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说完之后，也不再管沈千溪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反应，直接抬头看向了导演，咬牙点头，“游戏结束。”
导演向他再次确定，也都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于是下一秒，导演对他笑着捧出了皇冠，乔羽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接，就眼睁睁地看着导演把东西交到了沈千溪的手上。
难道……乔羽看着沈千兮，一时之间愣是没说出话来。
“现在觉得哥是好人坏人了？”
沈千溪眉角上挑，嘴角带笑，脸上也都是轻松肆意的神色，手里拿着宝冠玩味地笑了笑，故意问他。
“好，好人。”或许是乔羽犯了倔，委委屈屈地看了沈千溪一眼，闷声闷气地答了两个字，然后就再也不理他了。
瞧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主人给无情抛弃了的小狼狗，连尾巴都低落地垂在了地上，整个人闷闷不乐。
“这样对你还是好人？哪天要是把你拉出去卖了，是不是还会傻乎乎地叫恩人啊？”沈千溪笑骂了他一句，脸上的无奈却是更加地深了。“真是，算我怕了你了。”
在所有人地注视之下，沈千溪将手上的皇冠亲自戴在了乔羽的头上。
“既然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整个节目是那样的皆大欢喜，导演结束说是因为之前为了同组关系而设定下来的特别关卡，如果最后剩下来的是一组的成员的话，反叛者有一次自动更改立场的机会。
而现实就是这样的巧合，沈千溪在乔羽的信赖之下该换了立场，而乔羽也一如之前的模样，信赖沈千溪信赖到了最后。
乔小羽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简直开心地像是一直不断欢快摇着尾巴地小狗，眼看着沈千溪准备回房间，连忙快步跟了过去，真心感谢，“沈前辈，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但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千溪直接打断了。
“感谢我？有什么好感谢的？或许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群愿意陪着你瞎胡闹的导演才是。”沈千溪面上的神色淡淡的，微微勾着的嘴角还尽数都是嘲讽的神色，“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我今天这么一让导演组当然有办法圆场，我都可以遇见节目播出之后的剪辑和后期了——被真诚的信任感动，真心交换真心，中间再夹杂几段感人肺腑的回忆？可如果我没有让呢？乔羽，你究竟是在拍综艺，还是在傻乎乎地玩信任游戏？”
本来沈千兮的生活助理正在帮人收拾衣服，没想到自家的艺人竟然直接把小粉红给拉进来就是一顿臭骂，一时之间，他这个助理简直是尴尬到了极点，更不用说是乔羽这个被炮火轰着地小鲜肉了。
生活助理一边感叹着这一回影帝的话实在是有些刻薄。但是他一个助理也没什么发言权，能够做的也就是默默走开，给他们两个留下独立的空间。
于是助理乘着沈千溪换气的当口赶紧提议，“沈哥，那，我先出去？”
“不用，做你的事。”沈千溪冷冷喝了一句，说完了又去收拾乔羽，“做错了事情还不让人听了？现在知道羞耻了怎么？”
乔羽吓的都出了汗，连忙拼命摇头。
“哦，这是还不知羞呢，真觉得被说抱大腿很开心？被说幼稚很光荣？没想过我今天要是不配合你，你就真的自己蠢死了？硬生生自己给自己找黑料抹上的你还真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随着他满满怒气落，整间屋子都再霎时之间彻底的安静了。
乔羽把自己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压倒了最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吞咽口水、和呼吸的声音。
他也不敢多说，就怕多说多错。
足有半晌，大概是沈千溪的情绪也恢复过来一些了，才听见他嘲讽地低笑了一声了一声，喃喃自语。
“这回你有本事再和我说个‘不靠这行吃饭无所谓’试试？！”
只可惜这声音实在是太低，乔羽根本没有听见他讲了什么。
又过了片刻，沈千溪已经完全回到寻常的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稍带着点儿讽刺地拉长了调子。
“我这是还有点良心才好心提醒你，乔小羽，你仔细想想，咱们之间才认识了几天，你知道我是什么么样子的人吗？你知道我有多恶劣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就敢这么呆愣愣地迎上来，和我说什么信任呢？”
乔羽虽然不知道沈千溪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听着这一字一句，心情反而倒是从一开始的惶恐害怕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甚至有心情在保持着听训姿势的同时还暗戳戳地开小差：沈千溪并没有厌恶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是很生气、虽然他现在用着自己做例子，说自己“恶劣”。
但其实乔羽真的很想摇摇头，对他说您一点儿也不恶劣，正如我相信的那样，您从来都不是坏人，或许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却愿意在这里和我费这些口舌。
沈千溪说的那些他自己当然也完全知道，可是要怪就要怪沈千溪啊，谁让他自身就带着魔力，让乔羽只要看上一眼，全部的神志就都要都离家出走了呢？
——满脑子的只想着接近，只想着相信。
乔羽低着头，沈千溪也没有读心术，现在看他老实下来了，也就刻意地放缓了语调，除了一贯嘲讽的、不怎么友好的神色态度、简直可以说是在循循善诱。
“所以信任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给的，更何况只是因为一档所谓的综艺节目。兄弟情、正能量，观众们爱看这些东西，就给他们看，可是不论是什么时候，你既然身在其中，就应该认清是什么现实什么是节目。”
训也训的差不多了，怕这瓜娃子真的心碎，沈千溪喝了口水到底还是没有再说重话，只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乔羽走后，房间自然是再次恢复到了寂静，沈千溪的生活助理纠结了好久，还是在沈千溪的示意下，才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
“您这样教导一个孩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千溪听出了这话里面的纠结和不赞同，坐在沙发上慵懒地笑了笑，“孩子？他都已经二十多了，还是个孩子吗？人设是人设，观众们吃这一套，可以，可这还能用来够拿来糊弄一切吗？他进娱乐圈都这么多年了，连这些都看不清，我不说他，还让他继续这么傻乎乎跌跌撞撞地，平白摔上多少个跟头？”
助理听着沈千溪的话，虽然理智上感觉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感情上总是稍有矛盾感。
所谓的法则就真的是对的吗？
所谓的先辈一代代总结下来的经验，就一定适合所有人吗？
助理眼中的神色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于这一点的疑惑，沈千溪自己也沉默了一下，足有半晌才淡淡开口，“我说什么难道他就必定要听什么吗？一个人的观念哪有这么容易改变？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我这三言两语就改变了看法，也只不过是说明他心中早有动摇。至于究竟是谁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推了他一把，也不过是早晚的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若是没有……”沈千溪地话越说越轻，到了后面助理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但是看着自己跟了许久的这一个艺人，看着他脸上那一丝丝的感叹和下意识的恍然，却反倒是若有所思了。
是希望乔羽听还是不听，恐怕连沈千溪自己都没有一个定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不是自己家的小鹌鹑，又不想他太早夭折就只有先让他认清现实不是吗？
答：……其实你可以把他变成自己的小鹌鹑的,真的！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