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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任性!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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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澍鑫被反将了一军,还被揭了短处,又羞又惭,言辞也变得越加激烈起来:“不管怎么样,我是为了莫程好。实话告诉你,贺彦枫,我是喜欢莫程,现在还是喜欢,可是,我现在已经放弃了,他只把我当兄弟看,不会喜欢上我,我想不开也只能想开。但是,莫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个怎样的情形,他又是怎样放弃一切跑了出来的,你心里有数,我当了他十多年的弟弟,绝不愿意看到他再受一次那样的苦楚。莫程可以喜欢别人,但是,这个‘别人’中不包括你!”

贺彦枫听到王澍鑫有些寂寥的口气说着这些话,微微惊讶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王澍鑫,就冲着你这样为莫程考虑和担忧,我谢谢你。但是,当年的事情也许莫程并没有告诉你全部的实情,准确地说,是他也没有了解到完全的真相,所以,你对我偏见很深,我能理解。不过,我今天敢在这里拍着胸口说,我对莫程是真心实意的,以前是,现在还是。当年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他受了很多委屈和痛苦,我很难过,也很抱歉,所以,尊重他的意愿,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可是,现在,相信你是明眼人也看到了,我的孩子需要他回来,我也需要他回来。那些曾经带给他伤害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莫程离开后不到一年,我就从贺家搬出去现在自立门户,和乐乐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且,乐乐这一次被拐走的事情,我和我父亲闹翻了,我决意单方面断绝父子关系,换句话说,以后谁也不能再对我家的事情指指点点,如果这一次莫程能回来,再不会出现叫他堵心的人或者事。”

王澍鑫还能说什么呢?再怎么打着“为莫程好”的旗号,到底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姓兄弟,贺彦枫又说得这么诚恳,他若是个明白人再怎么不甘心都应该退却了。

贺彦枫听王澍鑫那边没声响,“喂”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在听。既然今天已经把话都挑开了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索性都说个明白彻底。你为莫程好,我感谢你,但是,再怎么为他好,也请你收着点,更不要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我能跟我的亲生父亲断绝关系,就能狠得下来叫你也滚一边去。任何妨碍我追回我老婆,破坏我们家庭安定团结的人或者事,都是我的敌对目标。而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久别重逢不容易啊,你说你一个人杠在中间,似乎不太合乎时宜吧,而且,也很影响我追老婆时的发挥。所以……”

王澍鑫磨着牙,说:“贺彦枫,你真够脸皮厚的!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在这里,你还要感谢我呢!你可能不知道吧,莫程这一趟来,按他的话说,是猎艳,你算艳吗?厚着脸皮往前凑什么?”

贺彦枫也尖刻地回应说:“那你算艳吗?怎么在他跟前献宝一样献了十多年,还没献出去呢?至于老子,老子当然不算艳,老子算狼,老婆不听话,老子扛回去慢慢收拾,不关你相干!

“还有,”贺彦枫老实不客气地说:“听人劝,吃饱饭。王澍鑫,你这一次算是完全地失恋了。情伤难愈,不如投身工作,所以,我建议你明天就回去上班,你那个好不容易才开起来的心理咨询室得好好经营着,爱情没有了,就更要追求事业,不能又把工作给搞砸了,就更是雪上加霜。你说呢?”

王澍鑫怒道:“我靠!你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吧?”

贺彦枫冷冷地说:“我是看莫程真心把你当弟弟看,也看你对他也还可以,这些年总照顾了他一些,才才勉强忍着你,你还得意忘形了!识相的,马上圆润地滚蛋!你在这里很讨厌!别惹急了我,没好果子吃!”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莫程听到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睁眼一看,却是王澍鑫,只见他穿戴整齐,正站在房间正中的唯一的一把椅子前,椅子上竖着放着他的大背包,王澍鑫低着头,将他自己的毛巾牙刷什么的一一收好了,放进背包里。

莫程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问:“小鑫,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旅馆里好好地歇一天的吗?”

王澍鑫声音很小地回答说:“我可能要先走了。”

莫程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问:“为什么?”随后他从早晨的迷糊中清醒过来,并隐隐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莫程连忙几下子把衣服扒拉到自己身上穿好,对着王澍鑫连珠炮一般发问:“你昨天晚上都吵着要去爬雪山,还要去古镇什么的,怎么一大早忽然说走就要走了呢?发生了什么事?”

