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汉克的声音吓了跳，快银晃着林恩肩膀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如刀子般冰冷锋利的眼眸。
“……上帝。”
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巴基死死盯着，皮特罗头皮一阵发麻。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林恩浑身一僵，立刻扒掉银发小青年还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继续往沙发里缩了缩，企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这明显没有什么卵用。
“我……我我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林恩你加油！”
感觉自己再待在这里就会被冬兵直接手撕，快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丢下这么非常没有义气的一句，就闪身不见了踪影。
“这里总是会有很多人经过。”抱着纸箱，汉克也边叹气边走上了楼梯：“所以，如果不止谈谈的话，建议还是回房间比较好。”
林恩：……
刺激完我男朋友就把我丢在这儿挨艹，你们特喵的是人吗？还是人吗？！！
扭头看了眼巴基的眼神，林恩浑身一僵，又抽着嘴角转了回来，干脆地破罐子破摔，重新躺回沙发装死。
“他呢？”
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手遮住眼，淡淡开口。
“睡着了。”
知道林恩嘴里的‘他’指得是谁。巴基走到沙发边，把那人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却并没有生气，而是俯下身，仔细看观察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带他回了房间。”
“……嗯。”
偏过头，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种样子，林恩低低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但是，这依然无法躲过冬兵的注视。很快就发现那双棕绿眼眸中隐藏的疲倦和茫然，巴基微微皱起眉，也不管林恩愿不愿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硬是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你这两天都在躲我。”
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贴上了沙发靠背，避无可避。林恩仰头看着男朋友近在咫尺的脸，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感蔓延而来，将他包裹在名为冬兵的牢笼里，躲不过，也不可能逃掉。
膝盖强硬卡入双腿间，两手环至他脑后，完全封死了任何可能的躲闪。巴基低下头，呼吸轻拂上林恩有些冰冷的鼻尖，像是要透过那双璀璨眼眸，看到他心底不愿说出口的秘密。
“为什么？”
除了必要的交谈，两天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晚上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睡下，早上醒来时身边也是早已失却体温的冰冷，甚至再没有主动的身体接触。与此同时，这人的走神也越来越明显，整日整日坐在同一个地方发呆，似乎想透过面前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看到另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
巴基见过这样的林恩。在他最后待在九头蛇的那段日子，仿佛背负着看不见的重担，终日神思恍惚，最后把写着分手的明信片丢在自己门前。而现在，他也能明显感觉林恩心里有事，可却从没想过要告诉他，只是一个人待在自以为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不知又盘算着什么会让他恼火的东西。
“告诉我，林恩。”
右手插。入他的发间，迫使他顺着力道抬起头。巴基低声开口道，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冷淡，但林恩完全能够听出来其中风暴来临的前兆。
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大脑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林恩忍不住苦笑起来。他本不想这样的，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巴基再度陷入这种不安和困惑之中，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查尔斯抛出那样的结论之后，就算他最终的选择早已注定，太过强烈的不甘和绝望也在不断侵蚀着心脏，让他无法这么快就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更何况，在他最软弱最需要的时候，他却还无法给出足够的理由，让巴基陪在自己身边。
……太难看了吧，林恩。
咬紧嘴唇，他垂下眼，感受着在唇齿蔓延开的铁锈味道，必须用尽全力才不会让眼底的那丝晶莹浮现上来。
然而，下一秒，插。在发间的手猛然用力，让他彻底仰起头，脖颈几乎折成了直角。随即，眼前的光线被阴影遮掩，咬着嘴唇的利齿被另一个人的舌尖撬开，侵。入，用力啃噬，不仅舐去了所有血腥，还带着隐忍的怒意，将他每一次呼吸都彻底剥夺殆尽。
“林恩。”
厮磨很久，久到他的目光渐渐开始因为缺氧涣散，巴基才终于停止了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掠夺，看着他偏过头剧烈地喘息，声音低哑：“别逼我。”
温热的吐息从耳边悄然划过，带起一阵颤栗的触感。感觉到冬兵警告般吻了吻他侧脸，似乎一定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林恩只能渐渐平复下胸口剧烈的起伏，伸出手，环上那人结实的腰身。
“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把脸埋进巴基的衣领里，他深吸口气：“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人完全箍进怀里，巴基能感觉到他心底如阴影般攀附的不安。可是，明明自己已经无数次用言语或者行动向林恩证明了这一点，而他也从未表现出对此的怀疑，但现在，却因为某种不知道的原因突然爆发出来，这让他实在有点困惑。
用力收紧双臂，像是要将林恩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巴基看着怀里那人头顶的发旋，若有所思垂下眼，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站在门口时听到的对话。
“你不想我去陪着他？”
皮特罗那句“像被甩了一样”的评价浮现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自己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小林恩身边，而每当这个时候林恩都会自己默默离开，巴基不由自主皱起眉：“我没有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不高兴？”
“……算是吧。”
虽然不是主要，但这也确实让他感到不太开心。更深一层的原因他绝不可能现在就说出口，因此，林恩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点点头。
“为什么？”而巴基眼中疑惑更甚：“他不也是你吗？”
“……是。”
微微苦笑了下，林恩抓紧男朋友的衣服，把脸埋得更深：“话虽然这么说，我也知道很奇怪，但这些感觉并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想起小林恩亦步亦趋跟在男朋友身后，能够得到他的拥抱，抚摸，甚至亲吻。即使理智上知道那是过去的自己，他们是同一个人，但在感情上依然会觉得，原来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分享了。
这是真的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尤其，那还是自己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如果忘了一切的冬兵就像这样，在他来不及找回之前，就已经抛弃了他，陪伴在别人身边呢？
止不住这样阴暗的想法，林恩只能让自己尽量远离，才能稍稍克制住心底那些翻涌的疼痛，才能让自己不在一切还未到来之前，就已然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
“我不想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