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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记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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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不敢再脱,只嗫嚅道:“这是……皇上您的东西啊。”

“朕的东西,朕想给谁就给谁。”

皇帝边系带子边说。他在这方面是个生手,只因从小身边就有人侍候,连衣服都不用自己穿,系带子这种活儿更不用他亲手干。

他试了两下觉得不满意,又解开了重系。想到前几天花圃发生的事情,有些不高兴地多说了一句:“穿着吧,别回头冻病了,三更半夜又去敲傅玉和的门,扰人清梦。”

知薇微微瞪眼,皇帝居然知道那事儿。是傅玉和同他说的吗?这事儿做得不合规矩,知薇生怕皇帝要追究,赶紧自行请罪。

“那一日是奴婢唐突了,宫女不该请太医诊治。只是那时候天色已晚,定南门下了钥,奴婢请不到医婆,担心同屋宫女病重,所以擅做主张……请皇上责罚。”

皇帝淡淡一笑,整个人显出少见的柔和来:“这事儿都发生好几天了,若真要罚早就罚了。”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知薇整个人都看呆了。皇帝刚刚是冲她笑了吗?想不到他笑起来这般好看,明明天色阴暗,可他整个人就跟罩了一层光晕似的。

果然长得好看就是占先啊。换马德福来说刚才那番话,哪怕穿着龙袍,也必定毫无美感可言。

知薇发现,自己对皇帝的美色有些垂涎。这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立马低下头去,眼神恰好落在了皇帝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他正在给她系披风带子,手指来回翻飞,优美得不像话。若搁在现代,知薇一定会建议皇帝去弹钢琴。这样漂亮的一双手,配上他那样的容貌,一定能成为蜚声海内外的知名钢琴大师。

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皇帝系着带子,浑然不觉手里的伞已经举得越来越低。伞边已经搁到了皇帝的头上。

一旁给皇帝撑伞的马德福也被吓着了,跟知薇一样看得浑身忘我,伞虽然还打着,却没留意到这个角度撑伞,他伞上的雨水全都滴到了知薇的伞上。而这些水又沿着伞面流进了皇帝的脖子上,将他整个后背浇了个透心凉。

时间仿佛凝固,这世界唯一在动的就是皇帝的一双手。在试了几次之后皇帝终于系了一个满意的结,这才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看知薇一眼:“你要记着,只要你一日不出宫,你便是朕的女人。”

后宫里除了太后太妃公主之外,其他的女人都是他的。皇帝一点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却没料到知薇被吓得不轻,一下子想到歪处去了。

皇帝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不会又起了别的心思吧?难道他后悔了,不想放她出宫,打算将她拘在宫里一辈子?

哦不!知薇心里连连尖叫。她真的不想留在宫里,至少不想当皇帝的女人。这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必须趁自己还没爱上他之前赶紧离开。

因为她骨子里就是个现代女子,她受不了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无论皇帝多么宠幸她,只要一想到他夜里可能会去别的妃子那里,搂着别的女人睡觉,对自己说的情话也会原封不动地说给别的女人听,她就受不了想要抓狂。

与其到时候把自己生生逼成个妒妇,倒不如现在及时抽身,趁她还能控制得住的时候。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喝那一杯多余的茶!

知薇回了花圃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雪容早就回来了,但她嘴巴很严,没把寿康宫里的事情往外说。

但知薇身上披着皇帝的披风儿,别人都是长眼睛的。皇帝对她另眼相看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不过半天功夫便传得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花圃里的人都窃窃私语,曾经欺负过知薇和锦绣的那几位立马变得不安起来。生怕知薇重获圣宠,转回头来对付她们。

除此之外,后宫诸人也不平静。原本以为沈知薇滚蛋后永无翻身之日的妃嫔们,突然发现她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一个两个都紧张起来。

良妃大着肚子在延禧宫里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冲瑞香抱怨道:“她真是好大的面子。本宫当年即便生了公主,皇上也没亲自给我披过衣裳,哪怕是喂我喝一口药,也不曾有过。她,凭什么!”

☆、第37章 侍候

良妃在那儿为条披风气个半死,孰不知知薇如今也不好过。

自打皇帝那天“抽风”之后,知薇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对方一个想不开突然来份圣旨,又封她个位份什么的。

在别人眼里她是撞了大运得了圣宠的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恩宠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多么希望皇帝就此将她遗忘啊。

皇帝其实也想忘了她。

那天从寿康宫回养心殿后,他一头扎进奏折里,一忙忙到了三更天。待想睡下时却是浑身不痛快,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也没能入眠。

就这么熬了一宿,皇帝第二日依旧打起精神处理国事。午膳后他小睡了片刻,本以为一夜不眠会睡得很沉,不料却只是合了合眼,觉浅得外头人一走动便醒了。

那天夜里皇帝依旧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会出现那天的画面。大雨里他和知薇站在花园里,他给她系披风,她整个人看上去诚惶诚恐,被雨水打湿的额发贴在脸上,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皇帝有些气恼,明明想要忘记,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起她。这个沈知薇莫非会下蛊?

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轻轻咳了两声。喉咙有些发紧,身子也有点发酸,皇帝觉得自己大约是那天雨淋得多了些。

外头马德福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侍候,见皇帝脸色不好便问:“皇上可要宣太医来看看?”

“不用。”

“那可要用点什么?”

皇帝一点胃口都没有,想了想挥手示意他出去,裹着被子重新躺下。

那一晚他睡得依旧浅,迷迷糊糊也不知有没有睡够两个时辰,第二日下了早朝回来,人竟意外地烧了起来。

皇帝是很少生病的。除了几年前一场大病外,这几年他身体还算可以。偶尔旧疾会犯,但时间间隔已是越来越长。

但最近他病得有些频繁。前一阵刚感冒,今儿又发热。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马德福见他病了格外紧张,立马让人去请傅玉和。不料傅玉和这两日休沐,这会儿不在国公府,说是出门给人看病去了。

于是他只能另外吩咐去请别的太医,顺道让人想办法赶紧把傅玉和找回来。太医院里都是高手,论医术在傅玉和之上的不在少数,但鲜少有人像他那样对皇帝的身体这般了如指掌。

毕竟当年的事情是秘而不发的,那时候皇帝初登基,朝局尚且不稳,出了那样的事情除了近身的几个人外旁人一概不知。

当时给皇帝看病的就是傅玉和,怕动摇国本,那事情他连爹娘都没有提起过。

马德福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每次皇帝一病他去请的第一个肯定是傅玉和。毕竟皇上当年中的毒太凶狠,哪怕傅玉和也没能全解。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那毒,若皇上真的毒发,有傅玉和在也保险一点。

所以一听说傅玉和不在,马德福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倒是皇帝自己不以为然,没将这点小病放在心上,不过让太医开两济发汗的汤药,喝过后便歪在燕禧堂里假寐。

只是不知为何,这汤药喝下去身上虽暖,汗却发不出来,全都闷在身体里,让人十分不爽利。皇帝想这场雨到是厉害,竟把他也给作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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