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外挂来篡位_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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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头老百姓才不管你皇子不皇子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皇帝老子都没法绕过这个理儿去,何况你还只是皇帝他儿子。

府里所有的玩器物品江梨也都大致对过一遍,并没有少什么,所以典当换钱这一条也说不通。

别的不说,江梨对于怎么换钱这一条上,还是很熟门熟路的。

管事刚想冲口而出的那一句,都是赊啊现在债主都快吵上门来的抱怨,顿时就被江梨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噎了回去。

多年来在宫中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经验和直觉,都在告诉他,自己花钱雇的那一帮子泼皮纨绔,说不好还没能进皇子府大门,就会被这位新上任的女主人,扒皮拆骨戳穿谎言然后扔出去。

自己来的时候,皇后娘娘似乎也没特别说明,皇子妃很难缠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殿下薪俸不多,所以家中……“

江梨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管事开始掏出帕子擦汗。

“我看家中摆设都还不错,碧云是我在宫中时贤妃娘娘指派给我的宫女,最是忠心能干,或许我应该让她再好好看一看家中摆设库房,是不是和陈管事拿来的账册相同?“末了,江梨环视一周,继续笑着看向打从进门起就一直黏在自己身边,赶都赶不走的侍女。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桐儿?

“碧云呢,怎么不见她?“

精心打扮的侍女顶着管事想要杀人的目光,战战兢兢。

“回来时碧云姐姐说,皇子妃娘娘房中还缺一件花瓶,要去库房挑一挑,便拿了钥匙走了……“账册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架不住一件一件去核对实地数目,何况典当也要有当票,还能去典当行现场查问,而且一般当铺都会有底票留存,以防客人耍赖,总不至于堂堂皇子,要沦落到去找黑市交易吧。

“宫中赏赐不能变卖,据说陈管事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殿下挑的,很是能干,总不能看着自己主子明知大不敬还不劝阻,更不会私自拿了主子的东西去变卖吧,那可是大罪。“陈管事擦着冷汗,站在地下,赔笑点头,直夸皇子妃娘娘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碧云走进来,脚步轻快,一膀子挤开桐儿,站在江梨身侧。

“回娘娘,花瓶找到了,库房中东西挺多,奴婢也没仔细看,大致瞧了瞧,少了一个碧玉屏风是皇后娘娘赏的,少了一套汝窑碗碟,是萱嫔娘娘赐的,还少了几块腰带上的蓝宝,应该是皇子服制上的替换,其余的还要等奴婢细细看过账册,再对一遍。”

管事特别想一巴掌糊碧云脸上。

为了糊弄江梨,他拢共也就收了这么些东西,毕竟易北手里的都是值钱货色,随便卖个一样,勉勉强强节衣缩食,也够小半年的使费了,到时候真算起来,皇子妃还得承他的情,夸他治府有方。

现在倒好,江梨比自己还门儿清,糊弄个屁啊。

没仔细看都能看得这么过细,仔细看了还得了?

“这可不太好。”

江梨皱起眉头。

“旁的不说,府里如何支撑下去那都是府里自己的事儿,变卖皇子服制上的礼宝是大不敬,要诛九族的大罪,这事儿殿下知道么?”

江梨这话就是个坑。

说殿下不知道吧,背着主子变卖御赐冠服之物,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都算是给皇后娘娘面子,真要走正常流程,那是得诛九族的。

要说殿下知道吧,你明知道主子在做错事,身为奴才为什么不阻止,包庇纵容不加规劝,也是个死罪。

要说你劝了吧,怎么就没劝住呢,主子一意孤行,你就要死谏啊,没见人言官进言规劝皇上,大热天的跪在太阳底下,中暑厥过去的,一头碰死的,多少好例子啊,亏你还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

大帽子扣下来,说打死也行,全了你一世忠义,说不打死也行,捋了管事的差事赶出府去,天经地义,说留下来也行,当着全府上下扒了裤子一顿胖揍,你还能有什么威信?

管事擦着冷汗,转转眼珠,噗通一声跪下来,放声悲哭,替皇子殿下的窘困生活鸣不平。

江梨也不阻止,耐耐烦烦等着管事哭完,再陪着一块儿算了算府上捉襟见肘的日子,不紧不慢,又把话题绕到了规矩不可废之上。

“皇后娘娘仁善,又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你看看殿下的冠礼和婚礼,皇后娘娘操持得这么隆重,定然是不会薄待了殿下,殿下生活困窘,自然可以和娘娘回,娘娘不会放着不管的,这都是小事,但皇后娘娘赏下的东西莫名不见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管事,就是殿下回起话来,那也是不敬皇后不敬皇上的大罪,追究下来,皇子府不好了,你们这些人,说到底都是皇子府里的人,连带起来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是说,是你们这群刁奴存心挑唆,想让娘娘误会我们殿下对皇后不敬不成?”

十一皇子教过,用人之道,一个棒子一个枣。

这群人受皇后之命,摆明了是没把自己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不一顿乱棍先打蒙了,根本没法往下过日子。

江梨越说越怒,一拍桌子,指着管事。

“你好大的胆子,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来挑拨皇后娘娘和殿下之间的关系?”

管事跪在地上久了,只觉得自己双膝就和千万根针扎一下,又麻又疼,耳朵里还要听江梨的骂,又不能说是皇后和他说的,拿些东西藏起来说是变卖,真要追究起来还有本宫给你扛着的这种话,只觉得是腹背受敌,两面不是人。

“皇子妃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的胆子,也不敢存心挑拨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啊,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殿下好,殿下对皇后娘娘也是一万个的孝顺,可府……府里……”

绕来绕去,管事终于发现,自己还是被江梨给绕了进去。

没有变卖,哪里来的钱财?

变卖之后,如何保住自己性命?

这简直就是个死结啊!

江梨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慢条斯理展开,语调平稳,表情平淡。

“你是江北淮庄人,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需要奉养,哥哥吃喝嫖赌,欠下赌债无数,皇后娘娘替你还了赌债,把一家人从江北接来京城,就住在双柳巷子里进门第三家,是这样么?”

御下之术,或是施恩,或是威逼,还钱的恩德不比救命,还是威逼来得牢靠。

皇后握着他兄嫂的卖身契,捏着他母亲的性命,又替人还了赌债,不怕陈管事不听话。

这些事情,皇后做得,她也做得。

“你若觉得还不牢靠,不如我现在带你入宫一趟,当面和皇后娘娘剖白殿下对于娘娘的一片忠心,你觉得,娘娘是信有皇室血脉的殿下呢?还是信跟了她二十年的管事你啊。”

这都用不着想。

别说跟了二十年,就是跟了五十年,奴才还是奴才。

陈管事擦着额头上的汗,瞬间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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