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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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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对于戍边军跑到额尔古纳河西岸去圈地的行为,楼少帅除了嘉奖,没有二话。

  楼大总统接到楼少帅的电报之后,独坐半晌,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考虑良久,把电报纸撕成两半用火烧了。

  不得不承认,楼大总统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当俄国人终于发现戍边军跑到自己的地盘上安营扎寨,赶也赶不走之后,立刻找上门来讨说法。

  楼大总统两眼一翻,两手一摊,占你们的地盘?有这事吗?没有啊,至少他不知道啊。

  证据是华夏的界碑?那也只能证明那里本来就是华夏的地盘,否则华夏的界碑怎么会在那里?

  至于那块界碑为什么一直向西移动的问题,他又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等到召开议会,把这个会引起国家争端的严重问题提交议会讨论?华夏是个民主自由的国家,作为总统,他是不能独断专行的。

  俄国人被噎得直翻白眼。

  几百个议员,要讨论到猴年马月去?!

  等到俄罗斯人终于耐性耗尽,要向华夏宣战时,已经是十个月后,而那时,华夏军队早已今非昔比,斐迪南大公夫妇也准备踏上他们的塞尔维亚之旅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投入,高风险,高利润。商人皆知此理,廖祁庭也不例外。很多时候利润不会和投入成正比,但若想得到更多,就绝对不能吝啬手中的资本。

  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

  “三少。”

  第二次登门拜访,廖祁庭对李谨言的称呼未变,态度却发生了改变。

  “这么说,廖兄已经决定好了?”

  “是的。”廖祁庭的态度不卑不亢,却能让李谨言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尊重,“我愿意接受三少的条件。”

  留在关北城的这段时间,廖祁庭看到了很多他从别的地方看不到的东西。

  繁忙的工业区和农场,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商行,可容八匹马并行的街道,新式的有轨电车当当驶过,排成一列的马车井然有序,行人自觉走在道路两旁。背着步枪走过的士兵,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一身土布工作服的工人,店铺的伙计,进城的农民,街边叫卖的小贩,挥舞着报纸的报童,在所有人的脸上,都能看到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在关北,看不到趾高气扬的洋人,看不到卑躬屈膝的巡警,看不到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奋斗,为更好的活下去而努力。在关北,只要愿意付出劳动,就不会有人被饿死。城外的收容所逐渐变成了外省移民临时歇脚的地方,很少有人会在那里停留超过一个月,即便是老人和孩子,也在找到力所能及的工作后第一时间搬出来,用领到的薪水在城外的居民区租一个房间安顿下来。

  如今的居民区和刚建成时相比有了很大变化,房子多了不说,一些店铺和饭馆也陆续开了起来。还有不少外省移民开的小吃摊,生活关北城里的人也时常到这里来转上一圈,打打牙祭。

  廖祁庭带着小栓子和两个保镖到居民区中转了一圈,在一个烧烤摊子前吃了几串烤肉,量足,味道也好。摊主是个鞑靼汉子,跟随部落从外蒙进入察哈尔,后又辗转来到关北城,在关北城外的农场里找了一份放牧的工作,烧烤摊平时是妻子和小儿子在照顾,他放工时才过来帮忙。

  鞑靼汉子的华夏语并不熟练,豪爽的性格却让摊子前的客人都愿意和他搭话。

  这时,两个穿着浅褐色军装的大兵走了过来,摊主大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说话之间神采飞扬。

  “这是我的两个弟弟!都是好汉子!”鞑靼汉子骄傲的向众人介绍他的兄弟,将两人胸膛和后背拍得砰砰响,“他们都是少帅的士兵,为他而战!若有人胆敢冒犯我们的恩人,我康巴也会拿起弯刀,骑上战马,上战场拼杀!将敌人的脑袋全部砍下来!”

  康巴说这些话时,神情肃穆,没人会怀疑,到了那一天,这个鞑靼汉子不会骑着战马冲向战场。

  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对廖祁庭触动很大,也使他下定决心,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廖七少爷一生仅有的几次豪赌,这一次是赢面最小,却注定赚得最多的。

  不过,在下注之后,他有那么一刻开始后悔。因为李谨言竟然告诉他,所谓的”楼氏商业集团”还只是个设想,并没正式成立,他这个副总经理的职位也只是个“空衔”而已。

  “廖兄不必担心,”李谨言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廖祁庭面前,笑眯眯的说道:“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集团也会有的。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廖祁庭:“……”这就是画了个大饼给他,而他当真为了这个大饼把自己给卖了……

  “我准备本月二十号南下,廖兄和我同行如何?”

  “南下?”

  “对,计划先去天津,然后是山东,我还想去拜访一下宋大帅,”李谨言坐回沙发上,“认真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

  “我明白了。”廖祁庭点头,没有多问。反正他已经把自己卖了,一切都是买家说得算。

  此次南下,除了楼少帅安排的两个班,李谨言只打算带上廖祁庭和家化厂经理陆怀德。陆经理本以为李三老爷也会在随行的名单上,李谨言却摇头。

  至于原因,李谨言没说,陆怀德也没敢追问。

  一切准备就绪,李谨言特地给天津的宋老板发了一封电报,却没想到事情突然出现了变故。李谨言不得不推迟了行程。

  八月十三日,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彦吉离任,接替他的是山座圆次郎。

  “这个人在日本的名气很大,英日同盟,日俄战争,他的作用都不小。据说伊藤博文的死也和他有关。他刚到华夏,尚未递交国书,就和坂西武官以及驻北六省总领事矢田私下碰面,还亲自前往旅顺会见关东都督大岛义昌。”

  萧有德将近些天来搜集的情报汇总,告诉李谨言,山座圆次郎很狡猾,瞅准并利用华夏情报人员还不熟悉他的这段时间,私下里动作频频,直到潘广兴传回消息,情报局才切实掌握了他这些天来的行踪。

  “潘广兴?”

  “是,他现在已经获得关东都督府情报部部长河下的信任,同大岛义昌也有过一次接触。”萧有德从怀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他在这封信里特别提到,河下透露,山座圆次郎不只一次向大岛义昌提到坂西武官的助理土肥原贤二,认为他是极优秀的人才,希望大岛能够让他到大连来。”

  土肥原贤二,那个日本间谍头子?李谨言皱紧了眉头,他这个时候就到华夏了吗?

  “鉴于日本人这段时间的动作频频,我建议言少爷最好推迟南下的时间。”萧有德说道:“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是有什么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萧有德摇头,“但必须以防万一。”

  “我会考虑的。”

  李谨言不是固执听不进劝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山座圆次郎比伊集院更难对付,再加上一个土肥原,就算日本人在北方的势力被打压得抬不起头,南满铁路也被楼少帅抢了回来,但南方不比北方,各国势力错综混杂,上海等地的租界更是国中之国。日本人要真想冒坏水,趁机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李谨言不由得磨牙,这些日本矬子怎么就不肯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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