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了论文里的方法部分，看着数据分析顿了顿。
下一秒，他便抓起了放在桌上的饭卡，径直出了门。
初皑在这边一直偷眼看着这家伙的举动，听到了办公室里的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才把眼睛转向了电脑，想着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赶紧把文献综述给写出来。
然而还没过两分钟，这家伙就又折了回来，不仅回来了，还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他的小屋，拄着他的桌子笑了笑，问：“老师，我想自学分析数据的软件，您有什么推荐的吗？”
初皑：“……”
他抬头看了看他，眨眨眼，说了几个软件。
陈嘉泽四处找笔，想要记下来，初皑就又抻给了他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十分耐心地又把软件说了一遍，看他一笔一划地记下来了，又给他解释了一下每个软件的侧重点，之后顿了顿，道：“反正都是各有利弊，你看你喜欢哪一个就学哪一个吧。”
陈嘉泽：“……”
初皑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刚才想去图书馆借书，是不是？”
陈嘉泽点头如啄米，看着他两眼放光：“您怎么知道？”
之后不等他答，陈嘉泽就又咧了咧嘴：“我本来想去借的，走了两步才发现不知道要学哪个软件，更不知道要借哪本书。”
他看了梁君诚一眼。
事实上，他回来主要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都有一个想法：梁君诚是自己的老师，那么自己干什么都应该先征求他的意见，更何况，这样还可以跟他多说两句话。
陈嘉泽眨了眨眼，看到梁老师又把自己手底下的那张纸给抻过去了，往上面写了几本书的名字，后面还跟着出版社，与那几个软件一一对应。
初皑：“一个软件看一本书就够了，但是不知道这些书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有没有。你先去找吧，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找。”
陈嘉泽愣了愣，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处地方被戳中了。
他之前在本科的时候也见过老师无数，大多数都是放养状态，只关心自己的研究成果和职称，偶有几个好一点的也就仅止于聊聊天请吃饭，但能做到梁老师这样的，还真是没见过。
他咧着嘴角点了点头，心情甚好地跟他说自己要去图书馆了。
初皑拄着脸看他：“去吧。”
陈同学走出小屋，顿了顿，绕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书包才出了门。他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看了看四下无人，便举着手机把那张纸照了下来，之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小心翼翼地把纸给夹了进去。
初皑在这边算着时间，半个小时后，写完了研究综述，也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他骑着自行车飞一样地到了图书馆门口。
锁好车子后，他又进去查了查计算机编程类软件教科书的位置，之后就直奔了三楼。
陈嘉泽果然在三层一个阅览室中，正拿着两本书比对来比对去，大概是不知道拿哪一本更好。他旁边的书架上还堆了厚厚的一摞书，应该都是要借走的。
初皑：“……”
他顿了顿，静悄悄地走到了他跟前，抻着脖子看了看他正在翻看的两本书。
陈嘉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看着他笑了笑，眼睛又往身旁的那一摞书上瞟了瞟，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做人形书架，拿着那两本书，任由他翻阅。
初皑翻了翻，从他手里抽走了一本，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另外一本，小声道：“就这个吧。”
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那本书：“这个不如那个好。”
陈嘉泽乖乖地点了点头，把那本书放在了旁边的一摞上，之后听到梁老师问自己还缺哪一个软件的没有找到。
陈嘉泽悄声说了出来，初皑踮着脚看了看，抻过了一把小台梯，扶着书架就上去了。
他从书架上的顶层拿下了一本书，背着手想直接给陈嘉泽，然而晃荡了半天却没有人来接。
初皑：“……”
他扒着书架扭过头，发现这家伙正摆弄着身旁的那一大摞书，蹑手蹑脚地从里面抽出了一本，把它往旁边的书架里塞了塞。
初皑：“……”
他眯起眼睛又看了看，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的是：《亚文化：如何追到同性伴侣》，作者是当代的一个很有名的性学家。
初皑：“……”
初皑默不作声地把那本书轻轻放在了书架上，又等了一会儿，从架子上抽出了另一本，再次回头，发现陈嘉泽已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转了回来。
初皑把那两本书全都递给了他，这才从台凳上爬下来，又拿走了陈嘉泽手里的那一本“添头”，翻了翻，面不改色地把它丢到了一边的收纳车里：“这一本还是不看了，不太好。”
陈同学不明所以地顿了顿，点了点头。
借好了书之后，他俩就一起出了图书馆。初皑看了看时间，直接拉着陈嘉泽去食堂里吃了午饭。
L大食堂的菜式很多，饭也很可口。他和陈嘉泽一人点了一盘菜，找了个座位坐下慢慢吃。
初皑扒拉了两口饭，起身去买了两杯现榨豆浆，路过卖鸡腿的窗口时又给自己添了个鸡腿，这才端着回去了。
他把其中的一杯豆浆递给了陈嘉泽，便开始自顾自地坐下啃鸡腿。
陈嘉泽看着梁老师在对面吃饭，感觉他白白净净的十分优雅，虽然鸡腿用的是啃的，却依旧非常可爱。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豆浆，入口满满的甜味，之后就听见梁老师问了他一个问题：“有女朋友了吗？”
陈嘉泽一口豆浆差点没呛着，急忙摇头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初皑看着他，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嘴角：“所以还不打算找？”
陈嘉泽把那口豆浆咽了下去，感受着渗透到了胃里的暖意，摇头：“不要女朋友。”
初皑：“……”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对面的那家伙抢了先。
陈嘉泽用筷子杵了杵米饭，顿了一会儿，注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又睡着了。。。撑不住了啊啊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