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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御叶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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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宜暗暗平复胸口怒火,好一会儿才躺下。

  手不碰,萧霆酝酿片刻,低声叹道:“我知道,我以前读书不成功夫不会,只会招猫逗狗,你们都觉得我没用,现在我变成女人了,你索性把我当女人看了是不是?你希望我事事跟你商量,可我还把自己当男人,遇到点麻烦就去找你,那算什么爷们?”

  “好,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不必跟我说。”

  景宜实在待不下去了,下地穿鞋,赶在萧霆绕过来之前,抓起外袍走了。

  萧霆自认没犯错,见景宜这么大的气性,蛮不讲理,他突然也来了气,抓起被子往头上一蒙,闷头睡大觉。

  景宜心烦意乱,一个人去了草原,走了不知多久,才停下来,席地而坐。

  有人靠近,脚步声非常清晰,不像有敌意。

  “驸马,属下曹阳,奉将军命暗中保护公主。”来人停在景宜面前,拱手道。徐广手下的人,都习惯喊他将军,而非国公爷。“夜深了,驸马一人来此,可否与公主有关?”

  景宜抿唇不语,良久才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坐坐。”

  曹阳只好离开。

  景宜仰头,夜空浩渺,满天繁星。

  到底在气什么?气萧霆冲动冒险,还是气三公主、恭王罔顾手足之情?气吉利狼子野心,还是气那位父皇昏庸无能?亦或是,气自己面对这一切,空有愤慨,无力抗拒?

  景宜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胸口有把火,在全身肆虐,找不到宣泄口。

  ~

  三公主的营帐。

  恭王可以将同父异母所出的四公主送给别人玩弄,轮到亲妹妹,恭王就舍不得了。守在三公主床边,想到妹妹醒来得知要嫁给吉利后的愤怒绝望,恭王心疼头疼,烦躁地走来走去。

  床上,三公主忽然醒了,视线模糊,渐渐才清晰起来。看到熟悉的兄长,三公主疑惑地喊了声。

  “福玉,你没事吧?”恭王立即赶到床边,坐下来问妹妹。

  三公主有些头疼,看着兄长,慢慢记起昏迷之前的事,脸色大变,“四公主呢?”

  恭王面露不忍,在妹妹的催促下,低头,解释前因后果。

  听说吉利那番造谣之言,三公主忍不住尖声辩解:“他胡说!我……”

  话未说完,被恭王捂住嘴,痛心疾首道:“我当然知道你与他没有私情,可咱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承认吉利所说,你去匈奴和亲,让父皇对你我愧疚,将来哥哥登上那个位子再接你回来。要么实话实说,可父皇知道咱们做的好事,气上加气,斥责咱们自作自受,不管咱们了怎么办?”

  三公主口不能言,眼睛瞪得大大的。

  恭王见她平静些了,这才松开手。

  三公主呆坐着,双眼无神。是啊,她是自作自受,被父皇知道她与兄长串通起来要害四公主……

  不对,只要她不承认,等她与四公主一起去父皇面前对质时,父皇会信谁?四公主可以说出实话,但她也可以诬陷四公主与吉利联合起来骗她,现在她才是吃亏的那个,显然她的话更可信啊!

  想明白了,三公主激动地抓住兄长袖子,飞快说出她的计划。

  恭王看着妹妹,思忖片刻,迟疑道:“如果父皇找吉利对质……”

  三公主冷笑:“家丑不外扬,这种事,父皇怎么会让外人知道。”

  恭王依然犹豫:“但父皇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答应送你和亲……”

  三公主满不在乎:“父皇可以答应,也可以反悔,只要回京后我假装生病,父皇改成二公主,谁能说什么?”吉利五十多岁了,匈奴又是蛮夷之地,听说还有父死母嫁子的乱伦陋习,但凡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乖乖认命。