王澍鑫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子悲戚的感觉:“没什么事。就是咨询室的小刘打电话来说有个客户约了好几次了,她又急着去香港,说是我要是再不回去给她做咨询她就要换一处了。”

莫程猜到一点苗头,这绝对是藉口,小鑫肯定还是很介意昨天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太决断有点伤了他。

莫程有点不忍心,觉得自己对小鑫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但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能爱上小鑫的,那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鑫迟早要过这一关,磨磨唧唧地反而有害无益。而且,现在是小鑫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何不顺水推舟?

莫程呵呵笑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了拍王澍鑫的肩膀,说:“也好,到底是工作要紧。旅游的话,下次我们还可以一起来玩。”

“下次?”王澍鑫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又自我解嘲似地摇头,说:“下次哪里轮得到我?只怕你身边早就有人了。”再说了,这破地方,对我王澍鑫来说就是伤心地,对莫程和贺彦枫则不一样了,算是重拾旧缘的有福之地,我是不会绝对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第二次。王澍鑫默默地在心里说,然后背起背包,对着莫程勉强一笑,说:“我走了,你……好好玩吧。”

莫程说:“一起吃了早饭再走吧。我送你。”

王澍鑫闷闷地说:“不用。”越送越是伤心,还不如一个人静静地走开。昨晚上王澍鑫翻来覆去许久,想了很多很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样被贺彦枫驱逐而离开简直是灰溜溜的,很气愤也很不甘心,恨不能冲去和贺彦枫打一架或者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就算莫程知道了又怎么样,大家拼个鱼死网破算了,可是,渐渐地理智回归,王澍鑫却又回过头来安慰自己,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其实早就看清楚了莫程的心里从来没有他这个人,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割舍那一段由来已久的暗恋。

回想一下,其实莫程回绝他不止一次了,明的暗的足有好几次,记得某一次也被莫程拒绝得很不留余地,那时的莫程正打算离开贺家,悲观难受到了极点却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的爱意,其实,那时候他就应该撒手的,可是,他总以为是机会,有了和莫程一起离开并朝夕相处的机会总有一天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没想到今天却还是一败涂地!现在由贺彦枫来一刀砍断,其实不也正好吗?

莫程还是坚持着送了王澍鑫一截路,目送着他搭上了一辆途经此地的乡镇交通中巴车。

王澍鑫上了车,尽管是一大早,车上依旧满满当当地挤着一车的人,还有农民挑的担子什么的,塞得车厢里拥挤不堪,连转身都很困难,王澍鑫却一路说着“不好意思,让一下”的话语,终于在人墙中挤出一条路,挤到了后窗附近。

汽车扬起的灰尘中,莫程的身影已经变得只有豆大一点,更别说看清楚五官或者表情了,可是,王澍鑫却固执地认为,莫程此刻的身影,恰如一个表达悲伤的手势,所以,莫程的心里肯定也是难过的,无论如何,王澍鑫都不能相信,莫程的心里会一点也没有他的位置。

终于再也看不见莫程的身影了,王澍鑫这才将一双睁得疲累的眼睛转了回来,把旅行袋放车内的地板上,随后像一个老农民一样毫不注意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全身脱力的样子,像是跑了很久终于快到终点时却被对手忽然爆发一举冲线了一样。

悲伤逆流成河。

※※※※※

这边,乐乐知道莫叔叔就是妈妈的绝大爆点之后,激动得脑部的小神经格外活跃,一晚上梦话连篇。一会儿“嗬嗬嗬”地笑出声来,一会儿又揪着旁边睡着的爸爸的衣服哭着喊“妈妈,妈妈别走”,等贺彦枫去哄他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往爸爸的怀里靠,然后像个毛线球儿一样卷蜷着小身体缩在爸爸的怀里又睡着了。

农村的早上总是来得早,天还没亮,外面公鸡就“咯咯哒”地打起鸣来,惊得乐乐从睡梦中醒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推身边的爸爸:“爸爸,起床了!快起床!”

贺彦枫昨晚上才睡着就被王澍鑫的一通电话吵醒,打完电话后也是心潮起伏,久久没能睡着,加上乐乐也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还要拍拍儿子,故而这时候困倦得不得了,眼睛像上了一层粘乎乎的糯米浆一样,被乐乐得吵闹得勉强睁开,一看外面还黑乎乎的,再抬手看一下手表,我去!才六点半,便又闭上了,搂着乐乐想要把这烦人的小家伙强行按下来接着睡大觉,可是,乐乐就像个顽强的小不倒翁,按下去又起来,按下去又起来,还自带放音和重复功能,一个劲儿地在贺彦枫的耳边聒噪:“起床!爸爸!起床!起床去找莫叔叔!”

