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_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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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敬柔心内忐忑地去了王府,自然是得了侧妃已然离府的消息了。听闻了这一句,站在门廊里的敬柔当真是五雷轰顶,竟是有些站立不知,被身边的侍女堪堪扶住。

  后来还事魏总管得了信儿,一路甩着老腿紧赶慢赶地跑到了门廊来。骁王此番和离了侧妃,其实这满府上下也是一片愕然。

  主子的盘算,当奴才的上哪里能猜得完全。可是魏总管可是成了精的,旁的都不看,单看二殿下的那份心思都是用在了哪里。

  普天之下,就没见过哪个休妻的男子能有这份心思,前脚儿写完休书,后脚儿便是细细查看这下堂妇出府时需携带的物品,从茶杯子到软垫子,一应都是要精细的,因着东西太多,先是用四练大马车先行运过去了。

  等魏总管押运着马车到了端木府上,好家伙,什么时候还扩建了院落,在后面还特别加盖了仓库,里面的时鲜水果跟王府的比,可是半点都不差啊!

  那侧妃所坐出府的马车看似寒酸,也是经过特别调制的,车厢下足足按了四根全铜的弓子,免得马车走在乡道上颠簸了车厢内的玉人儿……

  乖乖,这是休妻吗?分明是另行金屋藏娇啊!

  看明白了这一点,魏总管行起事来便能方寸不乱了。今儿听闻尉迟家的小姐来探望侧妃了,生怕门房的猴崽子们嘴里没有把门的,顺嘴胡咧咧,便是一路小跑地往门房赶。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到那一看,尉迟家的小姐已经惊吓得都瘫了。哎呦喂,这可怜见儿的,魏总管连忙是垂手作揖,温言宽慰了敬柔小姐一番,然后才指点了她,飞燕此时正在京郊休养呢,又是叫了王府里的车夫,将尉迟敬柔一路送来了京郊。

  因着有魏总管的腰牌,马车一路过了几个暗卡,入了庄院。

  因着骁王是从吏部出来直接去了京郊,是以敬柔也不知骁王此时正在此处,一下了马车,便是急匆匆地往院落里赶。

  此时飞燕得了信儿,起身在自己院落里的外厅迎接堂妹。

  敬柔看着飞燕面色红润的淡笑立在堂前,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敬柔,你来了,这一路可是颠簸得可以?来,坐上歇一歇,我让宝珠为你泡茶……”

  敬柔的心内跟火灼一般,哪里饮得下茶水,便是抢着问飞燕:“堂姐,骁王可是与你和离了?”

  飞燕一滞,她心知骁王除了皇后与端木夫妇外,并未对外人讲起与自己和离的缘由。若是贸然泄露,恐怕怀了骁王的主意,可是堂妹这般模样,显然也是为自己担心着……

  一时间左右犹豫了下,便是道:“差不多……是吧,敬柔,你来时可是食过饭了?我这有好吃的蜜汁山药泥,你可要食些?”

  敬柔都要被堂姐的镇定给震撼了。她只觉得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便是期期艾艾问道:“骁王他……休离了姐姐的原因为何?”

  飞燕刚刚食过饭,方才又是发困,现在脑子是不转的便是照着休书上了说了:“因着食果未去核,噎到了殿下……”

  敬柔现在只能是小口喘气了,怎么没有噎死那个昏聩的皇子!

  

  第176章

  

  “堂姐,这是什么休离的理由骁王就是厌烦了姐姐,也是要找葛冠冕堂皇的,什么个果子,他是三岁的稚儿吗,自己不吐果核,关姐姐什么事!竟是欺辱我们尉迟家没人了?”

  还没等飞燕阻拦,敬柔气愤填胸的话就已经是横着出来了。

  “尉迟家尽是牙尖嘴利的,怎么能算是无人呢?”就在这时,骁王略带磁音话语在内室老远地传来。

  敬柔痛骂得还未尽兴,骤然听到了前姐夫的声音,顿时犹如被高手点穴一般,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骁王身穿宽松的便袍,刚刚睡醒的慵懒还挂在脸上,手里捏着两个碧玉琢成的玉核桃,就这么施施然从内室里走到了前厅,然后在前厅的主位坐下。

  敬柔疑惑地又望了望姐姐,唇齿微微抖动,似乎是要询问飞燕这是怎么个龙门摆尾阵,可是当着二殿下的面又是一个下不去嘴……便只能如风中的娇花一般抖着……

  飞燕头痛之余,看着堂妹也是可怜见儿的,便是暗暗瞪了骁王一眼。只见那高大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坐在椅子上,也是玩味够了敬柔的忐忑,才起身道:‘你们姐妹且聊着,本王有事先行一步了。”

  待得骁王走了,敬柔长喘了一口气,便是如同倒豆一般,迫不及待地问道:“堂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燕也是不好明说:“便是……姐姐不懂事,惹得二殿下生气了,待得他气消了便好了……你回去也不要同叔伯乱说,只说我一切安好即可,不用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见堂姐不愿多言,敬柔也是不好明说,只是心内道:’难怪说是伴君如伴虎,那骁王虽然不是皇上,到底是皇家中人,一个不顺眼,便是可以张嘴撵人,堂姐这般的玲珑心思竟然也不能让王爷尽是满意了……

