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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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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维山抓抓眉心,愁得慌:“你就别刺激我了,我只有你两张视频截图能解渴,你不给倒水就算了,还跟这儿点火。”

  尹千阳拿着手机犹豫片刻,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挂完翻出自己集训期间拍的照片,一股脑全发给了聂维山。边发边骂:“我他妈还没死呢!天天看我照片算怎么回事儿!”

  清晨四五点钟,聂维山终于下了班,他搭地铁回家,路上突然特别想吃煎饼果子,但没有卖的。家里聂烽已经醒了,正在厨房熬粥,他进门就闻见了香味儿。

  “爸,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去洗漱,瞥见了沙发上卷好的围巾,“全弄完了?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聂烽站在厨房门口:“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俩黑眼圈再管我。”

  “我不照,长得丑才用照镜子,帅哥都是直接看别人的反应。”聂维山把一晚上的工资和小费放好,哼着歌进了洗手间。

  聂烽回去关火盛粥,然后把聂维山换下的脏衣服收拾起来,衣裤上散发着烟味儿和酒味儿,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儿。他走到洗手间外面,隔着门说:“晚上的工作别去干了,我怕你身体禁不住。”

  门打开,聂维山湿着头发出来,径自走到餐桌旁喝粥:“你别操心了,我游戏还没打够呢,当是放松了。”

  呼噜呼噜把粥喝完,他起身说:“我睡一觉,等十点来钟去卖围巾,你可别叨叨我了啊。”

  聂维山进了卧室,翻来覆去却没有睡着,他闭上眼全是尹千阳的那几张照片,但伸手什么都摸不到。爬起来从包里拿出那块儿柿子黄,他决定把睡觉的时间牺牲掉。

  雕完一颗,可惜没有打磨机,没办法抛光。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稿纸和信封,估计是聂烽为了当初写信才买的,他把珠子放进抽屉里,以防小小一颗掉地上找不到了。

  伸个懒腰,犹豫片刻又拉开了抽屉。

  教室中各就各位,建纲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小墨在不停地做笔记,尹千阳盯着卷子发呆,半节课过去都没眨过一次眼睛。

  铃声响起,建纲布置完作业才下课,小墨立刻往桌面上一趴,抱怨道:“周末的作业越来越多了,还不如正常上课呢。”

  尹千阳眼神空洞地说:“你不会不写啊。”

  “我又不是你,上学期期末退步那么多,我妈都要对我进行严打了。”小墨知道他在想什么,“聂维山那么长时间就不来上学,他桌上的卷子都够糊墙了。”

  尹千阳捂住脑袋:“你别说!他马上就回来了!”

  小墨像个知心姐姐,抬手拍了拍尹千阳的肩膀,分析道:“我已经发现了,这段时间你课间不跑出去玩儿,体育课不打球,午休在教室啃面包,跟失恋似的。”

  “何止像失恋,简直像丧偶。”尹千阳小声嘟囔,他要不是缺根筋不够细腻,早就日日买醉了,还得一天发八百条心痛的说说。

  下午跟教练请了假,他没去训练,校服一盖睡了整整两节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走走停停,最后站在路口超市听完了音响里的歌。

  尹千阳进去买了罐啤酒,问老板:“怎么不放《月亮惹的祸》了?”

  老板说:“那首太老了,年轻人都不喜欢,我下载了几首新出的,好不好听?”

  “好听个屁!迟早倒闭!”尹千阳咕咚咕咚把喝酒喝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胡同口大吼一声,然后把空啤酒罐重重砸在了小石狮子上。

  他等了一个多礼拜了,加上集训的两周都快一个月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一点儿盼头都没有。

  尹千阳控制不住地又怨起聂烽来,他害怕地想,聂烽回来,讨债的人会让家里不得安宁,而聂烽在外只要有了灾病,聂维山就要奔过去尽孝。

  行到水穷处了吗?

  可他们分隔两地,他没办法陪着聂维山坐看云起时。

  尹千结加班回来,刚走进胡同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的身影,黑灯瞎火也能分辨出是尹千阳。她快走几步上前,从后面挠了一下尹千阳的后脑勺,说:“小孩儿,不回家干吗呢?”

  尹千阳转过身,紧紧抱住了他姐。

  “你怎么了?”尹千结吓了一跳,整个人有些懵,她拍着对方的后背,“跟人打架挨揍了?还是考了倒数?”

  尹千阳倾诉般的问:“姐,小山什么时候回来啊。”

  尹千结把尹千阳推开,然后拉着对方的手往大门口走,轻声安慰道:“比起你想他,他肯定更想家里,所以你不要沮丧着等他,要每天都做好迎接他回来的准备。”

  “我要怎么做啊?”

  姐弟俩迈过门槛,尹千结顺手锁上了大门,说:“春天了,把你的枣树松松土,解开布条,房间收拾干净,书桌腾出小山写作业的地方。帮妈做做饭,小山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

  尹千阳问:“还有吗?”

  尹千结摸摸他的脸:“还有好好睡觉。”

  尹千阳好好睡了一觉,周六醒来就开始收拾屋子,桌面窗台全都擦了三遍,地板边角蹲着清扫了半天。忙完去给枣树上营养土,把冬天缠的布条解了下来。

  他忙活完出了一身汗,于是抱着狗坐在大门槛上休息。小眼镜和小胖拿着羽毛球拍子经过,小胖跑上台阶说:“阳阳哥哥,你陪我俩打羽毛球吧。”

  “不去,我等人呢。”

  小眼镜也跑上台阶:“是不是等小山哥哥啊?我妈说小山哥哥去广州了,他怎么旅游不带你啊?”

  尹千阳给小眼镜弹了个脑瓜崩:“有你妈不知道的事儿吗?别烦我,自己玩儿去。”

  小眼镜捂着头:“那我们能不能带小狗一起啊,就在胡同口。”

  尹千阳把千刀交给了俩小孩儿,然后支着下巴继续发呆,等到快中午,各家都准备做饭了,他也准备去帮白美仙做两道聂维山喜欢的菜。

  “阳阳哥哥,有你的信!”小胖拿着个信封从胡同口跑来,脸蛋子上的肉直颤悠,“送信的叔叔懒得进来了,我们就帮他个忙!”

  小眼镜牵着狗跟在后面,好奇道:“谁给你写的信啊!”

  尹千阳接过,看见寄信人写着“聂维山”,他一口气堵在喉咙间发不出来,直憋红了眼眶。把信封拆开,里面却是空的,尹千阳慌了神,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小胖害怕地说:“阳阳哥哥,你怎么哭了……”

  “我他妈没哭!”尹千阳用手臂在脸上胡乱蹭了两下,不甘心似的把信封口朝下用力倒,手中一凉,一颗雕好的珠子落在了掌心里。

  尹千阳抱住小胖大哭,手心的汗沾在珠子上,亮的仿佛抛了光。

  吃过午饭,尹千阳继续坐在门槛上等,等不到又跑到胡同口去等,偶尔经过的人瞪眼瞧他,他就偏过头去装傻。

  小石狮子的脑袋顶都被他坐热了,他戴上耳机向外走,听着《月亮惹的祸》越走越远。东区广场,他和聂维山在这儿放烟花,骑摩托。

  工农路口,聂维山在这儿给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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