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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炽热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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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最终被领到灯族人村落的广场上。

广场中央已经摆起一座擂台,他们抵达时,擂台下方已围满兴奋的灯族人,一名车队的成员被一头雾水地推上擂台,旁边冷冷地递来一把刀,车队成员接过刀不明所以,这时擂台对面一排灯族战士中,有一名手持弯刀的男子起身,他喝下一碗酒,赤膊跨上擂台。

是的,这就是想要活着从灯族人的地盘走出去,唯一的法子。灯族人崇尚力量,欣赏强者,按照他们的传统,被俘虏来的猎物每个人都将获得一次挑战的机会,只要能打败灯族人的对手,赢下擂台,即可活着离开,绝无人敢拦。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是灯族人是何等的强壮,而这些关在牢房里吃不饱睡不暖的人质又怎么可能是灯族人的对手。

第一场擂台只打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大腿和胳膊上被划出道道血痕的车队成员最后是被抬下擂台的。

雷哲的心情难以平静,车队遇袭来的几次交锋中他见识过灯族人的实力,但是这场擂台上这些灯族战士看起来似乎比他见识过的还要强大,蓝傲文的手下绝非泛泛之辈,在灯族人全力的一击下,竟然连爬都爬不起来。

如果我全力应战,我能有胜算吗?他难以不这么问自己,还有图南和夏亚,他们要怎么办?

然而擂台只打了三场就结束了,其余的人又被带回了牢房,各自沉浸在震惊不安的情绪中。

这样的擂台每天都会比三场,算是民风“淳朴”的灯族人难得的消遣节目。今日的三场擂台里,人质一方当然无一胜出,不单如此,人质一方不是被揍成重伤就是深度昏厥。这条能活着从灯族人的地盘走出去的唯一的路子,似乎从头到尾只是逗他们玩玩。

“先别想那些了,吃饭吧。”

图南的声音打断雷哲的思路,他从少年手中捧过饭碗,看着自个儿又挪回一旁,将饭碗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埋头大口刨饭的图南,却怎么也吃不下。

“你都不担心吗?”他放下饭碗,看着只有一只手的少年,沉声问。

图南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饭粒,他侧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手臂:“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一种恩赐了,”说着朝雷哲笑了笑,“老实说,听说有擂台赛我还蛮高兴的,至少雷哲哥你能活着出去。”

雷哲说不出话来,他想说我其实也没有把握,你把我看得太强了,却又不忍心这么说,因为从擂台赛现场回来后,图南看上去真的放松了不少,这小子是打心里觉得他能活下来,打心里觉得太好了。他端起饭碗,又扫了一眼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吃饭的夏亚,黑发少年低垂着眼睫,看不见眼睛里的动静。

图南只靠一只手,根本没有一丝胜算,而夏亚的枪法虽然很强,刀法却不是灯族人的对手。

那天晚上雷哲失眠了,一直清醒到第二天早上。当天下午下起了雨,但是擂台并没有推迟,他们还是被带到了擂台下,强行观摩了三场单方面凌虐的擂台赛。灯族人在豪雨中越战越勇,他们的气焰越高,留给对手心理上的恐惧便越甚。

晚上送饭来时,图南忽然叫住送饭的人,问道:“那个擂台赛,以前有人赢过吗?”

雷哲看向牢门外,他也实在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送饭的男人耸耸肩,只模棱两可地留下一句“也不是没有”便转身离开,图南又连忙叫住对方。

浅发少年指了指身后:“他还未成年,打擂台什么的他能不参加吗?”

雷哲也在想这个问题,反正最后都是一死,何苦死前还要去受这个罪。

送饭的男人从门栏后瞟了一眼浅发少年手指的方向,猫着背坐在牢房角落,一身黑色卫衣的少年像一只淋了雨的野猫,两只反光的眼睛阴森森地瞧着门外。

送饭的男人被瞧得有些不适,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图南:“我看他早熟得很!”

图南喊不回自顾自离开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夏亚,黑发少年闭着眼睛抱着手臂,耷拉着脑袋在睡觉,看起来孤零零冷兮兮的。图南不禁在心中愤愤地吐了一句:哪里早熟了?你们能有点爱心吗!

雷哲看着在夏亚旁边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坐下的图南,心中突然有一丝酸涩,他很想让这两个少年活下来。

搁在脚边一口没吃的饭碗叮铃响了一声,雷哲下意识垂下视线,这下惊吓得猛地跳起来:“老鼠!!老鼠!!”

