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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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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大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早巴不得林家寨的那些人受点什么惩罚。不过不管怎么盼望,这林强突然死了还是让大家非常惊愕。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就算是遭了天谴,也总要有个是病死的还是被雷劈死的吧……什么?被一个小孩弄死的?这、这、这,难道那小孩是来要债的小鬼吗?

没等大家把这事给确定下来,新消息又传来了——林家寨的人攻击县衙了!

这比早先那个消息更劲爆,也更令人无法理解。这朗朗乾坤,林家寨的人怎么就攻击县衙了?好吧,那本来就是一伙山贼,什么胆大妄为的事都敢做,可是,都没见他们进县城啊!

但传递消息的人言之凿凿,说曹都头亲自带人正在抓捕,要不信,你看县衙那边你能走过去走不过去,离多远都被拦下了!还真有胆大的去试了,而试验的结果就是飞快的跑回家,紧闭门窗。

不过还没等大家来得及害怕,这一切都结束了,程县令举着林强的人头出来了呢!再之后,林强的人头就挂到了县衙门口,不仅是林强的,还有其他几十个他们能在布告上见到的山贼。

林家寨,不仅是林强死了,更是整个山寨都被破了!

惊愕、怀疑、激动、兴奋!

看着那一个个人头,荥阳县人的心情是复杂的,复杂的顾不上去谈论这一系列变化了。

而这几十颗人头也把荥阳暂时给稳了下来。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死的是山贼。城门没有被打破,县令还在,这就代表着他们还是安全的;而对于早先还有些别的心思的人来说,则是个警示,更重要的是,他们再没有别的借口了!曹都头?程县令亲自说了,曹都头正在县衙和他商量重要事情,此事十分重要,万分紧急。怎么个重要法?这是你能知道的吗?要见曹都头一面,呵呵,你又是什么东西!

曹明的亲信大多都被点进了县衙,散落在外面的既不是核心人物,也不会多卖力。事实上他们旁击侧敲的打听,更多的还是想看看程政对此事的态度。

曹明在荥阳是要比程政更具有权利的人物,哪怕在县衙也有他安排的人。虽然现在很有树倒猢狲散的架势,但联系上过去的线还是能得到一点消息的,而这点消息却更令人疑惑。

据说曹都头并没有被打;

据说程县令只是忙着安抚地方;

据说那些从外地来小毛孩子们有些在疗伤,而剩下的,却是在那个什么刘小郎君的带领下做一种奇怪的动作,什么动作?嗯,大概就是趴在那儿,也不是全趴,而是身体悬空,靠胳膊和脚在支撑——这是在做什么啊!

别说那些人不懂,就是程政也非常不解。曹明虽然被扣了下来,下面的事却都涌了过来。怎么安抚地方,怎么阻断消息,怎么消除隐患,这些都是说出来轻飘飘的一句,做出来,却是令人头疼至极的。更关键的是,他的人手还不够充足。不过他虽然迂腐了些,能力还是有的;权势上虽比不过曹明,却更得人心。所以不管怎么说,总算把事情办下来了。可刘灿这又是在做什么?

给那些少年疗伤他没的说,那些少年也真是个个出色,当那些弩箭射进来的时候,不仅刘灿在第一时间有了正确的反应,其他人也都像是演练过多少次事的,有去主动关门的,有去主动关窗的,还有人把刘士则拉到了柱子后面。但不管他们的应对多么及时,也还有被擦伤的,更有一个实在是运气不好,竟被射中了大腿。

可是这下面的他就看不明白了,这个动作也就罢了,可是一堆人趴在这里又算是什么?更关键的是那曹明要如何处理?还有那几个正副队长,虽然他们把人扣了下来,可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啊!

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于等不住了,不顾刘士则的劝阻跑了上来:“郎君,这下面是个什么章程啊。”

刘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这个平板支撑,她最多只能坚持两刻钟,在第一期的演武场学员里,属于不好不坏的成绩。要想再练,她也不是练不成,不过没有必要。看到程政,她一边给他让座,一边道:“现在县中的情况如何?”

“暂时还平稳。”

“曹家人也都确定没跑出去的?”

