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江湖历险记[GL]_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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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她猛地把剑往上一挑,四两拔千斤地弹开一把刺来的剑。

  “你教给他们的……和当年教给我和初一的……一点都没变。”

  乔安月淡淡的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再为寻常不过的事实。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夏云在岛上闲着无聊一笔一划教给她的招式,她循着轨迹,觉得自己几乎要和脑子里夏云教学时的残影融成一体,脚步微错,用最小的步伐在毫厘之间避开四面八方的攻击。

  猛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力往高空中一抛。

  乔安月一剑破开一名死士的胸膛,那人意料之中的不觉疼痛朝她肩膀砍去。

  手腕一动,身形旋转,长剑从对方身体中骤然抽离,空中的小瓷瓶此刻刚好落在自己面前。

  琥珀色的瞳孔蓦然睁开,剑尖在空中挽了个熟悉的剑花——正如夏云无数个习惯性的小动作一样——剑花把瓷瓶瓶盖挑开,里面冰蓝色的液体自剑尖顺着剑身滑落下来,在液滴即将抵达剑柄的一刻,长剑陡然一横。

  几粒冰蓝四溅开来,点在一旁死士的皮肤上,那些中了的死士纷纷发出一声惨叫,以中击的地方为圆心,蓝色纹路顺着血管飞快地蔓延全身,紧接着那些人四肢登时脱力扭曲,仅仅挣扎了半刻,便化作一滩血水,从根子上腐烂开来。

  夏云的剑招,苗家小五的毒典,赫连秋畅谈的以毒攻毒的各种构想……此刻在乔安月身上融成了一体。

  “他们的呼吸、步伐、想法、行动……全部没变。”

  乔安月像是在合着某个无声的乐器一样跳着一支异族的舞蹈,冰蓝的毒水泛着妖冶的色泽,在日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一支舞蹈的时间,以乔安月为圆心,四周全部都是蓝色的血水。

  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在接触火焰的一刻,便也生命殆尽。

  高适垣被乔安月的变化震惊得无话可说。

  一片雪花突然被锋利的剑尖斩断,乔安月手持长剑将剑锋横亘在高适垣脖子上,眼底冰冷,“现在的他们是曾经的我,而如今的我想要杀曾经的‘我’……易如反掌。”

  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你的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在欲望面前,你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办法收放自如。”乔安月看向高适垣的眼里尽是悲哀,“而且终其一生,你也没能做好一个玩偶。”

  “无论是这些人,还是我,亦或是姐姐……”乔安月歪了歪头,勾起嘴角,“我们只是把想法封闭起来了,你没有办法,你从来都没有成功夺走我们的心。”

  “所以姐姐才会在临终前让初一救我,所以我被救出之后甚至连回去的想法都不曾动过,所以这群人明明可以逃走,还前赴后继地来送死,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么地想要摆脱你。”

  “你以为你是写折子的,戏子都得按照你的折子走……但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戏台。”

  沉寂许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炸裂开来,乔安月慢慢拉开长剑,冷眼看着高适垣大动脉里留出来的血液,盯着高适垣死不瞑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来不是。”

  接下来……

  乔安月移开自己的视线,扔给还在交战的苏赫拉台一小瓶毒|药,倒拎着长剑,一步步迈向殿门大敞的宣合殿。

  *

  殿内。

  满朝文武一脸惊恐地看着坐在四轮车上的程柘。

  这群常年在朝堂上喋喋不休的重臣无不震惊于方才发生的事情。

  ——一队人马从外面破开锁死的殿门,笔直朝五殿下冲过去的时候,这位腿脚不便的“侠士”竟然凭借着高超精巧的机关术把闯入的人打成了蜂窝煤!

  这还只是腿脚不便……天呐……要是腿脚方便了之后,该如何是好!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外面飘然落下的雪花中走了进来,手上倒拎的那把剑还淌着鲜血。

  逆光,黑影,看起来不像是救命的恩人,反而是索命的厉鬼。

  外面的乱斗好像也渐渐沉寂了下去,乔安月把长剑往地上一扔,滋啦一声在青砖上留下一片猩红的痕迹。

  “小殿下,”乔安月从怀里取出一卷诏书来——是沉渊阁在京城的暗桩在她刚进京的时候交给她的,平静地说了一句,“先帝有诏。”

  终于……

  终于。

  乔安月和程柘盯着那道诏书,呼吸略略急促,只觉得心跳都变快了起来,在心中不断默念:

  夏云(阿秋),你看到了吗?

  你所期待的,你们所期待的,终于,要到了。

  袁冲突然想起之前在岛上他和袁华问夏云的一句话。

  当时是个夏夜,岛上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对着漫天的繁星,一片岁月静好。

  于是袁华突然就那样问了一句,“夏师傅,为什么你们要无缘无故地帮我们?”

  帮一个已经气数将至的皇室。

  袁冲还记得当时夏师傅正懒洋洋地叼着草根,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靠在月师傅肩上,听了这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轻轻松松说了一句,“因为我是刺客啊……因为身为刺客,选择了你们的父亲作为效忠对象,嗯……没毛病,就是这样。”

  当时他问了一句,“是因为相信我父亲他可以还天下以太平吗?”

  “天下哪里太平得了!这么多年的,哪一个皇帝手下没几个作奸犯科的?”当时夏师傅就嗤笑着弹了一记他的脑门,然后往月师傅的怀里一扑,笑嘻嘻地说道:“只不过是你们父亲能够让百姓尽可能的吃饱穿暖,而陆坤这人野心太大做不到罢了。”

  “啧,你们两个要是以后能够出岛,多走走,多看看,你们就会发现只要这天下还在,就不可能做到太平,总有人会碰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屁事,但是呢如果你们以后能够管点什么的话,就尽量去做呗!再不济也把那些没用的苛捐杂税给我免了,还有那些吃空饷的,啧,多解决几个,好歹能够无限往‘太平’那两个破字上靠近点。”

  “尽可能的去靠近,就够了。想那么多干嘛!”

  袁冲不知道是谁从乔安月手中接过诏书开始宣读,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被人带下去换上龙袍的,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重臣跪拜之中一步步走上台阶,只知道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龙椅前。

  他在抖。

  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这个位置……如果袁华是男子,便不会便宜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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