小老鼠一溜烟地从他碗后溜走了,雷哲炸着头皮目视老鼠钻进墙洞,直到那条肉色的长尾巴完全没入黑暗中才放下心来,然后转头对上目瞪口呆盯着他的图南……

夏亚却在这时从地上起身,走到老鼠洞前趴下身子。

雷哲心有余悸地盯着趴在老鼠洞口,正把爪子往里伸的夏亚,脑海里冒出了下一秒夏亚就从洞里拽出那只老鼠,然后仰着头张嘴咕隆一口把小老鼠吞下去的毛骨悚然的画面。

夏亚在洞里掏了一会儿,终于坐起身子,回头冲两人道:“有东西。”

少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递给雷哲,雷哲狐疑地接过来,见那是一卷布条,被卷成很细很小的一绺。他小心翼翼一点点展开,布条藏在老鼠洞里应该有些年生了,他都担心动作稍微粗鲁一点布条会散架。

将布条完全展开后只见上面写满了细细的红色字迹,看上去……像是用牙签树枝之类的东西沾着血写的。

雷哲盯着这些字迹,慢慢怔住了。

图南见雷哲神情异样,也凑过来,顺着布条上的字仔细分辨着读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难以置信。

这张布条不是灯族人留的。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我相信有一天会有人看到我的留言,如果你现在正在看着,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明天就是我的生死之战,灯族人很强,但也并非毫无胜算,我写下这些,是希望如果这是我的最后时刻,有人能为我见证,也希望找到这卷布条的有缘人,在看过我的提示后能比我有更大的机会逃出生天。

布条在这里断掉了,图南见雷哲不顾一切扑到老鼠洞前,疯狂地往里掏着,终于从里面找到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的几张碎屑,三个人围坐在角落,将这些布条拼在一起,终于见到了留言的全貌:

——灯族人在体能上优于普通人,除了常年狩猎格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在格斗前会饮用一种草药,这种药能刺激肾上腺素分泌,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在格斗时的亢奋状态是不正常的,但这种草药的药效持续时间很有限,根据个人情况不同,最长不会超过一小时,所以在这一小时内,你所要做的就是尽全力躲避对方的攻击,保存体力等待药效过去。药效过去后,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会使得对方的身体因为透支而格外疲惫,这时便是你反击的机会。如果你的身体比我强健,格斗技术比我好,你生还的机会是很大的,而我还不确定自己的结局如何,因为还有两场格斗等着我。祝我好运,即便我未能生还,也祝你能有好运,有缘人。

图南惊喜不已,这条讯息也许正是他们的救命法宝,就算不能救下他们三人,至少也能让雷哲和夏亚多出不少胜算,他心中激动难抑,情不自禁道:“不知道这个人逃出去了没有……”

“……他逃出去了。”雷哲说。

图南和夏亚有些不解雷哲如此肯定的语气,雷哲蹲下捡起掉落在脚边最后一片布屑,那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时间和落款:

20xx-12-27

图南看向夏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雷哲只是久久地蹲在地上,那张布条被他紧攥在手中,已被泪水打湿了。

这个曾经的狂军团首领沉默落泪的样子,像是一个比他和夏亚还小的孩子。

.

那天晚上待图南和夏亚都睡着后,雷哲又坐了起来,他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刃曾经就在这里,也许就坐在他身边某处,借着月光在布条上写下那些话,他的心情就难以平静,总觉得在这间牢房里一定还有别的刃留给他的讯息。

那张布条就揣在他怀里,已经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终于在冷静下来后他发现了留言中一处奇怪的地方——刃说还有两场格斗等着他。

为什么是两场?赢下一场不是就可以离开了吗?难道灯族人出尔反尔?不,思及此处他摇摇头,留言上说还有两场等着,意思是刃提前就知道自己还要打两场,难道说……想到什么,雷哲激动地站起来,借着惨淡地月光开始掏老鼠洞,发觉洞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又开始查看墙壁,不放过任何一处刃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

他在墙壁上不死心地一寸寸摸索着,突然在斑驳的墙身上触摸到一处凹陷的刻痕。

有字!

他连忙凑近墙壁,还是看不清上面刻的是什么,他又蹲下来,好让月光越过头顶照在墙壁上,终于分辨出那四个快要被岁月淹没的细碎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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