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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记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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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顾不得解释,只说了句“陪我回去”,便拉着锦绣匆忙回了落月轩。一进屋她便去照镜子,一看立时风中凌乱起来。

这纱衣果然不经撕,被那人一抓已然破得不像话,从胸前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粉嫩的诃子来。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她的雪纺上衣让人撕了,里面的bra全露了出来。

刚才那人不会碰着她的诃子了吧?知薇一阵头昏,只觉得大难临头。可这并不是全部,她低头一看,又见胸前一片红,像是被抓出来的。可见当时那人不仅抓到了她的内/衣,还抓到了她胸!

知薇摸摸脖颈,觉得自己这颗脑袋搞不好要保不住了。

可那人到底是谁呢?从力气来看不像个女子,那会是太监吗?虽说太监算不得男子,可她到底是皇帝的女人,让个太监抓了胸部,若这事儿传出去,只怕麻烦一堆。

若是太监还算好,可若不是呢?知薇愈加头痛了。她换了身衣服后坐那儿闭目养神,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她不小心踩到了台阶上的青苔,人就滑下了台阶。这时候有个家伙便出手托了她的腰一把,又抓住了她的胸。然后她便拿扇柄戳了那人手背一下。

知薇思绪一顿,瞬间睁开眼来。她记起了那人的手,手指细长指节分明,用力握紧时手背隐隐有青筋露出。那完全就是一双男人的手。但仔细想那皮肤又是白皙光洁,不像有疤有节的样子。

她那扇柄不算锋利,她的力气也不大,可一戳下去似乎破了皮,可见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太监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双手,无论如今多么得势受宠,初进宫时可都是从小太监熬起的。那一双手长年做下来,便嫩不起来。

知薇紧张得心直跳,觉得自己这会儿搞不好真要完了。这人不管是谁,身份肯定尊贵。宫里寻常男人进不得,能来的除了皇帝的兄弟叔伯外便无其他。知薇十分不愿意往那边想,她可没有跟皇帝的兄弟长辈乱搞的嗜好。

这种事情拍拍电视便算了,现实生活中若真做了,那便是抄家灭门的罪。知薇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哪舍得这会儿去赴死。

想来想去只得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只求那人不知她是谁,也求这事儿不会让人发现,就这么遮掩过去了才好。

她突然有些后悔戳了那人一下,若真留了伤被人追究起来,自己还能逃掉吗?只求那人眼瞎耳聋脑子糊涂,不记得今日之事以及自己才好。

其实知薇猜得不错,那人确实不知她是谁。

皇帝难得不拘着自己出了趟养心殿散心,却不料惹了一身骚回来,心情十分不悦。跟着去侍候的小庄子是马德福的徒弟,本以为不过是桩普通差事,跟着去还能赏赏景,却不料一时不察害皇上受伤,他顿觉人生无望只怕今日便是死期。

马德福一见他这熊样便知出了事情,偏偏皇帝不让人近身侍候,一个人进了燕禧堂让人关了门后,便没再出来。马德福也不由急了,揪过小庄子来便喝问:“说,怎么回事儿?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伤了手。”

“怎么伤的?”

“不清楚,皇上不肯说,奴才也不敢追问。”

“什么意思?让你小子跟着皇上近身侍候,你跟哪儿凉快去了。你不要命了!”

小庄子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很无辜:“我这也是听皇上的吩咐。今儿不知怎么的,皇上一时兴起一路走到了镜月湖那儿,可巧在那儿碰上个宫女,皇上便让我盯着她,自个儿去了后面的假山。等再出来时那手便伤着了。”

马德福直接给了他一脑门瓜子:“你浑小子尽胡诌,皇上好好的让你跟着个宫女做什么?”

