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用出的力气不小，差点让林恩直接栽到自己腿上，却并没有碰到任何一处伤口。撑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子，林恩回头看他一眼，倒也不反驳，只是耸耸肩，顺着男朋友的意思又重新在床沿坐下。
“他有说些什么吗？”
余光瞥见墙角随意扔着的装有血清的保险箱，林恩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便被掩盖在一如既往的平静下。
“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站在了林恩和冬兵之间，巴基又点点头：“他问我是谁。”
意料之中的事。
林恩微微挑起眉：“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巴基顿了顿：“然后他又问你是谁。”
“嗯？”
这倒是有点让人意外。不过鉴于他是削减了冬兵几乎一半战斗力的罪魁祸首，有所疑问倒也确是哼合理。清了清有点干涩的嗓子，林恩撇撇嘴，从脚边捞起一瓶没开封过的瓶装水，一边漫不经心开口：
“那你也一定没什么可说的。”
“对。”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巴基很快补充道：“他也听不到我说什么。”
“……”
因为被你打晕了是吗。
差点一口水呛进肺里。林恩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拼命摆摆手，示意男朋友可以不继续这个话题，他的心脏太脆弱，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以，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吗？”
随手把剩下一半的水瓶扔进巴基怀里，他又看了眼依然没有醒来迹象的冬兵。虽然心里有个想法正在成型，但还是需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冬兵不可能消失太久。你的左手里有追踪器，这个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作为九头蛇的重要资产，冬日战士的自由活动周期
最多只有48小时。一旦超出这个时间，那边就会派人来回收。这是两人都非常清楚的事。
“我可以把它拆下来。”
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那场在康斯顿家族领地外的伏击，巴基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们就不会再找到我们。”
“然后等着九头蛇把冬日战士定位为背叛者，直接派人来杀你吗？”
摇摇头，林恩无奈叹了口气：
“不要用你来自未来的思维去替过去的你思考，士兵。时间的定律是守恒的，我们绝不能冒这种可能改变未来的风险。”
而且，总是有些来自过去的提示的，他微微眯起眼。
按照时间的法则，他们现在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参与了未来的形成，而这些未来在林恩所收集到的资料中也有很清楚的记载——九头蛇得到了血清 ，制造了新的冬日战士，但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计划失败。到最后，也还是只有那么一个从上世纪孤独走来的冬兵留存下来，直到他们初见。
“你曾说你记得自己拿到了血清。”
仿佛历史铸就的高墙渐渐在眼前瓦解，林恩抬起头，看向面前一直安静注视着自己的男朋友，越发明确了自己心底的猜测：“所以说，你其实也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发生，对吗？”
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仿佛想要从眼睛里探究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巴基安静站在林恩面前，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黎明的灰色彻底被朝阳取代，他才微微动了动嘴唇。
“我知道。”他低声开口。
或许那份断断续续的记忆在之前并不能完全解释所有的谜团，但当他真正走到这个时间的节点，过去令人迷惑的一切都和当下有了合理的对接。
“你想要做的，就是我所经历过的。”
回头看了眼那个依旧陷在昏迷中的自己，巴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虽然我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但你不会阻止我。”
当然能听得出男朋友语气里的松动，林恩笑眯眯回答：“毕竟在未来，它们都已经发生过了。”
“……”
似乎想要反驳，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巴基抿紧嘴角。他所要验证的一切如今都已成真，命运依然以无法抗拒的方式发展，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无论是被他们逮住又放走的冬兵，还是最终依然回收成功的血清，抑或是——
“我要和他一起回去，附身在那条机械臂里，想办法阻止九头蛇制造新的冬日战士，对吧。”
替他补全，林恩无意识捻了捻耳后的发线，露出一点近乎于淘气的笑容：“这个主意不错。我最后肯定成功了吧？”
胸腔里发出一点类似叹息的震动。巴基看着那人如白宝石般璀璨的眼眸，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死循环——
林恩：为什么你要对过去的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吧唧：因为过去我也是这么被打的。
林恩：……【虽然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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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我我很久没有更新QWQ，是因为马上快要答辩了，求原谅嘤嘤嘤。
第四十九章
他在晌午的阳光中醒来。
睁开眼， 入目是一间颇为破旧的屋子， 实际面积并不大， 但因为空无一物，有些角落还积满了灰尘， 便无端显得有些空旷。而伴随着逐渐恢复的视觉， 各处伤口传来的疼痛也开始变得清晰，它们全部来自于昨晚那场失败的截杀， 代表着冬日战士难得一次的失手，相较于他曾经受过的伤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却难得让他感到挫败。
面对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并不应该输的……如果不是有那个家伙在的话。
耳边传来金属与金属碰撞的脆响，将冬兵从回忆中唤醒。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被拷在暖气管上， 他抿紧嘴角， 试探着抬起机械臂，并没有碰到像昨晚那样无法控制的生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