纪钰之间不管有怎样暗涌的情愫,日后也再无瓜葛了。

“纪启殊,”沈如谙冷冷地叫了一声,纪启殊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只是他看了眼沈长乐,又小心地瞥了下身边的纪钰,算了,死就死吧。他上前,拉了拉沈如谙的衣袖,尴尬笑道:“表哥,咱们先出去说,让长乐休息一下。”

出去?沈如谙看了站在门口,犹如钉在那里的人,冷笑了下,要说出去,也是该他们两个出去吧。

不过他正要发作,纪启殊赶紧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表哥,长乐都这样了,你要是再这么对我们,岂不是更让她伤心。”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可屋子里的人还都听见了。沈长乐此时竭力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是这会竟是有种自暴自弃地痛快,就让她一次哭个够吧。

沈如谙自然不愿走,不过纪钰也走到他旁边,双手抱拳微微弯腰道:“二公子,我有几句话想和长乐说说,还请行个方便。”

对于他的直截了当,沈如谙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会长乐生病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关系。皇子又如何,皇子就可随心所欲地进别人家中,皇子便和随便与别人的妹妹说话,他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

“七皇子有什么话,只管对我就是,长乐病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能替她做主,”沈如谙怒目道。

“只怕二公子你还真不能做主,”纪钰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

纪启殊夹在他们中间,当真是怕他们打起来,于是他干脆劝起沈如谙。毕竟连太医都说,沈长乐这次之所以病得这么急,那是郁结于心,纯粹就是心里存着事。你若是不让她把这事看开了,只怕病情还得反复。

于是沈如谙还真的被他半劝半拖带走了,连二少爷都走了,丫鬟们哪还敢留下。

他坐在榻边上的时候,沈长乐还面朝里面墙壁,整个人扭地跟个麻花似得。纪钰看着她抖动的肩膀,伸手便去扳,沈长乐自然不愿,可他们本就力气相差甚远,他这般坚决,她又岂能挨得住。

“怎么哭了,”他看着她一张小脸都憋红了,双眸更是因闪动的泪光而晶莹逼人,一头无法披散在雪白中衣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柔弱。

他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可是那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流都流不尽。

沈长乐心中的郁闷,与旁人说不得,可是却能和他说。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低声绝望地说道:“皇上没有留下我的牌子,我落选了。”

纪钰一怔。

而沈长乐又抬眸看着他,仿佛要把这一世都看完般,“我不能嫁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好了,这绝对不是虐

等小姑娘发现,这都是错误的认知时,你们能想象到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吗?

第101章 奉天承运

纪钰在听到她的话,先是错愕,随后便是一种哭笑不得。所以她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就是因为被这件事所伤?

他伸出修长手指,撩了撩她披散在脸颊的长发,柔声问道:“想嫁给我?”

沈长乐哭地泪眼婆娑,可是却听到面前这个人不冷不热的声音,登时一下便哽咽住了。对于她来说,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头,就像一颗大石头,现在这颗石头砸了下来,彻底地将她的心都砸碎了。可是她以为,最起码纪钰会跟她一样难过,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明明说过,是想娶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这么冷静。

或许这就是女子和男子的区别,对她来说,这是影响一世的大事。可对他来说,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就算沈长乐,也会乔长乐、徐长乐出现。

沈长乐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哭地太丢人了,她不想再在纪钰面前更丢人了。可是她努力地憋住,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真的是太丢脸了。

就在她哭的不能自拔地时候,突然整个人被拉进纪钰的怀中,他的肩膀宽阔又温暖,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眼泪一下便沾湿了他面前的衣襟。

沈长乐咬着牙便想挣脱,之前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她心里有他倒也无妨。可如今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他还是这样对自己搂搂抱抱,那就是轻薄与她。面子已是没了,难不成连里子都要丢掉吗?

可是纪钰的力气即便是使出十分之一,那也不是她能反抗的,所以她压根就推不动他。最后她实在是气不过,伸手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下,奈何人家一身铜皮铁骨,可怜她娇嫩的手指,疼地厉害。

“你别碰我,你出去,”即便她挣扎着,可是身后箍在她腰身上的手臂,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半分都挣扎不得。、

纪钰知道这误会大了,便不敢再逗她,柔声说道:“别生气了,乖,你看我被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总该听我说一句吧。”

原本沈长乐还处于满腔的怨怒之中,可是一听到这话,便想起方才自己那撒泼的模样。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这么撒泼过,如今在纪钰面前是彻底没了脸了。可这样也好,左右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她伤心地安慰着自己。

而纪钰见她神色恍惚,只怕她没听到自己说的话,感激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轻声说道:“父皇把你的牌子留下来了。”

……

没反应,沈长乐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当中,如今她想到的是,若是十几年后,他们在回忆起彼此最后一次见面,纪钰大概只会记得一个撒泼的自己吧。

正想到哀怨处时,突然这句话就如一道利剑般,在她的脑袋里一下劈开,她愣了半晌,小声说道:“我明明看见,皇上只让留了徐月欣的牌子。”

“你走之后,父皇又让女官将你的牌子留下了,”纪钰抱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这会她身体还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得太厉害了。

沈长乐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连眼泪都僵住在眼眶中。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病了,今日宫里便来宣旨了,”纪钰虽竭力压制,可沈长乐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带着的轻笑。

宣旨?所以,她还是被指婚给了纪钰?

这一次她的眼泪是彻底僵住了,就是在眼眶里不停地转悠转悠,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纪钰明显能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僵硬,方才他之所以没立即打断她,也是考虑到她的情绪。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所知道的都是错的,就连这一场哭都是多余的,她该有多尴尬啊。

显然沈长乐心中的尴尬,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她此时趴在纪钰的怀中,整个人一动都不动,纪钰正想将她的身体掰正,看看她现在怎么了,结果刚要动,却一下被她抱住了腰身。她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主动,虽然是在这么乌龙的情况之下,可纪钰心中却还是一动。

她的闺房之中不知点地是什么香料,清清甜甜,像极了她平日里身上的味道。此时这一缕一缕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她的长发摩挲着他脖颈的皮肤,又痒又暖,暖玉温香,他头一次对这四个字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他身体紧绷地厉害,明明还隔着一层布料,可是他抱着她的腰肢,仿佛能感受到那层布料之下皮肤的光滑柔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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