  兄妹俩低声合计,再叫来那个宫女嘱咐一番,马上就去了延庆帝的大帐。

  “父皇,您要为我做主啊……”一进大帐,三公主一边哭一边扑到延庆帝怀里,呜呜诉苦,“父皇,我根本不认识吉利,晚饭前四妹妹约我去观星,她却迟迟没有露面,我去她帐中接她,出门前劝她带上宫女,她推说不用……到了草原,四妹妹一直拉着我往远处走,吉利突然跳出来打晕我的宫女,我欲求救,却被四妹妹捂住嘴,后面的事便……父皇,四妹妹勾结吉利害我,逼我和亲,求父皇替我做主!”

  延庆帝大惊,看看立在前面的儿子,他双手扶起他最宠爱的女儿:“此话当真?”

  三公主哭着抹泪,“父皇不信,可叫四妹妹过来对质。少时我不懂事,可能无意得罪过四妹妹,四妹妹与二姐姐向来交好,她肯定是不忍心二姐姐去和亲,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与吉利勾搭上了,联合起来害我……”

  看着女儿哭得泪水涟涟的可怜模样,想到他带人赶过去时确实只有吉利与四公主在场,延庆帝勃然大怒,厉声吩咐外面:“来人,马上带四公主来见朕!”

  外面守着的正是已经被徐广收服的御前侍卫右统领魏铎,听出延庆帝话里的怒气,他心中一沉,亲自带人去接四公主,想着驸马肯定也在帐中,只要夫妻同去,看在萧家的面子上,延庆帝绝不会对四公主如何。

  然而到了四公主的营帐,却发现驸马根本不在!

  “出了什么事?”萧霆狐疑地盯着这个将他从床上叫起来的侍卫。

  魏铎上前一步,意味深长道:“恭王爷与三公主刚刚去见皇上,三公主似乎哭诉了什么,皇上便派臣来接您。公主,驸马何在?”

  萧霆嘲讽道:“我怎么知道?既然父皇要见我,那就走吧。”

  现在谁跟他提那个臭脾气的女人,他就跟谁急。

  越过魏铎,萧霆率先朝延庆帝那边走去。魏铎没办法,暗中派一个亲信去寻驸马爷。

  萧霆一个人进了大帐,迎面就见三公主跪坐在延庆帝身旁,哭哭啼啼的。看到他,三公主哭得更凶了,脑袋搭在延庆帝腿上,伸手颤巍巍指着他:“四妹妹,咱们姐妹一场,我与你有什么冤仇,你要勾结吉利毁我清誉?”

  萧霆微怔,看向延庆帝。

  延庆帝满面怒色:“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霆气笑了。若是景宜没惹他,他可能有心情装柔弱陪三公主斗法,但此时萧霆本就憋着一股火,再被延庆帝偏心偏信的昏庸模样一激,那火舌顿时一跳三丈,越烧越旺。

  “父皇,事情经过您已经问过我了,当时您也信了,怎么现在她一哭,您又信了她?反正我们姐妹各执一词,不如这样,您把单于请来,问清楚到底是我要害她,还是她毒蝎心肠要害我!”

  “四妹妹好心机,你与单于串通在先,自然不怕他来对质。”三公主立即反驳,继续跪在延庆帝旁边哭,“父皇,您看看她,在您面前还敢这么嚣张,分明是仗着有吉利在背后撑腰,不把您放眼里了……”

  延庆帝生平有两恨,一恨旁人讽他昏庸,一恨有人讥他惧怕吉利。如今四公主先是指责他偏信三公主,又有勾结吉利欺君瞒父残害姐妹之嫌,两桩罪加起来,延庆帝怒不可揭,瞪着萧霆喝道:“还不给朕跪下!”

  萧霆不跪,仰着脖子质问:“单凭她一面之词,父皇便要治我的罪?父皇就是这么治天下的?”

  “放肆!”延庆帝拍案而起,怒发冲冠朝萧霆走来,“你到底跪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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