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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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清俊逸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对坐在身边的段明臣道:“呵,鱼儿终于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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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白雾弥漫,高大的宫墙隐在茫茫雾气之中,显得愈发巍峨神秘。

更鼓敲了三响,更夫沙哑拖长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出去很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东厂靠近宫墙的一处偏僻的小屋,突然出现了两道黑影。

两人像是早有计划,猫着腰在屋外观察了一下,然后,一人伏在屋外望风,另一人轻推门扉,迅速的闪身进入屋内。

金永大似是已然入睡,床上没有挂帐子,金永大仰面躺着,黑暗中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进屋的黑衣人握剑在手,悄无声息的走近床边,突然挥剑刺向金永大的脖颈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衣人长剑挥出的瞬间,金永大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抬起一脚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脚,闷哼一声,却咬着牙挥剑猛攻,欲取他性命。

两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迅速的过了几招,黑衣人惊道:“你不是金永大!”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攻势更猛,黑衣人心知不好,全力还击。他虽左手持剑,却凌厉无比,招招狠毒,加上他此刻存了拼命的念头,那人也不敢擅略锋芒,被逼退几步。

黑衣人不敢恋战,朝门外奔去,刚到门口,便听到细微的破空之声,他以为是暗器,便侧身闪躲,谁知那并不是暗器,而是一根细如牛毛却无比坚韧的天蚕丝,卷住他的手腕,他感觉手腕处一阵撕扯剧痛,闷哼一声,左手拿不住剑,长剑当啷一声脱手坠落。

屋里那人也赶过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劲力从后面袭来,黑衣人再也无力闪躲,背后中了一掌,口中一阵腥甜,竟吐出一口鲜血,无力的委顿在地。

这时,四下里亮起灯火,沉沉的黑暗被驱散,无数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围拢过来。

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捆成粽子,丢到自己面前,眼中露出几许绝望来。

假扮金永大的段明臣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修眉凤目的年轻面孔。

☆、第54章 铁证如山

“元承敏,果然是你!”

与此同时,顾怀清也揭开另一名黑衣人的面巾,赫然是龙骧卫副统领玄彬。玄彬面如死灰,低垂着头颅,不敢与顾怀清对视。

段明臣望着元承敏滴着血的左手,冷冷嘲讽道:“没想到元统领的左手剑法,竟是比右手更胜一筹,想来你本来就惯用左手的吧?以你今日所展示的剑法,相野雄飞根本不可能砍掉你的手臂!”

元承敏捂住手腕的伤口,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们不过是忧心同伴金永大的安危,前来探望罢了。”

顾怀清一脚踩着元承敏的手腕,看着他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信不信我砍断你的四肢,割掉你的五官,一寸一寸的割开你的皮肉,让你痛上三天三夜,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那元承敏却顽固不化,虽然痛得满头冷汗,却仍然死咬着牙,不肯出声求饶,试图顽抗到底。

段明臣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元承敏:“不要以为拒不承认就行,不管你承不承认,真相已经大白,明日我们就会奏明陛下,将你们犯下的罪行公之于众。”

玄彬见元承敏痛得浑身颤抖,不免着急,直着脖子喊道:“什么真相?什么罪行?明明是相野雄飞那禽□□/杀了公主,你们却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不但不惩治罪犯,反而拿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出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你们还做着祸水东引、嫁祸东瀛的美梦呢!你们自以为计策天衣无缝,却不知善恶到头终有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竟不敢当么?”

灯火下,顾怀清面如霜雪,眸光寒彻,森冷如出鞘之刃,不愧“玉面阎罗”的绰号。元承敏与玄彬二人一时心虚,竟不敢与他直视。

顾怀清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当着东厂和锦衣卫众人的面,娓娓叙述起来。

“也罢,倘若不说清楚,只怕你们还心存侥幸,不肯认罪,现在我便当着你们的面,把案情剖析清楚,也好让你们心服口服。”

“你们的阴谋,恐怕早在送公主来和亲之前便已经计划好了,否则,为何你们的马车会在入夜时分才入城,而且,前往驿馆的路本不必经过花枝胡同,你们却偏偏选了这条路走。

想必你们早就探听到相野雄飞在花枝胡同寻欢,特地撞上他,引发冲突,令他跟公主相遇。相野本就是贪花好色之徒,见到公主的美貌,自然会垂涎,进而出手调戏。龙骧卫为了保护公主,跟相野雄飞发生冲突打斗,你的武功本该跟相野在伯仲之间,你却只用右手使剑,故意隐藏实力。

