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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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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复和孟稠在房间里说话,压根没注意到已经被人听了墙角,听墙角的不是旁人,恰恰是孟复的心腹副官。

  当夜,第九师的另外两个旅长和手下的几个团长聚集在一起,孟复的副官将白天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中一个团长是个暴脾气,当即眉毛一竖:“姓孟的不是东西!大帅待他不薄,他就是这么回报大帅的?”

  “要我说,也别等少帅发话了,咱们直接把那那两个姓孟的一起绑了算了!”

  “不行,这事闹不好会惹麻烦的。”

  “我同意潘团长的意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绑了再说。人证咱们不缺,物证……人都在手里了,还怕找不着?”

  几个团长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争论着,却都注意了压低声音,过了半晌,其中一人开口问道:“旅座,你看这事怎么办?”

  两个旅长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这个团长问,其中一人才道:“姓孟的糊涂了,咱们吃的是楼家的饭,扛的是楼家的枪。少帅年轻,可军功却是实打实的。在满洲里那一仗谁不佩服?如今他想反了少帅去投司马君,我饶有常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一样。”肖旅长接口道:“咱们第九师是跟着大帅起家的,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不能因为他姓孟的一个人就背上骂名!”

  两个旅长一表态,下面的团长就有了主心骨,互相看看,听旅座的意思是打算动手?

  “可少帅还没下令,”一个团长说道:“我们这就动手,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肖旅长说道:“孟复以为他在热河能一手遮天?他忘了热河还有一个戴国饶!”

  “戴省长?”

  “戴国饶和楼家是亲家,本家兄弟还是第十师的师长,在热河也是说一不二的。他已经准备好对姓孟的下手了,咱们只要配合行动,来一出瓮中捉鳖,那两个姓孟一个都跑不了!”

  “这事,咱们这么办……”

  俄罗斯边境,一队士兵正在额尔古纳河西岸巡逻。这些守卫远东的边境部队,从装备到每个月的补给,都比不上在欧洲的同僚,唯一能比一比的,大概只有彼此的酒量了。

  “谢尔盖,最近那些黄皮猴子没有再找茬?”

  “谁知道呢。”名叫谢尔盖的士兵随意的在河边走了几步,突然察觉到什么,刷的拉开枪栓,枪口对准了河中央。

  “谢尔盖,你发什么疯,想用枪去打鱼吗?”

  “河里有人!”

  “你在开玩笑,这么湍急的河水,水性再好也……”

  说话的俄国士兵突然愣住了,他看到河水里真的有人,一个黑发女人!

  

  第七十三章

  谢尔盖被割开了喉咙,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很快就和他的同伴们一样永远停止了呼吸。每个俄国兵脖子上的刀口都很深,有的几乎半个脖子都被切断了。一个俄国巡逻兵踉跄的向前跑了两步,最终跌倒在了额尔古纳河边,半张脸浸入河水里,血将河水染成了一片鲜红。

  孟二虎和其他几个男人走在死去的俄国兵身边,查看是否还有没断气的,等到确定这十一个俄国兵都死得不能再死之后,才转头对还在河里的女人说道:“许二姐,快上来吧,泡上瘾了不成?”

  许二姐答应了一声,就像是河里的鱼精,几下游到岸边,手里还拖着一个之前被她拽下河溺死的俄国兵。她身上的单衣和裤子都被河水浸透了,曼妙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在场的男人却没一个敢多瞄一眼,纷纷转开头。她之前溺死俄国兵那股狠劲,让这些刀口舔血的男人也不由得心惊。

  这哪里是美人,压根是个水鬼。

  许二姐坐在岸边拧干了头发,娇声一笑:“都躲什么躲?老娘不好看?”

  孟二虎尴尬的笑了两声,“二姐……”

  “哪个是你二姐?一脸的胡子,老娘有那么老吗?”许二姐白了孟二虎一眼,走到常大山身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绑上石头沉河里。”

  “不成,万一绳子断了容易让人发现。”孟二虎率先开口道:“上边只让咱们给老毛子找麻烦,想办法把这几块地给清出来,没说现在就和老毛子开打。被老毛子逮住把柄反咬一口,咱们就是给自己人惹麻烦了。”

  “那怎么办,扔老林子里去喂狼?”

  “拉倒吧,这一个个死沉死沉的,”另外一个汉子开口反对:“你扛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常大年也有些火了,“你们说咋办?”

  许二姐笑了,“要不都交给我。”

  “交给你?”男人们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许二姐,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她开在后贝加尔的那家包子铺,顿时脸色就变了。

  “想什么呢?”许二姐眼睛一瞪,从腰间抽出一把样子略显古怪的弯刀来,背着这么沉的刀凫水,可见她的水性有多好,“就针尖大的胆子,难怪老窝都让人给掏了。”

  说着,朝着身边的尸体狠狠就是一刀,刀口十分不规则,就像是被野兽撕扯开留下的,“看到没?像这样,就算老猎户也会以为是被熊瞎子和野狼一类的大牲口给扯开的。”

  一个汉子眼瞅着许二姐三两下的解决完一个俄国兵,又走向下一个,后颈一阵阵的蹿凉气,“二姐,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娘开包子铺的。”许二姐头也没抬:“怎么着,有意见?”

  “没,没有。”哪敢有啊。

  许二姐一边下刀子,一边指挥几个男人把俄国兵的尸体都搬远点,别堆在一起,就像是真被野兽袭击追赶,四处逃跑时被杀死的。

  等到处理完现场,许二姐又捡起一支俄国兵使用的步枪,之前他们偷袭得手,这些俄国兵根本就没来得及开枪。

  “拿着,走远点放两枪。”

  “干啥?”

  “废话!你遇到了大牲口光跑不开枪?”

  男人摸摸鼻子,照办了。

  处理好这一切,几个男人拖出之前藏在岸边的小船,陆续上了船。许二姐看着水中还未散去的血迹,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和孟二虎一样,她的爹娘也死在了当年的海兰泡,死在了冰冷的黑龙江水中。她大伯带着她拼死游过了江,大腿却被老毛子一枪打中,彻底残了。

  她那年刚八岁,没爹没娘,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只能插着草标把自己卖了,才好歹给大伯找了大夫。可伤口拖得太久发炎流脓,半条腿都烂了,根本没法救。她大伯躺在床上,喃喃念着死在冰冷江水里的亲人,被俄国兵用刺刀捅死的媳妇和孩子,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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