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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_第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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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曾传话与内侍。内侍又把入宫之前,在车子里头侍女与她的说话一字不漏地禀到了他这里来。

说是因为要进宫了,免不得要给她讲讲宫里头的规矩,又说起对皇帝总要有些敬畏之心。

侍女说:“陛下可是坐拥天下的人,小娘子敬畏陛下是理所当然的。”

可她却说:“你可知道子遇田子方?”

据说,她当时说的是雅文。

侍女听了十分惊讶,摇头“并不知道。”

后来嘛,她原本想说雅文的,但只说了“子击出,遭田子方于道,下车伏谒。”这一句,就背不下去了。

楚则居想想,突地觉得好笑。想来,她原本想得意一回,却中途只能改口了。

最后郁闷地说起白话。说“以前我兄长在家的时候,曾与我说过一个故事。说,魏国的公子魏击出行,途中遇见国师田子方,下车伏拜行礼。田子方却不作回礼。魏击怒气冲冲地对田子方说:“富贵之人能傲物,还是贫贱之人能傲物呢?”田子方说:“当然是贫贱的人能傲物,富贵的人怎么能傲物呢?国君傲物就将亡国,大夫傲物就将失去采地。失去国家之人,没有听说有以国主对待他的;失去采地之人,也没有听说有以家主对待他的。贫贱之游士呢?话不愿意听,行为与已不合意,就能穿上鞋子告辞了,到哪里得不到贫贱!”

又说“我连命都是白捡,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可畏惧?”

楚则居当时听到她这样说话,到有些怔然。

有些道理人们不是没有听过,或者不能理解。人们只是做不到而已。面对上位者,本能地就会卑躬屈膝。这种谄媚好像长在脊背里,难以灭除。

可她虽然生于贫贱,命运多厄,却真的是个有些不同寻常的人。既然决心要这样过新的人生,就真的能够完全没有顾虑地做到了。

这使得他想到了齐田。

刑沉心做过许多背景调查,他知道齐田许多的事重生之夏泽。本质上来说,他认为齐田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可能正是齐田的可怖之处,她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得到。这也是他在意识到她确实对自己是个威胁的根源。一但给她半点机会,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存活,达到自己的目地。

而现在,他面前的阿寿。却完全不同。

在她不以为然的态度下,有着与上一世完全相反的刚烈,她也许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但她的反抗是消极无害的,你可以杀了她,只是无法改变她而已。

这让他感到安心。

他想,自己是真的有一点喜欢她了。

像喜欢一件玉器、一张画儿、一幅字、一只猫、一只狗,那样喜欢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无法无天叽叽喳喳,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叵测的政事外,在沉闷的宫殿之中还有些活泛生气。

可能这就是自己没有轻易杀死她的理由。

所以也并不关乎其它。

只因为他身为帝王,可却仍然需要有一个人,不像其它人一样害怕他,敬畏他,句句忐忑,步步提心吊胆。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人。

他微微舒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也好吧,生而为人自然有些喜好。他再不想些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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