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双眼的钟熙白眼睫微微颤动，不再做声。
这劫明显是渡不过了……
九九天雷劫，其中第八十一道，也就是最后的一道，乃是最厉害的一道劫雷，渡过了飞升上界，渡不过飞灰湮灭。
最后，钟熙白到底还是将裴羽给护住了，自己却与魔一同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光罩消失，裴羽目光呆滞看着钟熙白刚才还在的地方，仰天大叫了一声，泪水已经湿了脸颊。
“修道何用？！”
***
空间内，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静静相对着。
钟熙白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根漆黑粗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正锁在那盘腿坐在地上的人的脖子上，且那人的手脚上也锁着四根同样的锁链，如同犯下大罪的囚犯一般。
然而，那与钟熙白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却浑不在意自己被如此对待。与钟熙白的冷漠不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略显轻浮的笑容，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钟熙白。
“你可知罪？”钟熙白的声音一如他脸色一般冷淡。
那人闻言，双眼一亮，竟是异常的兴奋：“我知罪，所以你要惩罚我吗？需不需要皮鞭和蜡烛？”
“……”钟熙白握着锁链的手一紧，不由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那人视线顺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移到了那握着锁链的手上，说：“现在锁链有了，就差皮鞭和蜡烛了，你说是不是？”
钟熙白眯起了眼，盯着盘坐在地上的那人。
虽然这人是由他而出，如同分.身一般，他们虽然对彼此知根知底，但是他们却有两个人格，且互不干预，可钟熙白知道，这人现在的话是认真的，他当真是这样期待着的。
也正是他的这份期待，让十分想要抽他的钟熙白不得不压下这个想法，不让他得偿所愿。
那人见钟熙白不动，便自己动了起来。
他站起了身，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然后伴着这个声音一步步地走近了钟熙白，在钟熙白的注视下伸出了那同样锁着铁链的双手环住了钟熙白的脖子，脸也紧跟着凑了上去。
两人之间鼻息相对，仅仅一指之遥。
两人四目相对，那人的眼里更是染上了浓郁的笑意，而钟熙白的双眼却更加的深沉了。
那人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挑.逗的对钟熙白说道：“真想再尝尝你的味道。”
钟熙白又哪里不懂他的意思？他道：“吻我如同吻你自己一般。”
“怎么会？”那人一手移到了钟熙白的嘴唇上，轻轻地按压着那柔软的嘴唇，指尖时不时流连在唇瓣间的缝隙处，给人一种随时会进入更深的里面般的感觉。
“我可是觉得相当的美味。”那人目光流转，随即便慢慢地向钟熙白的嘴唇凑了过去。
然而，他还未触碰到钟熙白的嘴唇，钟熙白便扣住了他脖子上的铁环，一个用力，把他撂倒在了一旁。
那人似乎早有预料会这样，所以他被抵在沙发上后面上丝毫未变，对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钟熙白道：“你在生气。”
钟熙白不语。
“是因为他吗？”
就在那人的话音刚刚落下，钟熙白的拳头就已经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腹部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依旧挂着笑，“我现在所受的痛待会儿会全数落在你的身上，你明明清楚这点，却依旧毫无保留的落下了这一拳，他对你就这样重要吗？”
而他的这话，又是引得钟熙白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他随着力道侧身倒下，然而下一刻他却被钟熙白扣着他脖子上的铁环给提了起来，抬眼便对上了钟熙白冰冷的双目。
那人伸出了双手，捧住了钟熙白的脸颊，神色痴迷的道：“你生气的样子真是迷人，虽然我想要你下手再狠点，但是一想到待会儿这些疼痛都会由你承受我就舍不得了。”
“你有罪。”
“是，我有罪。”那人大方的承认了，“虽然我之前是按照你意思把他引上不同的道，但最后我却自作主张的完全断了他的道。”
“你攻略每个世界都会付出真情，毕竟谁也不是傻子，有情还是虚假他们自然有心来分辨。你心爱的徒弟被我害成了那样你难免会心疼，可我就想要看你这副模样啊。”
“疯了。”钟熙白低声道。
那人闻言，眸子里涌起了一抹癫狂之色，“是，我疯了。不然我又怎么会爱上了你，爱上了我的本尊，爱上了另一个我自己？”
钟熙白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了他从未有过的表情，不由轻笑了声，“自己居然会爱上自己……”
钟熙白放开了自己扣着锁环的手，微微垂下了眼，无力的叹息道：“我错了。”
那人不再受钟熙白牵制，自己却缠上了钟熙白，拥抱住了他，语气好似安慰他一般的说道：“是啊，你错了。”
下一刻，一团白光和天书同时从钟熙白的身体中飘了出来。
那人见到满脸的震惊，就要伸出手去捉住那团白光，然而，那团白光已经先他一步进入了天书中。
“你疯了！”那人对脸色异常苍白的钟熙白吼道。
钟熙白看向了天书，轻软的声音明显反应着身体的虚弱，“错了就要想办法弥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可是你根本就不需要！”那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怒喝道：“你只需要触碰下现在这个空间里飘浮的光点，你的情感就会消失，为什么还要分一半的灵魂进去？你知不知你这样做是违反了……”
“够了。”钟熙白冷声道：“这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那人把脸埋在了钟熙白的肩膀上，声音悲切的道：“可是，和我比起来，那个人才是无关的人啊……”
钟熙白抚摸上了那人的背，“回来吧。”
那人抬起了头，朝钟熙白的嘴唇亲吻了过去。
钟熙白并未避开，任由他的吻直直的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慢慢地，那人的身影开始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