贺彦枫睡意浓重地说:“他还在睡觉呢吧。谁会这么早起来啊,又不用和鸡比赛早起!来,乐乐乖乖,爸爸抱着再睡一会儿。”说着,不由分说又将乐乐按在怀里像按一个按钮一样,命令道:“睡觉!不然黑着一对眼圈去找莫叔叔,他还以为你是熊猫假扮的,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可是,乐乐哪里睡得着?在贺彦枫的怀里就像老鼠打洞一样钻来钻去,煎熬了大概二三十分钟,小家伙终于熬不住了,将小脑袋伸出被子,又伸出一只胳膊去揪爸爸的脸,捏爸爸的鼻子,掀开爸爸的被子让他冷,见爸爸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呼呼大睡,乐乐像个小松鼠一样顺着爸爸的身体往被子外面爬,一边爬还一边哀求地说:“我睡不着啊。要不然,我一个人起床,去莫叔叔那边看看,看他在做什么呢。”

这觉再也没法睡了!贺彦枫一下子翻起来,怒道:“快睡回被子里去,要着凉的!不听话要打屁股!听到没有?”

乐乐撅着嘴又一点一点缩回了被窝里,可怜巴巴地说:“我就出去看看,看一眼就回来。我是真的睡不着了。”

实在被磨得没办法的苦命爸爸只好认命地起来,说:“你怎么去找他啊,光着去?小心莫叔叔笑话你。衣服都在老板娘那里烘着呢,还要等我去给你拿回来。”

贺彦枫自己穿好了衣服,叮嘱乐乐说:“我去给你拿衣服,你乖乖地躺在被窝里别动,外面冷得很,知道吗?”乐乐乖乖地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满地都是欣喜,看得贺彦枫也禁不住唇角翘起,呼噜了两下他软软的头发,说:“小鬼头!”

贺彦枫下到底楼,正好就看到老板娘端着一大盆煮熟的鸡蛋过来,她放下鸡蛋,笑着打招呼说:“泥这么早就起来了?咋不多睡一下?”

贺彦枫微笑着说:“小孩子醒得早,吵得不得了,只好也起来了。”

老板娘笑着说:“当爹妈的人,连觉都少睡了好多,辛苦啊。哦,对了,泥是来拿泥娃儿的衣服的?”

贺彦枫说:“对。烘好了吗?”

老板娘忙说:“好了,好了,还是热的哩,窝去给泥拿来,娃儿穿起正合适,不冷。”

贺彦枫很感激这一位热心的老板娘,接过她递过的乐乐的衣服,随口问:“你们做生意也辛苦啊,每天要这么早起来。”

老板娘说:“可不是吗?有些客人多早就要走,要给他们准备点早饭。哦,对了,昨天跟泥们一路来的那两个哥子就是多大早就走了,窝还在想,原来泥们不是一路的啊?”

贺彦枫大吃一惊,问:“啊?什么?他们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老板娘只是看到王澍鑫背着个大背包和莫程一起出门,她误以为两人是一起走的,可惜老板此时不在,不然就会告诉贺彦枫虽然房钱已经结了,可是莫程的行李还寄放在店内,说好了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贺彦枫却以为莫程真的走了,急得连忙拿着乐乐的衣服就往回跑,跑回去三下五除二给乐乐穿好衣服,然后一把抱起他,大步匆匆地往下走,边走边说:“我们快去找莫叔叔。”

乐乐听到莫叔叔居然瞒着他们一大早就偷偷地溜走了,顿时又是气又是急,哭哭啼啼地埋怨说:“就怪你!就怪你!叫你起床你不起床!你偏要偷懒!这下好了吧?又把妈妈给搞丢了!”

贺彦枫哄着他说:“嘘!别说给别人听到了。爸爸也不是故意的,好了,现在咱们就赶紧去找他。”乐乐一脸的眼泪,在贺彦枫的臂弯里扭来扭去地闹脾气,弄得贺彦枫差点狼狈不堪,直接往柜台上丢五百块钱,对老板娘说:“大嫂,我赶时间,房钱给你,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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