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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下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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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省亲

  这些时日,魏氏因为身孕不能服侍,就把陪嫁丫环给了楼见榆做通房,那丫环原本看着木讷,谁料想竟颇得楼见榆喜爱,这几日干脆连正房也不进了,就跟那丫环歇在了厢房,这让魏氏越发的不放心了。

  “把春桃也带上。”魏氏忙着收拾东西,那通房丫环却还在厢房里歇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您消消气,国公爷还在厢房里,春桃也过不来呀,”魏氏的贴身妈妈劝解道,“春桃好歹是永宁伯府里带来的,任由夫人拿捏。开春就除服了,若是国公爷纳了别的妾室,就更不好管了。”

  楼璟回到府中,就看到府里的人懒懒散散的,完全没有要送夫人走的意思,不由冷笑,径自走进了上院。

  “这都日上三竿了,尔等还这般惫懒,若是耽搁了夫人的行程,你们担当得起吗?”楼璟坐在正堂里,训斥上院的管事。

  “回世子爷,夫人只是去京郊的田庄,午后再走也来得急。”那管事赶紧赔笑道。

  京郊的田庄?楼璟眯起眼睛,原本说好了去符县,如今怎的变成了京郊?

  “你来做什么?”楼见榆见到这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辰不在衙门里当差,就不怕别人抢了你的左统领。”

  “儿子听闻今日夫人要去符县,特地跟庆阳伯告了假。”楼璟笑着拿出一百两的仪程,放在桌子上。

  听到符县,楼见榆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含糊地应了一声。

  魏氏刚好收拾了东西过来,见到楼璟在这里不由得脸色一变,强自镇定地坐下来,跟楼璟客气几句。

  “时辰不早了,夫人快些上马车,这路途遥远的,我好亲自把夫人送去。”楼璟不耐烦与他们废话,起身理了理衣襟,叫人去牵他的马来。

  魏氏这才有些慌了,忙推了推楼见榆。

  楼见榆轻咳一声道:“符县偏远,夫人身子弱,受不得那些寒冷,我做主,就住在近郊的田庄便是,你不必去送了。”

  “近郊的两个田庄,一个挨着庆阳伯的祖田,一个紧邻三皇子的跑马庄子,父亲是想把脸丢到我上峰的面前还是丢到皇家去?”楼璟似笑非笑地看着楼见榆。

  楼见榆心里咯噔一下,先前被魏氏和通房劝着,言说符县地处偏远,不利于养身子,对母子都不好,且这府里他才是国公爷,凭什么做老子的要听儿子的话,这才答应了让魏氏住到京郊去,如今想来,确实不妥。

  “三皇子半年也不定去跑一次马,且妾身在庄子里,足不出户的,哪能给皇子撞见了?”魏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试着挽回,符县那地方她是万万不想去的,留在京郊,家中年节的事还可以由她操持,有什么事情娘家还能帮衬,去了百里之遥的符县,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楼璟不再说话,只坐在正堂里,慢慢地喝茶。

  最后还是楼见榆拍板,直接让人送魏氏去符县,等三月份再派人去接。

  楼璟也只是说说,自然不会当真去送魏氏,叫来高义跟着一路看护,确保把魏氏送到符县,自己则晃晃悠悠地去了北衙,等混到下职的时候,找了庆阳伯往醉仙楼喝酒去。

  “今年庄子里的收成不大好,”酒过三巡,庆阳伯叹了口气,开始跟楼璟说起家里的庶务,“以前老安国公在西北贩马的生意,如今可还做得?”

  楼璟摇了摇头道:“前两年皇上下旨,要统管马匹贩卖,不是派了个马倌去吗?”

  “怎的,那人还能管到安国公头上了?”庆阳伯与他碰杯,颇有些不敢置信,听说那马务统管是个二品的官职,右相当时推举了一个没怎么听说过的人,这两年也没听说做出什么政绩来。

  “倒不是全管,只不过……”楼璟把杯中酒饮尽,抬手给庆阳伯斟满,“无论买卖,都要交三成利。”

  “三成利!”庆阳伯惊呼,这也太狠了,如此盘剥下来,哪里还有赚头。

  “世叔若是有闲钱,近来倒是有桩买卖可做得。”楼璟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说来听听。”庆阳伯立时来了兴致,他知道楼璟不会信口开河,说有生意,必定是好买卖。

  楼璟弯起眼睛,与庆阳伯凑近了些,“修河道。”

  河道生意太大,纵使沈连也独吞不了,楼璟既然要参一股,就干脆再拉几个有分量的人进去,他作为一个小小世子,就变得不起眼了。

  庆阳伯闻言,果真兴奋不已,拉着楼璟仔细说这事。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正说笑间,忽而听见隔壁雅间传来喧哗声,很是热闹的样子,庆阳伯的小厮前去查看,回来禀报说有不少勋贵在隔壁,而且四皇子萧承铮也在其中。

  四皇子?楼璟挑眉,自打成亲第二日见过一面之后,那个看上去傻愣愣的四皇子便再没有去东宫拜访过,不是说他不善交际吗?

  “太子被废了,除却体弱的静王,也就这四皇子最有望继承大统,”庆阳伯悄声对楼璟道,“也不怪这些人这般巴结他了。”

  楼璟轻笑,“世叔可也要去凑个热闹?”

  “哎,我便罢了,那屋里都是些年轻人。”庆阳伯摇了摇头,继续跟楼璟碰杯。

  楼璟看了看庆阳伯,也跟着举杯。如今巴结四皇子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勋贵,像庆阳伯这种有实权的,却不会往上凑。忽然想起那么一句话来,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就不知,这背后捧他的人是陈贵妃还是皇后。

  几日后,靖南候带着全家老小归京,皇上亲赐宴接风洗尘。

  又两日,皇后请旨,往靖南侯府省亲,淳德帝也准了。

  萧承钧与四皇子作为养在皇后名下的皇子,一同陪皇后前往靖南侯府。

  靖南候须发皆白,只是老当益壮,神采不减,带着阖府老小跪地相迎,“臣恭迎皇后驾临。”

  “快些免礼。”纪酌下了车辇,快步走上前去,将老父亲扶了起来。

  父子两个相见,一时间相顾无言,身后的靖南候世子,也就是皇后的兄长纪斟忙上前道:“快些迎皇后进去吧。”

  靖南候这才反应过来,亲自带着皇后往府中去,纪斟则陪着萧承钧兄弟两个跟在后面。

  “儿子不孝,不能常侍奉于父亲身前……”到了厅中,屏退左右,纪酌一撩衣摆,跪在了靖南候面前。

  “万不可如此说,”靖南候忙上前扶了皇后起身,“是父亲对不住你。”一双与皇后相似的鹰目,顿时红了一圈。当年迫于无奈,将次子嫁于皇家,没料想当今皇上不喜男色,委屈了纪酌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他被家族所累。

  “好男儿身在何处都是保家卫国,儿子不过是干了个特别些的差事,父亲莫如此说。”纪酌笑了笑,脸上不见丝毫阴霾。

  萧承钧看着这一幕,颇有些感慨,到底男子嫁与他人为妻,还是委屈了,那个人却主动要嫁与他,这份情意,当真是值得他珍惜一生的。

  纪家人围在一起叙旧,萧承钧借口出去透气,领着四皇子去了隔壁的暖阁。

  “招呼不周,还望二位殿下莫怪。”纪斟跟着出来,安排了茶点,很是歉疚地说。

  “舅舅客气了。”四皇子萧承铮憨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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