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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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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可恨!

最可恨者,唯其中挑衅滋事之人,用心险毒,该杀!

这时,展府的大门突然打开,楼大总统和展长青接连走出,展长青几步抢到陶德佑跟前,深深鞠躬,“陶老受累,长青惭愧。”

楼大总统则三两步走到学生跟前,很多人只在报纸和《名人》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如今面对面,只觉一股杀伐之气迎面扑来,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个青年,脸色也是一变。

他们并不知道楼盛丰也在展家,若没有受到阻拦,闯了进去,非但无法达成目的,反而会弄巧成拙!

多家报社的记者也匆匆赶来,被游行人群堵住街尾,车子太慢,记者们只能扛起箱子撒丫子跑,对于这个时代的记者来说,体力可是相当重要的。

各所学堂里的校长,先生也陆续赶到,他们开始劝说学生,希望大家散去。

学生们却留在原地不肯走,他们或许不再如之前激动,却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领头的几个青年,更是对着展长青大骂国贼,甚至还污蔑他同德国人勾结。

“展某与德国人勾结?”展长青朗然一笑,“展某所行诸事,无愧于国家,无愧于民族,无愧于天地!国贼二字,展某不敢当!”

楼大总统开口道:“楼盛丰曾于万民前发誓,为国为民,振我华夏,必不会自食其言。外战乃是国事,需递交国会,楼某身为总统,且不可自作主张,何况外交部长?”

“当真?”

楼大总统这番话一出,许多人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的确,华夏如今为民主共和国,非一人独裁,此等大事,自然要经国会商讨。领头的几个青年察觉出不对,递交国会?不过是借口!北六省对外作战,哪次递交了国会?

一个青年刚要开口,腰间却被枪口抵住,侧过头,一张清秀的娃娃脸正对他笑,“同学,麻烦安静点,大总统正在讲话,你出声我就听不清了。”

和他遇到相同情况的,还有之前就被盯住的五六个人。

情报局早就怀疑京城里有不少外国势力埋下的钉子,这次捞到了几条不大不小的鱼,收获算不上多,却也不少。

交差没问题,想立功,就得在这几个人身上再努力了……几个被枪抵住的青年同时后颈一凉,背后冒出了冷汗。

楼大总统的讲话不长,聚集到街上的人却越来越多,许多没有参加游行的学生和进步人士也纷纷赶来。

一名报社记者想往前凑一凑,听得清楚些,不想却被挤到了人群后方,刚喊了一句“我是记者”,就听身边的人苦笑,“老兄,别叫了,我也是。”

转头一看,这位的鞋子都被踩掉了一只。

讲话之后,楼大总统还接连回答了许多青年学生提出的问题,气氛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变得异常平和,大有在街上开一场“总统新闻发布会”的架势。

天色渐晚,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楼夫人摇下车窗,看了一眼窗外,对坐在一旁的楼二少说道:“睿儿,和娘出去好不好?”

楼二少也朝外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人多。”

“睿儿害怕?“

“不怕。”

“那和娘出去吧。”楼夫人下车之前再三叮嘱,“记得要和爹笑。”

“恩。”

听到这个熟悉的单音,楼夫人脚步一顿,要不然,还是别把睿儿送去关北了吧……

兵哥们分开人群,楼夫人牵着楼二少缓步走来。

到了近前,楼二少突然笑得像朵花似的,糯糯的叫了一声,“爹。”

楼大总统浑身一激灵,表情呆滞两秒,才弯腰将楼二少抱了起来。楼二少这次很给楼大总统面子,脸上的笑容始终没落。几个记者拍到了这一幕。

一个铁血的总统,也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历史,在这一刻定格。

后世史料记载,有政治天才之称的华夏总统楼睿,“成名”时间比他的父兄都早。从军和从政之路,也比父兄更加“顺畅”。

彻底应验了一句话,成名要趁早。

这张流传到后世的照片,也引起了另一个话题,那就是,楼大总统已年过耳顺,楼二少却仍是垂髫……不愧是华夏第一任大总统,果然厉害!

京城的消息传回关北,李谨言正在翻阅从俄国发回的电报。

伟大的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同志比历史上提前十天返回俄国,他乘坐的火车刚抵达圣彼得堡,就有无数的工人群众到车站迎接。

弗拉基米尔同志刚下火车,就发表了一场着名演说,号召工人和农民群众团结起来,要求一切权力属于苏维埃。

此时,俄国两种政权并存,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却得到更广泛承认。克伦斯基替代大地主李沃夫成为政府总理后,还将获得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支持。所谓的一切权力属于苏维埃,在此时并没有太大的“市场”,只有当临时政府宣布继续参加欧战,布尔什维克接连发动几场起义之后,才会迎来一场更彻底的革命。

在布尔什维克内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弗拉基米尔武装起义的计划。要想达成目的,弗拉基米尔同志需要有力的支持,托洛茨基坚定的站在了他这一边,基洛夫率领的反抗组织也成为了他的“忠实”追随者。

能够掌控一支上万人的武装,对此时的苏维埃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基洛夫接到的命令是,立刻率领军队前往圣彼得堡。在他们离开之后,得到消息的华夏军队立刻从外蒙出兵,抢占了西伯利亚从赤塔到伊尔库茨克沿线铁路段。

由于二月革命,西伯利亚边境军完全成了一盘散沙,哥萨克虽然宣布“效忠”临时政府,却对并存的布尔什维克政权抱有极大的敌意,得知基洛夫的反抗组织彻底倒向布尔什维克,又接到临时政府的命令,正一路策马追杀过去,“无暇”去理会铁路被占的问题。

何况,去和反抗组织作战,总比对上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华夏军队要轻松许多。在过去几个月的战斗中,凡是和华夏军队碰过面的哥萨克,全都学乖了。

华夏人,再不是任由他们宰杀的羊群了。

随着春季到来,华夏军队又开始了对东西伯利亚的蚕食进攻,触角还伸到了中西伯利亚。此时的俄国政权正风雨飘摇,还在准备继续对协约国作战,向西伯利亚派兵,几乎不太可能。

有了前期的物资和各种好处做铺垫,赤塔等地的火车站守军,几乎没做太多抵抗,就将火车站交了出来。

杜豫章的第二师顺利抵达雅库,正转向西,进入勒拿河沿岸高原。楼少帅亲自率领的独立旅也从满洲里出发,乘火车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进发。

沿途车站已经没有了俄国人的面孔,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华夏大兵,除了中途补给,火车一路没停,根据喀山传回的消息,基洛夫的反抗组织离开不久,只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留下了少量的武装人员,其中就有曾在基洛夫身边担任秘书工作的米尔夏,她熟悉反抗组织内部的一切,加上早已秘密潜伏的情报人员和孟二虎等人,独立旅占领该地没有任何悬念。

不过,楼少帅的目的并不是继续向西进军,而是转向北部的通古斯高原,与第二师会和,同时调派第六十一师进入西伯利亚。参与此次行动的还有西北三马的队伍,由马少帅亲自带队,目的便是趁俄国内乱,占领广袤的东西伯利亚和中西伯利亚更多地区。

西西伯利亚,太过靠近俄国欧洲部分,楼少帅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

在楼少帅临行前,李谨言也曾担心华夏兵哥们太过勇猛,一口气打到欧洲区,如果真是这样,高尔察克的白军还在哪里建立政权?沙皇的金子还怎么往贝加尔湖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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