到了驿馆之后,你们本可以避开东瀛使者,可是你们却并未如此,反而怂恿公主出门购物,再次制造了她与相野相遇的事件。相野调戏公主不成,便口出狂言,你们知道此事必定会传入锦衣卫的耳中,也为之后嫁祸于相野埋下铺垫。你又趁着公主不备,故意落下一块公主的绢帕给相野雄飞,令他误会公主对他有意。

晚上锦衣卫增派人手来保护公主,你却故意让手下蹴鞠,引诱他们加入一起游戏。你本该在院子外守卫公主,却趁人不备,偷偷溜进公主的房间。

公主与你早有私情,应该说,公主对你一片痴心,情根深种。公主虽然接受高丽王的安排,跟吾皇和亲,但心中并不欢喜做皇妃。离开心爱的男人,嫁给政治联姻的皇帝,公主的内心是悲伤的,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借琴声来抒发心情。

我来宣旨册封那日,公主弹奏伽倻琴,琴声透着忧伤,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思乡,怀念故国的缘故,后来巧遇一对高丽来的卖艺父女,从他们口中得知那首曲子是高丽的一首民谣,名叫《离情》,讲述的是相爱不能相守,被迫离开情人的悲伤恋曲。

那霜花饼也是公主做给你的,在高丽的习俗里,霜花饼是女子献给心爱的男子,有定情的意思。想来,她与吾皇从未见过面,自然不可能有情,更不可能做霜花饼给吾皇。

在嫁入皇宫的前夜,公主最后一次与你相会,她满怀悲伤的做了霜花饼,想让心爱的人的心里留下自己的影子。因为她深爱着你,所以哪怕你要跟她发生关系,她也无法拒绝。她哪里想得到,她心爱的人前一刻还在与她**缠绵,下一刻却露出狰狞的面目,竟然狠了心要她的性命,在与她欢好之后,活活掐死了她。

一般被奸/杀的女子,必然会拼命反抗,所以身上都会留下捆绑或虐打的痕迹,但公主的尸体并没有这种痕迹。因为凶手占有她时,她根本就没有反抗,也就是说,她是心甘情愿的。公主死前的表情,也只有惊讶,没有恐惧,想来她是万万没料到,心爱的男人会杀她。

公主的侍女棠儿估计也知道元承敏与公主的私情,在你们相会之时,她故意躲出去或者被公主遣出去。你在杀死公主之后,便唤了棠儿入内,突然发难捏碎了她的喉管。棠儿死前的表情是惊愕的,但没有恐惧,因为对她出手的是熟悉的人,她根本没有防备,也没料到元承敏会突然对她下毒手。

你杀死公主和侍女之后,便走出房门,隐藏在院子里,同时发出暗号,收到指令的金永大,就是那个号称水土不服病倒的龙骧卫,带着公主的绢帕和模仿公主字迹的字条,去东苑引相野雄飞前来。

相野雄飞收到绢帕和字条,以为是公主相邀,他向来色胆包天,便欣然前来赴约。他进入房间后,见到的却是已死的公主,他察觉情况不妙,赶紧退出来,这时,隐藏在暗处的元承敏便跳出来阻拦,同时发出信号,引来其他的龙骧卫和锦衣卫围攻相野。

你果然不愧是心狠手辣,对公主狠,对自己也够狠,竟故意露出破绽,让相野雄飞砍断你的右臂,逃逸出去。你因为剧痛而昏厥过去,所有人都看到你跟相野拼死争斗,并且为此受了重伤,大家都只会认为你忠心护主,而相野雄飞这一逃却坐实了他的罪名,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相野雄飞吃了哑巴亏,却没有怀疑是高丽人捣的鬼,反而认为是大齐设圈套害他,因此他拼命逃脱,亡命天涯,一路跑到明州,企图乘船东渡回国,好在我们得到戚家军相助,在海中截住了他。

押送相野回京的路上,发生了两次事故。先是东瀛刺客来袭,企图救走相野,被我们击退。后来则是你们的人,想暗害相野,在他的酒里下毒,不想让他活着回京。

因为你们知道,若是相野死不承认,此案就会一直拖着,说不定会夜长梦多;相野若是死在半路,死无对证,正好坐实了罪名。可惜你们想不到,我居然会解□□之毒,救回了相野雄飞的性命。

相野回京后,吾皇对此案迟迟没有定论,你们做贼心虚,渐渐的坐不住了,高丽王遣使过来,一再催促,企图对我们施加压力。

我借机去驿馆试探,借口说金永大得了时疫,将他带走。但你二人最清楚,金永大根本没有什么病,所谓水土不服不过是胡邹,为的是让他能避开众人,去东苑引来相野雄飞。但他作为此案重要的人证,参与了你们的阴谋。我把他带回东厂隔离,这让你们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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