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烈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把你说的那个系统毁掉，会怎么样？”
季云初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往他只想着如何让系统顺从自己，从系统那里获得更多的能量，又或者如何反抗系统，还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让系统彻底消失，又会怎样？
这就像是跟在打游戏的时候，游戏系统一旦崩溃，里面所有的数据都会遭到损毁，所有的空间将不复存在，连同他所爱的这个男人……
也会彻底消失也说不定。
而他这个被硬扯进系统主空间的人，也许会因为没了系统的束缚而回归现实世界之中，也或许他也会随着系统一起消失也说不定。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一想到这种可能，季云初就忍不住有些战栗。
他怕的不是自己会如何，他怕的是和最爱的人被硬生生分开，而且再没有相遇的可能。
更何况比起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现实世界，他宁愿留在某个空间里，和他的爱人永远在一起。
“别怕。”成烈感觉到了他的恐慌，安抚的捧住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相信我。”
看着少年充满恐惧的眼睛，成烈感觉到一阵懊悔，刚才他只是下意识的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却完全没顾虑到少年听到这句话的感受。
少年拥有曾经所有的记忆，他所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少年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对方再怎么强大，他都绝对不会允许。
男人深邃的眼眸和低沉的声音都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季云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成烈把他抱在怀里，季云初的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片刻后突然感觉他的手臂一紧。
“怎么了？”季云初抬起头。
“带你去个地方。”
成烈唇角微微一勾，将他拦腰抱起。
这个姿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季云初登时有些面红耳赤，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成烈抱着腾空而起。
上辈子季云初虽然是个Omega，但却是个凌驾于众多Alpha之上的Omega，只有在雷蒙面前，他才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也只有在他深爱的男人面前，他才是最真实的季云初。
风声在耳边掠过，季云初紧紧搂着成烈的肩膀，不到片刻成烈便抱着他飞檐走壁来到了一栋楼的楼顶之上。
放眼望去，处处都是惊艳。
这座明月楼是皇城中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楼下人声鼎沸，楼顶上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若是独自在这个地方，举头望去只有一轮明月和满天的星空相伴，仿佛与下面的一切喧嚣都隔绝了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与成烈在一起，只觉得看什么都美得不像话。
成烈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眼中充满了动人的疼爱。
“你经常一个人来这里？”
成烈没有答话，伸手撩开袍子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季云初笑着坐在了他的怀里，让他搂着自己，背后贴在他的胸膛上。
即便在这么寒冷的夜里，成烈的胸膛还是透着滚烫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我从十岁开始，就经常来这里。”片刻后，成烈才缓缓开口，“那个时候轻功也已学成，皇城所有的楼都被我造访过。”
季云初忍不住笑了，刚刚轻功学成的时候，成烈一定很爱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说不定还把人家屋檐上的瓦砖给踩坏不少。
真可惜，他每次遇到男人的时候，男人都是成熟而强大的，季云初还从来没见过他年少时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大将军还有这样的喜好。”季云初打趣道：“成天在人家屋顶上飞来飞去，就不怕被别人当成贼人抓住？”
成烈一哂，“他们抓不住我。”
他的眉毛动了动，难得有有些得意的意味。
季云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烈年少时期便武功高强，现在更是大庄第一高手，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跟他动手，那就是真的活腻了。
也只有在季云初勉强，成烈才会表现出别人不知道的一面。
成烈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片刻后沉声道：“那上面，就是你说的宇宙？”
“宇宙包含一切。”季云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缓缓道：“上一世我们就曾经开着飞船在宇宙中四处遨游，看到顺眼的星球就降落游玩一番，就跟你以前自由自在的四处来回一样。”
成烈顿了一下，道：“不一样。”
“嗯？”
成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那时候你不在。”
他的眼眸就如同头顶的深邃星空，饱含了无尽的温柔和力量。
这一瞬间季云初忘记了一切，所有的烦闷也一扫而空了，眼里只剩下成烈一个人。
如果时间在此刻停止，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季云初轻声道：“下一辈子，你会不会认得我？”
“会。”成烈毫不迟疑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季云初眼眶有些酸涩，但唇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中透出幸福的笑意。
男人的确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哪怕经历过无数个世界的轮回，哪怕每一世他的记忆都会被刷新一遍，哪怕他的记忆中没有他的存在，哪怕他们之间有多么深的误会，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他们的灵魂是紧紧相连的，就像季云初能够第一眼认出他一样，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还会在一起，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