“真的。那宫女样子有点奇怪,神神叨叨的。绕着镜月湖边走边嘀咕,就跟中了邪似的。那儿前不久不是刚出了事儿嘛……”小庄子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不敢再往下说。

这事儿是忌讳,他明白。

马德福也有些糊涂,皇上好端端的怎么跑镜月湖去了。那里离着落月轩不远,难不成皇上有了别的心思?可沈贵人进宫三年了,皇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想来也不会是为了她。

饶是马德福心思缜密,却依旧猜不透圣心。

其实别说他不懂,皇帝自个儿也不大明白今日的举动。他原本只想在近处随便走走,解一解连日来忙于政事的倦意。却不知怎的,走着走着脑子里突然冒出安阳前一阵子跟他说过的话来。

“……女儿去了镜月湖那里,景色着实不错。雪团也是在那儿找着的,落月轩有个宫女挺机灵,雪团一点不怵她,由着她抱来抱去,听话得很。”

皇帝是极聪明的人,听女儿这么一说便知她指的是谁。那哪是什么宫女,分明便是他的嫔妃。只不过后宫便是这样,混得不如意的妃子远不如宠妃身边的亲信宫女。安阳到底还小不明白这一点,且她没见过沈贵人,自然不知那是谁。

皇帝却被她的话搅得有些心乱,向来心硬如铁的他头一回想着自己是否对她过于苛刻了?名义上好歹是他的女人,竟落到这步田地。

于是他便去了镜月湖,也不为别的,便为看一看安阳口中说的那番好景色。

却不料……

皇帝举起右手看了看,脑子里竟浮现出之前的画面,以及无意间触到的那股子柔软的感觉。

☆、第11章 走水

皇帝不是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自己当时摸到的是什么。

那是女人身上最吸引男人的地方之一。寻常男人若得了这等艳遇,搞不好要高兴半日,皇帝却是把自己关在燕禧堂里,半天一言不发。

他在想当时那女子是谁?假山里光线太暗,一时看不分明。只知她穿一身极薄的衣衫,似乎也未有多少首饰。莫非是哪个宫的宫女?

可宫女如何会穿这么少,并这般大胆一人落单随意钻入假山之中?

那是在落月轩附近,莫非是沈贵人身边的人。皇帝对沈贵人的情况略知一二,如今她身边除一个当年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丫头外,只有一个小宫女。那女子绝非黄毛小儿,难道是……

皇帝抬手看了看手背上的伤。伤口不深只破了点皮,抹点药便会好。想起那女子戳他时的情景,皇帝又觉得不像寻常宫女。这般大胆,倒更像是沈贵人本人。敢借病缺席端午宴的女人,大约也有点胆气敢朝皇帝手背下手。

只是她当时扎他的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柄团扇,可那上面绣的是什么?皇帝略显困倦地揉揉太阳穴,当时看得匆忙并不真切,只觉得扇面上有两团胖东西,细想下竟觉得像猪。

哪个宫中女子会在自己的团扇上绣两只猪?思及此皇帝不由失笑,又觉自己着实失态,想了想提高声音叫了马德福进来侍候,却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

皇帝想把这个事情掩过去。不管那女子是谁他都不愿旁外生枝。若那只是个寻常宫女,此事抖落出来对方只有两条路。一是误伤龙体判个死罪,二是顺理成章被纳入后宫,封个答应常在什么的。

皇帝既不想杀她,又不想纳她,只能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纳一个既不是棋子又无甚感情的女人进后宫,对皇帝是一种折磨。早知道那日便不该一时好奇,想进假山去看那宫女究竟做甚。他自恃冷静自持多年,那一日却着实莽撞了。

知薇没料到皇帝竟有这样的心思,兀自提心吊胆的好几天。被抓过的胸头几天隐隐作痛,每次自个儿抹药的时候心里便止不住地叹息,只觉自己冤得慌。让人占了便宜还要提心吊胆,若放在现代哪需要为这种事情操心。

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滑下台阶时她不慎扭伤了脚踝,初时并不觉得,睡一觉起来竟是肿了不少,连路都走不得,只能待屋中静养。

锦绣心疼不已,闹着要请太医,却让知薇喝住了。她现在可不敢胡乱惹事,若让人知道她伤了脚,回头只怕麻烦愈多。好在没伤着骨头,她让锦绣拿小路子送来的药酒抹了几天,渐渐的也便恢复了。

进入六月里,很快便到了一年中最热的那几日。知薇担心的事情始终没发生,她便也渐渐安定下来。

红桑依旧有些神神叨叨,锦绣悄悄跟着她刺探了好几回,回来跟知薇汇报情况:“只怕含笑的死与红桑脱不开干系。我听她绕着镜月湖嘴里总是念叨含笑的名字,莫非当初是她推的她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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