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皑在选修课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台上的老师。
每位学生都必须修满一定的学分才能毕业，这其中包含全校公选课、专业必修课和专业选修课。
他现在听的这堂课就是全校公选课，需要自己提前在教务系统里选择几门感兴趣的课程，提交后系统再随机分配。至于分到了几门课、课程是什么，完全看运气。数量上最多三门，也有运气不好的一门都分不到，还得自己在之后规定的时间内刷系统抢课。
袁北辰与他的选课重合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然而僧多粥少，系统又先紧着大三大四的学生来排课，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多少课程是自己先前选的了。
袁同学感觉自己运气不佳，只中了一门和楚南一样的。然而转念又一想，中多了难免引起怀疑，他还得一步一步来，遂认命地这样了。
初皑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从前面同学的手里接过了一棵小野菜苗。
这堂课的名字叫“山野菜开发技术”，老师带来了几株野菜，让大家传阅着看看。野菜应该是刚挖出来的，叶子很新鲜，根上也还带着土。初皑看了一眼，转身给了旁边的同学。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初皑掸了掸手上的土，拿起来看。
袁北辰：“你的高数作业写完了吗？”
袁北辰：“可以借我看了一下吗，我有一道题卡住了……”
初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打着字回他：“就在我桌子上。”
初皑：“有一沓纸，你往里面翻翻，我就夹在里面了。”
袁北辰给他回过来了一个抱住蹭蹭的表情包。
初皑回了他一个摆着手的“不客气”，之后放下手机，又从前桌的手里接过了另一棵野菜。
与此同时，袁北辰在他桌上的那一叠纸里面翻翻找找，看到了他的高数作业，抽了出来。
与高数作业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张纸，飘飘地往桌子底下落去。
袁北辰弯腰捡起来，瞟到了纸上的字，愣住了。
这是他俩第一次见时，他在小餐馆里给他写联系方式的那一张纸。
他……还留着？
袁北辰把纸翻过去看了看背面，又翻回来再看正面，整张纸上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外，没有半点别的笔迹。
楚南把它保存地非常好，只有中间有一道折痕，其他的地方一点点皱褶都没有，更遑论用这张纸来打草稿了。
袁北辰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心里长出了一棵小树苗苗，之后苗苗越长越大，成了一棵大树，又从树冠里面出来了几只鸟，扑棱着翅膀地往天上飞去。
绿草如茵，阳光好地不得了。
袁北辰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翘起来了。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把纸放回了原处，之后拿起手机给楚南回消息：“我找到了，谢谢南南！”
后面还跟了一个非常欢快的表情。
初皑给他回了个“响指”，又跟他约好了一会儿下课后一起去食堂里吃饭，这才放下了手机，眼神动了动。
他是故意把那张纸放在高数作业下面的。
初皑挑了挑眉毛，听见课间的下课铃响了，起身去卫生间里洗了洗手。
等他把水龙头关上，又抻出纸来擦手，终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
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初皑：“……”
刚才在课上，摸到了山野菜的人不在少数，虽说很多男生都糙汉，掸掸手上的土就得，也不至于要洗手，但总不可能没人要上厕所吧？
他瞟了一眼门口，把手里的纸扔进了垃圾桶，之后默默地感受了一下，抬脚走进了里间的厕所。
初皑：“……”
看清楚里面的“人”之后，他闭了闭眼，无奈道：“小九啊，学校男厕的窗台，已经几百年都没人擦过了。”
靠坐在窗台上的姑娘眨了眨眼，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还晃了晃腿，拄着脸看着他道：“你觉得，我刚才要是不把它擦干净了，会坐上来吗？”
初皑：“……”
初皑眨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小九：“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的追夫大计进行到哪一步了。”
初皑：“……”
“来来，仙女，”他走上前，伸出了两只手：“下来吧。”
小九搭着他的手腕，跳了下来。
初皑笑了笑：“进展顺利。”
小九不可置否：“祁哥是不是一看见你，就会爱上你？”
初皑咧了咧嘴角：“你觉得呢？”
小九：“……”
初皑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小九皱了皱鼻子，道：“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初皑：“……”
他拉着小九到了学校树林里的一处凉亭中，小九看了看，窝在了柱子旁边。
初皑看了看她，问：“玄女姐姐也来了？”
小九眨眨眼：“那倒没有，就只有我来了。”
初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