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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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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康桥和霍莲煾说:“这件事情和周颂安无关。”

  “你这是在维护他吗?”

  喃喃重复着刚刚的话:“不是和你说过这件事情和周颂安无关吗?”

  “之前不是让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吗?看来你压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就那么无聊吗?”

  越是想冷静就越无法冷静下来:“霍莲煾,我想回去,我只是想回去而已,你让我回去。”

  霍莲煾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指着墙上的钟表:“我得提醒你,从上海飞纽约的班机还有四十分钟就到达,想象一下,当周颂安在过安检时看到自己包里的东西时,该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惊表情,噢,我想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从来不干这样的事情,我是良好公民,我的职业是一名大学老师,我喜欢并且尊重我的职业,这一点我的学生们有发言权,你们还可以打电话到我的工作单位去。”

  对于霍莲煾模拟出来的场景康桥居然觉得那样的可能性极大,周颂安那个傻大个书呆子也许真的会说出那样的话。

  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霍莲煾。

  “喂喂,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你每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时都让我特别不舒服,就像是木乃伊缠上似的。”他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眼睛依然不眨一下的看着他,嘴里说着:“霍莲煾,不要动周颂安。”

  “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警告你,不要去动周颂安听到没有?”

  “你都这么维护他了,还不肯承认你们郎情妾意?”霍莲煾恢复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你们!”

  一字一句挤出:“睡过了没有?”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的耳朵再次嗡嗡作响着,就像是有一只小蜜蜂在她的耳朵里折腾个不停,霍莲煾在说话,具体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她只知道她的沉默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生气,生气得就好像要毁掉她似的。

  木然转过头去,康桥想起来了她的雕刻刀放在哪里了,往着储物柜走去,踮起脚尖,手在触碰到刀把的时候,那只蜜蜂从她耳朵飞走了,她听到霍莲煾的脚步身往着她这里来,然后停下,他叫她的名字,康桥。

  在握牢刀把的同时霍莲煾的手来到她的额头上,手掌贴住了她的额头。

  嗯,他在骂人呢,话大约是想这样表达的:你蠢得无可救药,多大的人了生病都不知道,你想找死吗?想死的话麻烦你离开我妈妈的房子……

  即使在骂人可声音还是那么那么的好听,好听得就像是情人间的绵绵情话,这就是霍莲煾。

  拿开他贴在她额头上的手,转身,面对着霍莲煾,那把刀藏在背后,后退半步,垂下眼睛不让自己去看霍莲煾那张漂亮的脸,抬手。

  那把刀在康桥的心里藏了很久很久了,就在那个不为人知道的所在,安静的呆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找出藏在心中的那把刀,就那么干净利索的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在刀子没进他心脏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她要看疼痛反馈到他脸上时的表情,然后问一声“霍叔叔,觉得疼吗?”

  霍正楷真的很坏,霍莲煾也坏。

  可是啊,康桥是一个护短的人,她爱霍莲煾啊,爱到属于霍莲煾骨子里的坏和残忍也一并爱上了。

  所以,那把刀只能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她舍不得让霍莲煾承受那种疼。

  而且,霍家的莲煾多漂亮啊,漂亮得就想让她傻傻的守护,就像是花园的园丁日以继夜的守护着那株漂亮的玫瑰花。

  在刀子刺进霍莲煾的身体时,世界安静了,花园里的园丁亲手毁掉了所钟爱的玫瑰。

  滴在地板上的红色血液是血吗?你看,它们越聚越多了,从最初的一滴一滴到最后的一大片一大片。

  这世间也许过去了很久了。

  茫然抬头,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喃喃的:莲煾。

  “嗯。”他应到。

  从他鼻腔里应答出来的那个“嗯”如此的虚弱,好看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声音很小,就像是蚊子一般的,她朝着他靠近了过去,侧耳,倾听:

  “我猜,这一刻,你一定想很久了对吧?”

  康桥想了想,点头。

  “现在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心里有没有舒服点啊,这个康桥不知道,只是这个世界在这个瞬间安静得让她感觉到寂寞了,寂寞得眼角凉凉的。

  那来到她眼角的手指有点冰。

  那个声音更加低沉了:“你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康桥,接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康桥等了好长一会时间还是没有等来那个声音,于是她问:“接下来什么?”

  她的声音仿佛把一位昏昏欲睡的人从睡梦中强行扯了回来,只是那声音需要她再靠近一点才们听得到。

  于是,再次朝着他靠近。

  “做了那件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康桥你要记住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从此以后,属于霍正楷、霍莲煾和你、你们之间所有所有的事情就当是两清了,以后……”本来就很小的声音被大口大口的喘气声给盖住了,于是,那个声音只得再提高:“以后,不要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我的不是了,提都不许提,那些……”

  他在咳嗽:“……那些虽然没有从你口中说出来,但……但都写在脸上了,那些……让人倒……”

  最后的那声“倒胃口!”伴随着鲜血从嘴角溢出。

  可声音还在艰难的继续着:“木头,木头你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个……一个臭毛病,就是……就是什么都放在心上,生气、害怕、高兴、生病都不说出来,好吧……好吧,前面的那些你不乐意……不乐意说出来也就算了,但……但是生病可一定要说,要……要知道你难受别人……要知道你难受没准别人比你更难受。”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霍莲煾这番话说得就像是弥留之前。

  这个念头下意识间让康桥触电般的松开刀柄,下一秒,手就想往着那张脸靠近,中途被抓住。

  “现在知道害怕了?嗯?”他冷冷哼出。

  身体在倒退,倒退,倒退到壁橱那里,手触到了电话,电话,迅速拿起电话,电话还没有拿稳就被抢走,然转瞬之间,电话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一字一句挤出:“电话,我自己来打,在我打电话之前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到我的房间去,换掉你现在的这身衣服,在左边床头柜最下面抽屉有退烧药,吃完退烧药之后你上床睡觉。”

  茫然间摇头。

  晃了晃他手上的手机:“你要按照我刚刚说的那些去做,电话我会在你做完那些之后再打,也就是说你做那些事情耗掉三分钟,我的电话就会在三分钟之后再打出,如果耗掉五分钟,我的电话在五分钟之后才会打出。”

  这番话说完之后,他的那张脸越发苍白,白得就像时白色的瓷器,易碎,脆弱,仿佛她手一碰,就会飞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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