  “堂姐……你受苦了……“说到这里敬柔的眼泪便是下来了,“那劳什子的王府也是没有什么好呆的,可恶是姐姐明明是有着身孕的,他也往外撵……”说完这句,敬柔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门口,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又接着道:“凭着姐姐的才貌,便是被他休离了如何,便是寻常的清白人家,也是当得正妻的,总好过在那朱门里整日提心吊胆……”

  飞燕将敬柔说得越发下了道儿,便是拦过了话茬:“小心着一会殿下又进了屋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的没遮拦。

  姐妹二人闲话了一会,那敬柔一看飞燕的确是气色尚好的样子,便也是放下心来,姐妹二人闲话了一会,敬柔又把自己这几日缝制出来的几样小儿的肚兜拿给姐姐,这才告辞回转。

  飞燕这般半日没得空子休息,便是早早躺下,准备睡上一觉。

  可是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到院子里又是传来了马蹄声。过了一会,骁王竟然是去而复返,英俊的脸庞绷得紧紧的,眉宇间尽是阴云。

  飞燕看了骁王的脸色,心里便是咯噔一下,默默吸了口气尽量平和地问:“殿下,可是有事要告知燕儿?”

  骁王坐到了飞燕的身旁,静默了一会问道:“你可否修书一封,请隆珍带着孩子入京一趟……”

  飞燕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儿,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窦勇出事了!

  窦勇的确是出事了。

  那日窦勇带着一队侍卫赶到樊城,立即寻找宣鸣的踪迹,几日后便查到很多线索。樊城最大的几家药店最近都有同一人来买过骁王所说的几味解毒药方的主药,也有人看到过一个粉雕玉琢如观音座下的童女似的女娃娃被长帽罩着头的人抱着在入了夜的街上走过。

  窦勇皱着眉,听着侍卫们禀告这些时日的发现。依着他在淮南,京城和北疆同宣鸣打交道的经历,他知道宣鸣这个人喜欢谋定而后动,行事缜密,绝不会随意露出马脚。他本以为要在这耗上一段不短的时日才能得到消息,没想到几日的功夫就发现了这许多痕迹。看着属下们兴奋的目光,他直觉着这里有问题。

  按下心中所思,他安排侍卫们换上普通衣服,打扮成商贩,在宣鸣出没频繁的地方摆摊守株待兔。二日后,窦青突然得到报告,一个侍卫被杀。窦青连忙带人赶去,发现侍卫被人用利刃刺中要害身亡。很快,他们便从旁边的百姓中打听到刚才有个身材壮硕的青衣人曾经与死了的侍卫看似亲密的近身接触过。顺着百姓指点,窦青带着侍卫们一路追踪到了一户农家,冲进去发现炉火上的砂锅里正在熬煮着中药,旁边还有几包尚未用尽的中药,正是解毒的药物。屋内炕上尚温,一旁放着浴桶,浴桶里散发的味道也是莫名的熟悉……似乎是骁王在军营里时浸泡之用的药浴……显而易见宣鸣也是走得匆忙。

  窦勇带来的侍卫中有一个曾经是猎户,尤其擅长追踪猎物。他在屋内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用手指捻起炉旁的药渣拿到鼻边闻了闻,然后出了院子,蹲在地上看了看痕迹,又在各个方向走了几步,同时仰头狠狠地吸着口气,然后,他用手一指西面:“窦大人,对方有三人,一个是小小的脚印,估计是那个小女孩。他们向着西方逃去了。”

  窦勇这几天一直在研究樊城地形地势,知道西面是铁梁山,绵延百里,分别和三个郡县接壤,一旦宣鸣逃进铁梁山,再想抓住他就困难了,连忙带人急追而去。

  他们一路循踪出了城,又奔跑了一会,临近傍晚时,追到了一片小树林前。

  想到先前宣鸣如此明显地暴露行踪,窦勇命令侍卫们小心,以免有埋伏,然后带头冲进了小树林。小树林里一片昏暗,他们行了一阵,杂草渐密。一个侍卫脚下突然绊到一根丝线,周围立刻有数十只短箭射来。原来这一片围起了一片丝线,连着一排排。丝线断裂,那些竹箭便射了出来。为了防止反光,被人发现,宣鸣特意将银色的丝线都染成了乌黑色。幸好当初那冰蚕丝出产甚少,又是在峡谷中尽被烧毁了的,不然就是方才那一绊,众人的腿脚就是要不保了。

  侍卫们一直警惕着埋伏,见箭雨射来纷纷躲避,是以只有三五人被射倒。可是那箭头不甚锐利,倒是只伤了皮肉,便是放心前行。

  只是宣鸣布置得陷阱分外阴毒,在原来陷阱的周围的树枝上,树叶间又围起了第二层的黑线,侍卫们跳开躲避箭雨时纷纷触碰到第二层陷阱,又是一阵箭雨射来。好在窦勇挑选的都是精锐,身手了得,一阵懒驴打滚,一半的侍卫躲了过去,剩下的也只是受了轻伤而已,只是那伤口划开,慢慢地散发出了一缕血味……

  窦勇和侍卫们刚刚站好,突然一个圆形的东西从远处被抛了过来,砰的一声摔到地上,碎成几瓣,立时一团黑云从碎片中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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