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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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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迷中醒来,却始终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喀山,被契卡带走关押,面对审查,始终无所畏惧。

他很消瘦,脸色十分憔悴。在他被契卡带走后,和他一同死里逃生的士兵全都聚集到克里姆林宫前,领头的正是同为华夏情报人员的苏军上尉。

苏俄上层没有人出面,相反,几名契卡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上前将那名苏军上尉也抓了起来。

“你以叛国的罪名被逮捕了!”

此言一出,士兵们顿时炸锅,他们没有武器,便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另一边的士兵不愿意向自己的战友开枪,几名契卡却从腰间拔出手枪,朝天示警无果,继而向冲过来的士兵扣动了扳机。

一名士兵的肩膀被打伤了,这非但没有起到震慑效果,反而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随同契卡一起来抓人的苏军士兵表情瞬间产生了变化。他们是忠诚的战士,却对契卡十分厌恶,若不是有上级的命令,他们绝不愿意站在战友的对立面。

发生在克里姆林宫前的骚动渐渐扩大,一些对政府上层决策不满的莫斯科人,部分对苏俄政权感到失望的知识分子和退役军人纷纷加入了进来,高喊着口号,包围了几名契卡,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几名契卡,脸色惨白,他们的手枪,无法驱散这么多的人。

克里姆林宫中,基洛夫和斯大林正在激烈的争吵,斯大林坚持要对喀山等人实行严格审查,“那些士兵也必须接受审查,他们背叛了革命!”

“我坚决发对!斯大林同志,这种做法与沙皇政府有什么区别?”基洛夫满脸怒气,大声咆哮,“我不会允许我的战友,我最亲密的同志继续遭受这样不公正的待遇!契卡必须放人!否则我就自己动手!”

“基洛夫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

“我已经很注意了,斯大林同志!”基洛夫抓起手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我和我的战友,我们对国家的忠诚不容污蔑!只因一个没有根据的传言,就要对同敌人厮杀流血的战士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同意!”

基洛夫和斯大林争吵的声音传到室外,正走过来的托洛茨基等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对于弗拉基米尔和斯大林的某些作为,尤其是在对革命队伍的“肃清”一事上,托洛茨基是持反对意见的。在喀山的事情上,他更支持基洛夫,但是目前看来,斯大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固执。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怒气冲冲的基洛夫大步走了出来,甚至没有和托洛茨基等人打招呼,他大声的召集卫队,他要亲自去把喀山从契卡手中带出来。

基洛夫在军中的威望不是其他人能比,他率领军队冲向契卡的行为,更是引起了克里姆林宫外众人的欢呼,他们就像在法国大革命中冲向巴士底狱的巴黎人。

喀山并没有受刑,精神状况却很糟糕,当他被战士搀扶出来后,更引起了多数人的同情。基洛夫和战士们热情的拥抱了他,基洛夫还趁势发表了演讲,有力的声音,攥紧挥舞的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我的朋友,我最亲密的战友,国家和人民最忠诚的战士,不该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

基洛夫的演讲,得到所有人的共鸣,从革命胜利到如今,契卡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太多人的愤怒。随后赶来的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等人,看着眼前的基洛夫,仿佛看到了在列车前发表四月讲话的弗拉基米尔。

原本牢固的关系网开始出现松动,苏俄上层的权力争夺又将重新洗牌。

李谨言对苏俄的权力更迭不感兴趣,但是为了喀山和潜伏在苏军中的情报人员,他更希望基洛夫能够成功上位。

就像是斯大林对朱可夫的信任,喀山在基洛夫身边的位置同样不可取代。

历史已经发生改变,弗拉基米尔去世后,某人大权独揽的局面很可能不会再出现,这对喀山等人来说是个好事。不过,经过这次,想要把喀山等人从莫斯科救出来,会变得更加困难。

李谨言也只能寄希望于基洛夫够“坚强”,别再如另一个时空中一般,死在突如其来的暗杀事件中。

将苏俄的事情放到一边,李谨言的心思再度回到了美国身上。

和洪门做酒类生意,目的不只是赚钱,美国的历任总统和政府身后,都站着一个或几个财阀,如洛克菲勒,摩根等。这些财阀的力量,大到足以影响美国政府的决策。

钱,李谨言不缺,他要实现的,是成功扶植起一个代理人,成为站在美国政府身后的金融巨鳄。

在欧战结束之前,李谨言就开始制定计划,一个在普通人看来,算得上异想天开的计划,即便是他自己,也曾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了一跳。

帮派,财团,美国政府。

二十年代的走私,金钱交易,收贿,腐败,股市崩盘,都将加大他赢面。

具体该怎么做,他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切入点,司徒竟和洪门给他带来了机会。

拉开抽屉,拿出早几个月前就开始动笔的计划书,上面的每一页,每一条,都经过了数次修改。李谨言清楚知道计划并不完善,自己是个不会玩政治的人,只靠经济常识制定的计划,未必能玩得转。

合上抽屉,站起身,李三少决定去找能让这份计划更加完善,并实际执行的人。

除了楼少帅,不做他想。

书房里,楼少帅正在翻阅政府文件,李谨言的到来,打断了他工作。

“少帅,我有个计划。”李谨言走到桌边,将手中的计划书放到楼少帅面前,“你先看看这个,这绝对是个可行的计划,我保证。”

“好。”

对于李谨言的要求,楼少帅鲜少有拒绝的时候。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书房里变得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李谨言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楼少帅身边,方便他有疑问时,自己可以解释。

楼少帅却只是专心于手上的计划书,神态越来越认真,偶尔还会皱一下眉头,看完最后一页,转过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这个?”

“从前年就开始想了,去年五月才动笔。”李谨言想了想,“就是少帅去巴黎那段时间。”

“哦。”

“少帅觉得怎么样?”

面对满怀期待的李三少,楼少帅只吐出四个字:“异想天开。”

李谨言被噎了一下,“当初我想和德国借钱时,你也这么说。再异想天开,也是可行的吧?”

将计划书放在桌上,楼少帅双手交握,认真问道:“为什么是美国?”

“这还用说吗?”李谨言撇撇嘴,“少帅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吧?”

“未必。”楼少帅突然俯身,单手托住李谨言的下颌,“我更想听你说。”

眨眨眼,李谨言的脑袋有些晕。

“少帅,咱说正经事呢。”

“恩。”

“能正经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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