“没有。唯有一个管家早先去买东西,不过也被带了回来。”曹明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失败,或者起码没想到自己会败的连逃跑都不能,所以也就没有安排家人出逃。

刘灿点点头,程政见她没有再开口,就道:“郎君……”

“哦,那曹明现在情况如何?还叫吗?”大概在一个时辰后,曹明就开始叫了,先是叫救命,求饶,再之后就是大骂,骂刘成骂程政骂刘灿,什么污言秽语都出来了,不过早得过叮嘱的人也没去打理他。

“已经不骂了,据看守的说,好像睡着了。”

“哦?那我们再等等吧。程叔叔放心,我心中有数,若是明日见不到成果,我们就再改个法子。”对于小黑屋的做法,刘灿自己是没底的,她没试验过。不过在现代她没少听小黑屋的传言,而根据军队都在用这种模式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靠谱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曹明的反应,可是事关下面的整个计划的。

想到这里,刘灿暗暗吸了口气,又低头盘算了起来。旁边的程政看着干着急也没有办法。一直到天完全黑了,用了点饭食,刘灿才提议说去看看曹明。

第70章 前奏(中)

白重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女人徐氏仔细的给他吹着鸡汤。她的嘴有些干,不像早先总是丰满红艳,眼角也有了明显的皱纹,不像过去就和少女似的。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迅速的老了下来。

“可以喝了。”徐氏一笑,舀了一勺,送到了他的嘴边,“这是六妹妹从开封找来的法子,说是再补不过了,官人可要多喝一些。”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白重心里就一阵烦躁,再闻到那股药气,更是郁结,当下忍不住道:“你不必急着如此,我还死不了!”

徐氏一颤,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官人!”

白重心中不忍,但嘴就像不受控制似的:“早上是药膳,中午是药膳,晚上吃个汤水还是要加了药的,别人是一天两顿饭,我是一天三顿药,没病也被你这么催成病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一早死了,你没个指望,可也不必这么往我肚子里灌药。都说过犹不及,我看你这是过了又过!早先娶你,是想着你出身不错,好歹会又几分见识,却不想如此愚昧,我今日会是这样,也是你造成的!”

他说一句,徐氏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像筛似的抖了起来:“官人、官人何必这么说?”

白重冷哼了一声,徐氏身体软在床边:“官人既如此想我,不如将我休了去,也省的看了我心烦。”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还是眼看我不行了,就想赶快逃离,省的将来拖累了你!”

“官人!”徐氏泪如雨下,“我嫁于官人这些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从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虽我自嫁于官人,就没遭过罪吃过苦,可我也不敢给官人带来任何麻烦。官人病了,我用心服侍,药膳饭食我都亲自下厨,只盼着官人能早日好转。是,我怕官人有个好歹,可我不是为自己怕的,是为家中的孩子怕的!若是只有我自己,就算跟着官人去了又有什么不行的?”

白重冷笑了一声,徐氏咬了咬牙:“若是我死了官人能好,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一句,说的异常肯定,语气神情中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白重看了她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

徐氏泪眼婆娑的看他,嘴唇哆嗦着,然后猛地扑到了他怀中:“官人!”

叫了一声之后,再也说不出话,只剩下嚎啕大哭。白重轻轻的拍着她:“别哭了,我说的那些也不是真心的,不过身体不适,忍不住拿你出气罢了。”

徐氏摇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白重在心中叹着气,停了一会儿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到底年轻,又是妇道人家,我在时还好,若将来没了我,可能就要被人骗了。”

徐氏抬起头:“若没了官人,我们孤儿寡母的又能被人骗什么?只有官人好了,才有我们娘儿几个的好,官人、官人若没了……我们娘儿几个,也不过是被人欺凌的。”

白重看着她,慢慢的眯了下眼:“你能想到这点,也是不容易的了。所以我一定要为你们娘儿几个找个可靠的人托付。”

徐氏提着心的看他,白重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些、这些我都不是太懂,官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徐氏暗暗的握着手,有些发颤的说,“不过官人若真叫我说,六妹妹……毕竟是自家人。”

“果然,你还是被他们说动了吗?”

徐氏心一颤,连忙道:“我不过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不见得对。官人也说了,我妇道人家见识浅,当然一切还是任凭官人做主!”

看着她急切的辩解,白重把嘴边的话忍了进去。这个女人虽不是他的原配,但嫁于他这些年也没有什么过失。别人叫自家夫君都是郎君或者排行,而她,始终是叫她官人的。这里面带了几分惧怕,更带了几分尊敬。

对于这个小妻子,他过去一直是喜爱的。宠着疼着,虽然也免不了在外面风流,却从不在宅子内乱搞,更没有抬举过一房妾氏。他总想着他要照顾他,给他脸面。但其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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