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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性情人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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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暨中无奈,两个都是能闹的,“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车。”

  “去哪?” 被放开后萧诺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问。

  “城南的暮曦油画村。”

  暮曦村是A市有名的文艺古镇,也是国内有名的历史文化遗产,历年来出过不少作画名家。

  萧诺之前就听谭清晨提到过,可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没想过要去,更何况今天还这么多人,便有些犹豫。

  “嘿嘿,诺诺,那可是我特别推荐的地方哦,人少地宽,景色好又安静,难得你有时间就陪我们去看看嘛。人家长时间没见你,还想和你多呆会儿呢。”

  见萧诺仍不开口,谢晓琪加强攻势,“对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别扫兴嘛。”

  被两道热切的目光注视,萧诺只得避开眼,“走吧。”

  一旁的谭暨中轻笑。

  一路上谭清晨都处于亢奋状态,说着他自由行的趣闻,惹得谢晓琪时不时哈哈大笑。

  萧诺坐在副驾驶位上虽然一贯的不言语,谭暨中却能从余光中看见他唇边漾着的浅淡弧度,还好他没排斥。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油画村。

  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座三门四柱的青石坊,没有花哨的图文,却大气地透着浑厚的艺术气息。

  这个时点,已经没多少游客,放眼看去,一片统一的暗纹青色地砖配着灰黄建筑,干净又宁静。

  站在坊下,谢晓琪心绪复杂地轻叹,“终于回来了。”

  “真怀念呀。”多年未回的谭清晨也有些感慨,“姐,进里面去看吧。”

  “恩。”

  谭暨中停好车,远远地抬头看石坊上刻着的“暮曦油画村”五个大字,神情微微凝起。

  “谭先生。”萧诺在前方喊道。

  谭暨中回过神,笑着应答,“来了。”

  村里统一是两层高的古典砖瓦楼房,这会儿夕阳半沉,只在檐边留下一缕金辉。

  这里的房屋建筑虽然没变,却增加了不少新面孔。

  谭暨中他们自然能看出其中不同,但是谁也没说出来,只要明白自己对这个地方还留有眷恋就可以了。

  平整的楼房相对而立,中间形成一条宽阔的人行街道,两边摆满了大小不一色彩纷呈的油画,有人物有风景也有鸟兽,看着就像一场盛大的画展。一幅幅都镶着精致的边框,看得出卖画之人也极爱护这些作品。

  谢晓琪本是画家,自然对这些作品更为关注,加之现在游客不多,便每幅都细细看过,遇到好的还会评论几句。

  谭清晨爱好摄影,和作画一样也是以平面影像来表述情感思维,很能体会谢晓琪评论里的意味,听得多了,便随着谢晓琪沉到画的世界里。

  萧诺对画并不了解,只是随意看看。这里多数是些色彩明亮,主题欢悦的作品。虽然不能深品,却也能感受到作画人积极热情的生活态度。

  谭暨中则跟在萧诺身后,也是很悠闲的模样,只是关注点多在萧诺身上。

  渐渐地他俩和谢晓琪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一路走过那片房屋紧连的街道,前方出现一栋独立的瓦房,门前同样摆着不少作品。

  他俩走到瓦房前,谭暨中的视线落在左墙的一幅大画上,“红海蓝阳?”

  萧诺随着他的话声看去,见一片橙红的大海和一颗冰蓝的烈阳。

  作者的作画手法相当细腻,海浪从远及进的层叠起伏感,浪花冲击沙滩散开的点点水珠,以及海鸥盯视水面的锐利眼神都描画得非常真切。而晕在全景里似冰冷似宁静的淡蓝阳光,逼真的仿佛整个场景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自然景观,饶是清淡如萧诺也不禁赞叹。

  其实一般情况下运用这种强烈的反差色调,会有一种反面或极端的突兀印象,然而对于眼前这幅画,萧诺却有种安谧平和的触感,不禁脱口而出,“心境和谐么。”

  同时,在一旁沉思的谭暨中也开口,“和谐的意思吗?”

  互看了一眼对方,萧诺偏开视线继续看画,谭暨中则笑笑。

  这时本在堂前收拾的老人停下了动作,直起腰,走出来对着他俩说道,“两位很专业啊。”

  谭暨中随声看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有些花白,猜想着应该是画主,“没有,我们只是随口说的。”

  “哦?那也是有心人。”老画家和蔼地笑着,“两位对这幅作品可还满意?”

  谭暨中以为他是在推销,想想买回去也没关系,“挺满意的,这画怎么卖?”

  “这画不卖,送给你们。”

  “这怎么行...”

  “不行...”

  听到老画家的话,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呵呵,你们就收下吧,这本来也是准备销毁的,碰到你们也当是圆了它的造化。”

  “为什么要销毁?”萧诺惊讶,虽然他不是内行,但也能看出这是一幅心血之作。

  老画家笑着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沧桑,“这画是我年轻时候画的,那时候纯善,心无杂念,怀着和谐的心态完成了它。可后来没过几年,开始为自己的声名身价着急以后,再看这画的时候,已经体会不到最初的平静,本来那会儿就该处理掉,没狠下心。前些日子整理仓库时翻出来了就打算清理掉。那边的一堆都是要清理的。”

  谭暨中顺着老画家的视线看去,除了那幅画,还有其他许多画工精细的作品,不由觉得可惜,“其实您现在看它,心境应该已经回归到和谐,没必要...”

  老画家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在最需要调整自己心态的时候,我避开了它,现在再看只会觉得更遗憾。”

  谭暨中心下了然,原来是为了清除自己以往的过失。

  看向萧诺,萧诺迟疑了会儿才点头,他便笑着说,“好吧,那谢谢您了。”

  老画家蹒跚地走过去取画,细心地套好封纸后,交到他们手里,笑道,“年轻人,心想是很难维持的,当你们不清楚自己内心状态的时候,就看看它吧,它会给你们很直观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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