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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御叶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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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带多少人?”萧霆紧张地抓住媳妇的……大手。

  景宜明白他的顾虑,低声道:“不可能,二公主,对皇上没什么用,我不一样,就算皇上不在乎我,还有父亲,乌渠现在最想对付的是吉利,他绝不敢彻底触怒大周,否则大周真与吉利联手,他必死无疑。”

  话是这么说,萧霆还是不放心,紧紧抱住媳妇。

  景宜拍拍他肩膀,嘱咐他好好养胎,她简单收拾两身衣袍,午饭都没在家里吃,带着两百近卫迅速离京,快马加鞭直奔匈奴。到了青城,萧伯严也确信儿子此去安全无虞,沉声提醒一番,然后加派三百将士护送儿子去见乌渠。

  此时距离乌渠掳走二公主,已经过了四晚。

  这四晚,乌渠将二公主安置在他旁边一个大帐内,派两个匈奴婢女照顾,除了陪二公主吃了两顿饭,期间还带二公主去部族走了一圈,其余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王帐内,不曾有任何冒犯之举。

  “单于,大周使臣来了,为首的是萧伯严第三子,萧霆。”

  乌渠闻言,挑挑眉,放下手中书册,披上大髦出了王帐。

  景宜仍在马上,看到被几个匈奴人簇拥着走过来的乌渠,对上那双犀利张狂的深邃黑眸,景宜心中一沉。单论体型,乌渠没有吉利父子三人那般壮硕,但乌渠这双眼睛透露出的野心,比吉利父子更令人警醒,难怪吉利会那般忌惮此人。

  “你是萧霆?”

  离得近了,乌渠盯着景宜问。

  景宜没答,冷冷扫视附近的营帐:“二公主人在何处?”

  “她很好。”乌渠笑着道,“驸马爷若是来喝喜酒的,我马上带你去见她,驸马爷若是来抢人的,那就别怪我不多招待。”

  景宜回头,让随行的文官宣告延庆帝的那番旨意。

  乌渠听了,遗憾道:“我乌渠诚心与大周联姻,既然你们皇上不领情,那就算了,不过二公主美貌无双,我甚是喜欢,归还不可能,皇上想抢人,大可发兵,乌渠奉陪到底!”

  文官回头看景宜。

  景宜神色平静,俯视乌渠道:“单于抢亲,无非是不想看大周与吉利和亲,现在和亲已经作罢,单于何必强留二公主?皇上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诺,只要单于交出二公主,这笔账便一笔勾销……”

  “驸马爷不用说了。”乌渠忽然抬手,打断景宜,脸上多了一丝不耐烦:“明日是我与二公主的好日子,看在你我连襟的份上,我诚心留你喝一杯喜酒,你想喝就下马,不想喝马上离开!”

  狗皇帝,不想联姻就不联姻,但二公主他娶定了,明日大婚,明年再给狗皇帝下帖子,请他来喝他儿子的满月酒,看狗皇帝能奈他何。

  “驸马……”对方蛮横不讲理,文官心生退意,朝驸马爷使眼色。

  景宜却没理他,翻身下马,冷声对乌渠道:“我要见二公主。”

  乌渠看看她,点点头,亲自带景宜去了二公主的大帐。

  二公主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呆呆地坐在内帐,满心凄楚迷茫。被婢女带出去,抬头看到景宜,二公主先是大喜,跟着眼泪便下来了,迅速转身拭泪。

  乌渠盯着那道纤细柔弱的背影,想到二公主脸上的泪,他抿了抿唇。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二公主说,单于可否行个方便?”

  “有话就说,哪那么多规矩。”乌渠大刀阔斧坐到主位上,不悦地瞪着景宜。

  他不是四公主的驸马吗?不在家陪媳妇,来跟他的二公主说什么悄悄话?

  第65章

  有乌渠在侧,景宜是不能跟二公主说贴己话了,不过她现在顶着萧霆的名号,本来就没准备什么不可让别人听的私密话。

  “公主最近可好?”

  停在二公主三步外,景宜暗暗观察二公主。脸是白的,眉眼可见凄惶,但并不像受过欺凌的样子。单凭这点,景宜对乌渠的观感便略微拔高了一分,若乌渠真是那等贪图美色仗势凌人的恶霸之流,景宜不会再与对方谈盟约。

  自己好吗?

  二公主偷眼扫主位上的匈奴男人,被强掳到这陌生的地方,四处都是蛮人,二公主一点都不好,但相比嫁给吉利做阏氏,或是一到这里就被乌渠霸占欺辱,她现在的处境,确实算好了。

  垂下眼帘,二公主点点头,苦涩道:“父皇如何了?”

  多可笑,父皇视她这个女儿为草芥,然偌大的京城,她唯有父皇可惦念,不是真的想,而是除了血脉最亲的父亲,她再也想不到还可以挂念谁。

  “皇上龙体康健,公主不必忧心。”景宜淡淡道,延庆帝不会出兵抢女儿,这话景宜说不出口,从衣襟内取出一封信,交给二公主,“自从京城一别,四公主十分想念公主,托我送来书信,公主看后,若有想说的,也可写信给她,我会带回去。”

  男女有别,有些话说出来确实不便,二公主点点头,转身问乌渠:“单于要过目吗?”

  乌渠不屑,朝内帐扬扬下巴:“进去看罢,里面笔墨纸砚都有,随你写家书。”

  人在他这边,乌渠自信能留住人,不怕两人通过书信搞什么名堂。

  二公主便进去看信了。信是景宜写的,姐妹自幼一同读书,二公主认得四妹妹的字迹,以前觉得寻常无奇,现在哪怕只是看到一张来自故土的宣纸,二公主都觉得亲切,更何况是四妹妹的亲笔字迹。

  眼泪不停地流,二公主一边抽泣,一边看信。

  外帐,景宜目送二公主进去后,问乌渠:“我也有事欲与单于商量,不知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乌渠盯着她看了两眼,再扫眼内帐,这才起身,带景宜去了外面。草原广阔,两人策马而行,一直跑到附近一片湖畔,乌渠方勒住骏马,指着冰冻的凛冽湖面问景宜:“驸马爷,这草原之景,比大周如何?”

  景宜眺目远望,正值寒冬腊月,草原枯草遍地,与远处昏黄的天仿佛融为一体。

  收回视线,景宜朝乌渠苦笑:“景由心生,如今我大周公主被单于所掳,朝廷却忌惮吉利无法出兵营救公主,我既是臣子又是公主亲眷,空有满腔愤懑却无计可施,故一路行来,所闻风声似哭,所见景色莫不凄凉。”

  她自嘲自讽,乌渠却仰头大笑,笑声如雷,波浪般涌向远方。

  “驸马说话文绉绉,我听不懂。”笑够了,乌渠盯着景宜道,“可我不明白,驸马爷真若关心二公主,如今二公主不用嫁给吉利那个糟老头子,而是嫁给风华正茂的我,驸马爷难道不该高兴吗?”说话时,腰杆挺得更直了。

  风华正茂……

  看眼马背上肤色黝黑胸膛宽阔的匈奴壮汉,景宜沉默许久,才继续道:“四公主曾对我说,女子最大的心愿便是遇到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相公,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不叫她伤心。相信单于看得出来,大周女子多柔弱,恐怕承受不了草原上的风霜,倘若单于只是喜欢二公主的美色,我愿用二十个美人换回二公主,如果单于真心喜欢二公主……”

  说到这里,景宜顿住,探究地观察乌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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