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停住脚步，听到周渊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
心底忍不住冒气一股窃喜，乔越回头，笑着点点头：“好啊。”
不知为什么，对于周渊，乔越居然能坦诚地像个孩子，对他有无意识的依赖。
望着乔越的笑脸，周渊的脸色反而愈加沉了下来：“你等我一下。”
洋行里自设食堂，为了方便员工用餐，节约成本。
周渊带着乔越来到一楼，准备往外走，被乔越拉住袖口：“食堂不是在三楼的吗？”他在去找周渊前，就仔细观察了其他员工的走向。
“你想去食堂？”
乔越从来都不肯与周渊一起吃饭，更何况是去食堂，那个所有员工都会去的地方。没想到这次他会主动开口，着实让周渊吃了一惊，反问他。
“是啊，还是你去食堂吃，很奇怪？”乔越联想到周渊的身份，觉得以他一个老板，不要跟手下员工一起吃饭。
周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讥笑：“不愿意去食堂吃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我吧。”
难道是我？乔越满头黑线，没理清头绪，周渊已经转身上楼。乔越紧跟上周渊的脚步，他的腿不及周渊的腿长，走得急了，脚步没有踩够，绊在台阶上，整个人往前摔。
一跤不够又来一跤，乔越心想自己怎么如此悲催。身体往前倾时，一把抓住周渊的裤腿，周渊的脚步被带了带，身体生生被往后倾了不少。
稳住自己的身体，面色冰冷地回头看，此时乔越已经抬头，站稳身体，不好意思地笑：“抱歉啊，不小心绊了跤。”
周渊什么都没说，转回身自己往前走，袖子上一沉，回头，乔越拉着他的袖口舔着脸笑：“这样我就不会再摔了。”
周渊冷笑一声，笑容不达眼底，不再客气，将乔越的手一拉，两人手拉着手，掌心的温度相互晕染：“这样，才算安全。”
本以为乔越会忙不迭挣脱，没想到他丝毫不扭捏，只朝着周渊轻轻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周诺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走进员工餐厅，正是午饭最热闹的时候。因为洋行设立了食堂，周围的几家商行银行也纷纷过来蹭食堂。图的个便宜和方便，当然，周渊从中也收取了一大笔租赁费。
即使周渊跟乔越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还是自带光环地吸引了许多人注意。
跟着周渊走到餐口，周渊取出口袋里的饭票：“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吧。”
这是被包养的节奏吗？乔越迟疑地看了眼面前的饭票，他自己应该也有饭票的，只是没有带在身上。
“乔越，用这张饭票吧。”从旁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正是秦启。
把手中的饭卡向乔越伸出，秦启脸上还带着温温润润的笑，似乎方才在厕所里的争执主角根本不是他们俩。
乔越看着秦启这张虚伪的笑脸莫名觉得恶心，还不如周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呢。
见乔越迟迟不接，秦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乔越，之前吃饭一直都是你请我，这次也让我有个机会，请你吃饭吧？”
眼见周围的人如看好戏一般地若有似无看向他们，而乔越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那张饭票。秦启也像是拧着一股劲，就这么伸着手，也不缩回。
最后，一只大手，接过了饭卡，周渊修长的指间夹着那张小小的纸片：“不然，还是用他的吧。”周渊说着，一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乔越。
乔越愣了愣，弱弱地回道：“你刚才……不是让我用你的饭票吗？”
乔越的回答，不仅让周渊顿了顿，也让秦启的表情顿时冷下来，笑容再也不复。
“好吧，既然你想用的话。”将自己的饭票递给乔越，周渊扫了秦启一眼：“抱歉。”
恨恨地收回自己的饭票，“不知道乔经理吃完饭以后是否有空？我有些公事想跟乔经理商议。”秦启不甘心地开口。
“没空。”乔越对于秦启的死缠烂打，很是厌烦，干脆利落地回绝。
秦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越让自己下不来台。以前两人也有过争吵，但那都是关起门来说的话，这次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如此干脆利落。
“乔经理！”秦启恼羞地用力叫了声。
“我跟秦经理的公事范畴没有交集，所以，如果有公事上的不妥，可以直接找周总。”乔越在自己的办公室做了一会儿，各类文件稍微浏览了下，也知道自己在这洋行里是做什么的。基本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空架子，并没有什么实权。亏他刚才还问茶水间出来的两个职员有什么工作是他错过的，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他好不好。
秦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不好，简直可以用shi一般形容。
乔越不再理会他，伸长了脖子望向食堂窗口，看看有什么他喜欢的菜色。周渊走到他身边时，他正对着一块红彤彤的红烧肉垂涎。
“真的不需要跟他谈吗？”周渊沉声问。
乔越没什么心思回答他：“难道你很希望我跟他谈吗？”
周渊语结，过了半响，才略带气闷地说了句：“真是倒打一耙。”
乔越已经点好了菜，将饭票递给打饭师傅，没听清楚周渊的话：“你说什么？”
“……”
相较于乔越盘子里浓墨重彩的肉类，周渊盘子里便清淡许多，荤素搭配。许是身体真的大病初愈，吃了几块肉以后，乔越就感觉腻味地很。
看着周渊盘子里的绿叶蔬菜，反而觉得应当非常爽口。
便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周渊盘子里的菜，眼神过于炽烈，让周渊都有几分难以下咽，将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要吃什么，自己夹。”
乔越也不推脱，不客气地将青菜夹起来，吃进嘴里，果然爽口了不少。一筷子青菜，一筷子肉，吃得开怀。
吃完饭，乔越想跟周渊回他办公室，却不好意思开口，踌躇了半天，一直跟着周渊走到他办公室了。周渊才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吃完饭有些犯困，可能是生病还没好全吧。”乔越闪烁其词道。
“你想说什么？”
“呃……你办公室的沙发比较大……”
“所以呢？”
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周渊还不松口，那就是明知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