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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下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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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楼璟将内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发现并没有中毒,应当就是那丸麻药所致,便放下心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您的困境,似乎比臣的要严重。”

  萧承钧闻言,垂目道:“陈贵妃得父皇偏宠二十年而不衰,吾自得避其锋芒。”堂堂太子,竟然要避让一个妃嫔,不得不说这太子当得委实憋屈,更何况,如今的朝堂,他要隐忍的还不止这些。

  “臣觉得有些吃亏了呀……”楼璟单手支在扶手上,点了点额头,叹息般地说道。

  太子掩在广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君臣之道又不是做生意,这人竟敢跟他谈吃亏与否,他萧承钧再不济,也没到巴结一个臣子的地步,思及此,声音便冷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楼璟似是没听出他话中的冷意,笑着凑了过去,“臣的手脚如今都是麻的,殿下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便让臣靠着睡一会儿如何?”这般说着,垂涎地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宽阔的胸膛,那里一定比这上下颠簸的椅背舒服。

  “靠着……我?”萧承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楼璟却当他同意了,笑眯眯地蹭过去,迅速窝进了太子殿下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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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切大人给千鹤专栏扔的地雷~~\(≧▽≦)/~

  我在努力调时间,QAQ

☆、第七章 太庙

  没等萧承钧反应过来,怀中已经多了一个暖呼呼的身体,柔韧而修长,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太子殿下瞬间僵住了。

  太子的礼服乃是上好的丝绸做面,很是柔软,楼璟把脸放到人家肩头,顺道环住了太子殿下劲窄的腰肢,打了个哈欠道:“你我已经成亲,荣辱与共,臣就是吃些亏也无妨,殿下时常给臣些补偿便是了。”

  补偿,就是这种补偿……吗?萧承钧低头,看着怀里这美若泉中玉的人,这样的补偿的话,他自然很是愿意给的。轻轻应了声“好”,太子殿下僵住的双臂缓缓抬起来,搂住了挂在他身上的人。

  楼璟笑着把脸埋到萧承钧的肩窝,放心地闭上眼。皇太子这种千金也求不得的靠垫,他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辇车中一时间只剩下了马蹄和车轮碾压沙土的声音,萧承钧慢慢放松下来,小心地避开了楼璟背上的伤处,向怀里拢了拢好让他舒服些。这个人已经嫁给自己了,而不仅仅是一个臣子,自己作为丈夫就该尊敬他、爱护他,牵连他跟着自己受委屈还嫌他抱怨,实是不该。太子殿下在心中检讨自己,决定以后要对太子妃好一些,

  行了半个时辰,辇车停了下来,安顺在帘外轻声道:“殿下,太庙到了。”

  “嗯,”萧承钧应了一声,并未让人打帘,而是轻晃了晃怀中安睡的家伙,“濯玉,醒醒。”

  楼璟正做着美梦,梦到母亲给自己蒸了一个半人高的兔子馒头,说“璟儿,这个给你做枕头吧”,他抱着馒头很舒服,但是床在不停的晃动让他睡不好,他只能抱紧了怀中的大馒头,这样能震得轻些。

  “快醒醒。”太子殿下无奈地看着怀中越晃抱得越紧的人,只得腾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岂料那毛绒绒的脑袋竟然在他肩窝里蹭了蹭,软软的痒痒的……

  “唔……”楼璟不情愿地在大馒头上蹭了蹭,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大馒头变成了萧承钧。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一时都有些愣怔。

  “殿下,羽林军已经列队了。”安顺又催了一句。

  立时分开,坐好,萧承钧轻咳一声,让安顺打帘。

  太庙在东郊,占地颇广。

  入得正门,是一片颇为广阔的平地,中间有雕龙御道直通正殿,两侧列羽林军,持青铜戟肃面而立。钟鼓齐鸣,韶乐悠扬,羽林军两侧乃上百舞者,踏着一种特殊的韵律起舞,充满了肃穆与神圣之感。

  帝后行于前,楼璟和萧承钧分别立于帝后两侧,各向后错半步,勋贵与百官则列于仪仗之后。浩浩荡荡行至正殿前,有一身着繁复礼服之人立在玉阶下,待帝王停下脚步,跪地行礼,便是今日的司礼者。

  楼璟看了一眼那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又是内侍监沈连!文官一侧立时发出了几声参差不齐的吸气声,勋贵里更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冷哼。

  太庙祭祖,对皇家来说是无比庄重的事,自古以来司礼者都必须是一个德行兼备的文官,古时还有个专设的官位,但从没听说过让太监当太庙司礼者的,这未免太过儿戏了。

  楼璟不由得向萧承钧看去,太子殿下似有所感,微微侧脸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又敛下眸子,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淳德帝自然早就知道,满不在乎的让沈连起身。

  “皇上!”还未等沈连开口,御史耿卓已经大步跑上前,跪地道,“皇上,太庙乃昱朝历代帝王供奉之所,皇室宗庙啊,不可让宦官为司礼官啊!”

  话音一落,鼓乐声止,场面立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沈连面不改色,百官除了御史外无一人出声,勋贵更是充耳不闻。

  “内侍省本也兼皇家司礼,有何不可?”淳德帝皱眉,沈连早几日就跟他说想做太庙祭天的司礼官,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让御史一说就好像他做了一件极蠢的事一样?

  “皇上!帝王乃天之子,萧家列祖列宗供奉之所,怎可让阉人呼喝呢?”耿卓耿直了脖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连在听到“阉人”二字的时候,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淳德帝也有些下不来台,都这会儿了难不成让沈连把礼服脱了?

  “皇上,吉时将近,今日太子大婚告太庙,还是莫耽搁了时辰的好。”右相陈世昌出列,沉声道。

  左相赵端看了一眼陈世昌,垂目不发一言。

  右相的话很有分量,淳德帝闻言,点了点头,抬脚就要上玉阶。

  “皇上!”耿卓半步不让地在玉阶前跪着,“皇上若是不换司礼官,臣就长跪不起!”

  “耿大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到了这节骨眼上才说出来,这不是为难皇上吗?”沈连冷笑道。

  淳德帝闻言,立时觉得自己没有错,冷哼一声道:“你若愿跪便跪着吧。”说完,绕过耿卓,直接上了玉阶,身后众人便纷纷跟上,皆当御史是一块石头,若流水过石一般绕了过去。

  沈连笑着随帝王走上玉阶,立于司礼官所站的高台上,用那尖细的嗓子开始高声唱和。

  谁输谁赢,高下立判。

  楼璟看了一眼如遭雷击的御史,垂目跟着皇后踏上玉阶,尽管御史是对的,可是没有一个人为他争辩一句。

  太庙中供奉着昱朝自开国以来的所有帝王,每逢祭天,皆要请出祖先牌位,置于前殿,以供跪拜。

  在繁杂的祭天礼之后,帝后还要带着刚刚大婚的太子与太子妃,入内殿跪拜历代帝后画像。

  太祖、太宗之后,从世宗开始,皇后皆为男子。楼璟挨个画像跪过去,发现这些帝后画像都差不多,脸上满是威严的皱纹。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萧承钧,萧家人明明各个长得俊美,那些画师也不知怎么想的,难道非得把人画得又老又丑才有帝王之相吗?

  别的他不敢说,先帝睿宗皇帝,楼璟小时候可是见过的,花甲之年还是风采依旧,哪有画像上那样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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