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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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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李谨言也有些感慨,过了半晌,说道:“巴特尔,要是那个商人的马队可靠的话,过几天你带上几个人再去外蒙一趟怎么样?花费都由我来出。”

  “言少爷是想和那边做生意?”

  “恩。”李谨言点点头,“你带上足够的盐巴和粮食,收购那些牧民手里的牲畜,瘦点没关系,是活的就成。再和他们说,如果活不下去了,可以往察哈尔和内蒙这边迁移。”

  “我知道了,言少爷。”

  送走了巴特尔,李谨言随即去书房找了楼少帅,巴特尔说的事情,让李谨言想起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外蒙?”楼少帅抬起头,“收回外蒙?”

  “对。”李谨言走到办公桌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是说现在就派兵去外蒙,而是想办法先把民心收拢过来。”

  李谨言将巴特尔从外蒙带回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楼少帅,牧民是要吃饭的,如果现在外蒙的统治者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而楼少帅却能让他们有饭吃,他们会怎么做?外蒙的哲布尊丹巴没什么能力,说白了就是俄国人的傀儡,要对付他很容易,对付他背后的俄国人才需要费一番脑筋。

  现在的俄国还不够虚弱,武力收回外蒙并不是理想时机。等到一战开打,俄国沙皇被赶下台时,才是动手的时候。

  历史上徐公收回外蒙,不也是趁十月革命之机,外蒙的王公贵族失去了靠山才能一举成功?

  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加上苏联和日本势力的介入,外蒙还是独立了出去,不过李谨言相信,只要能将这片入地收回来,只要有楼少帅在,别人就休想再把它从华夏的版图上分割出去!

  况且,外蒙收回来之后,再趁一战俄国国内最乱的时机,华夏军队完全可以对与外蒙边境接壤的俄国土地鲸吞蚕食,加上在后贝加尔插下的那些钉子,自顾不暇的俄国新政府,肯定无力将这些土地从华夏手里再抢回去。等他们缓过劲来,肉已经吃进了华夏的嘴里,再吐出去?想也别想!

 

  第九十七章

  民国四年,公历1912年12月9日,冬月初一

  大帅府举办西式舞会的消息传遍了关北城,城里的不少报社都派记者守在大帅门口,就为抓到第一手消息。最早行动的是文老板手下的记者,其他报社得到消息后也纷纷效仿,记者们举着笨重的相机,冒着寒风守在“最佳”位置,每当有一辆车开过来,所有人立刻严阵以待,按照李谨言的话来说,已最初具备了后世娱记和狗仔们的职业风范。

  在从萧有德那里得知某些人企图在舞会期间上演一场好戏之后,李谨言就打定了主意,既然有人不愿意消停,他也就甭和这些人客气了。让他们见识一下信息爆炸时代的某些手段,知道什么叫黑人到底,才会明白怕字怎么写。

  这些记者就是特地为他们安排的。希望某些人不要临场退缩,让他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李谨言破天荒的穿了一身浅色的西装,习惯了长衫,很长时间没穿过衬衫长裤,李三少站在镜子前打领带时还颇有些不习惯。看着镜子里的人,李谨言的动作突然顿住了,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全都抛开,告诉自己,以前的种种都该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当下的一切才是真实。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谨言睁开眼,镜子里映出了楼少帅的身影。

  笔挺的褐色军装,长腿包裹在军裤和黑色的马靴中,巴掌宽的武装带勒出劲瘦的腰身,肩膀上的金色将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浓墨一般的眉毛,深黑的眼。

  李谨言注视着镜子里的男人,直到楼少帅抬起他的下巴,用眼神告诉他,继续看下去,后果必须自负。

  “少帅,刚刚我在走神,”李谨言扯了一下嘴角,后果自负什么的,果然很有威胁性。

  楼少帅没有说话,也没放开他,就在李谨言几乎要撑不住脸上的笑容时,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浅尝辄止。

  “我的。”蜻蜓点水般的吻一一落在李谨言的嘴唇,鼻尖和额头,“记住。”

  李谨言的意识有些模糊,听到楼少帅的话,下意识的反问道:“记住……什么?”

  “……”

  下一刻,楼少帅扯开他的衬衫领口,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

  李谨言顿时清醒了,连忙去推他,“少帅!”脖子上印着个牙印,他还怎么见人?

  丫头走进来时,恰好见到这一幕,连忙退了出去,随后进来的乔乐山却靠在门框上,吹了一声口哨。

  “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乔乐山环抱双臂,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或许该让外边的人再等三十分钟,或者是一个小时?”

  “乔乐山。”楼少帅抬起头,拉好了李谨言的领口,“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没有起伏的语调,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和杀气,乔乐山果断闭嘴。他还有大好的人生,不想因为目睹了一场……恩,舞会前的激情,就被杀人灭口。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你了。”李谨言重新开始打领带。

  乔乐山耸了耸肩膀,“我不可能整天关在实验室里,我也需要休息和娱乐。”

  “我不会阻止你休息和娱乐,”李谨言一呲牙:“但我希望付给你的薪水不会白费。”

  “当然不会。”乔乐山眨眨眼,“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就像楼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一样。”

  李谨言一直没等到楼少帅的翻译,转头问道:“少帅,他在说什么?”

  “他在夸自己。”

  “只是这样?”李谨言十分怀疑,夸自己的时候,眼神需要如此这般的……猥琐?

  果然天才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吗?

  下午四点,参加舞会的客人陆续抵达。一辆又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帅府的门前,展长青和展夫人走下车时,恰好遇到了代表沈家出席舞会的沈和端。

  “展局长,展夫人。”

  沈和端在北六省军官军校教导处任职,也同展长青打过交道。展长青对沈和端的印象还算不错,但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展长青能轻易看出,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性格中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或许沈泽平早已看出了他性格中的问题,才想尽办法将他调离军政府,改到军校教导处任职。传言是军校校长看好沈和端,主动去向楼大帅要人,实际上是怎么回事,该知道的人全都一清二楚。

  所谓的信仰,主义,在展长青看来都是虚的,只有为国为民脚踏实地的办事才是实际。

  当然,这并不是说沈和端这个人有太大的问题,年轻人热血一点,理想化一点不是错误。像楼盛丰的儿子那样才是不正常。

  二十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的沉稳,四十岁的算计,五十岁的老辣。还有他媳妇,当真是两口子,披着一身羊皮,坑人的时候却能呲出一口狼牙。

  “长青?”展夫人推了展长青一下,“你想什么呢?沈主任和你说话呢。”

  “没什么。”展长青笑着拍了拍展夫人的手,“沈主任,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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