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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曲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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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嘉此时已镇静下来,还和往常一样,轻易不开金口。静翕斯文说道:“文夫人虽不好处置,总会写信给秦家吧?秦家却不好放任自家女孩儿的,一定有个说法。”

  玲珑不在意的笑,“随她去吧。这个人,估计咱们再也见不着了。”

  镇远侯府不可能再把秦诗明留在顺天府,就算真留在顺天府也不可能再带她出来。咱们以后见不着她。既见不着,管她怎样呢。秦诗明落不着好处,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一个心肠恶毒的名声她是跑不了的,有了这名声,秦诗明小姐的前途很不光明。不过,那是她自己的事了,玲珑不关心。

  玲珑抽了个空,拉住姨母说了会儿把悄悄话,把自己和徐传捷的对话拣要紧的说了说。乔思柔愣了半天,“小妹这是怎么养的孩子?珑儿,你怎恁地伶俐?”玲珑乐的合不拢嘴,“哪里哪里,我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罢了,姨母过奖,过奖。”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却已经是眉飞色舞了。

  玲珑因为受了这场惊,在乔家巷是受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没完没了的问候,回到喻家之后又被父母、哥哥、祖父祖母、叔叔婶婶等人关怀了好几天,惹来无限怜惜----这是后话了。

  夜深之后,喻家一片静寂。

  喻家并不交结官场,也极少其他的应酬,入夜之后,灯火就全熄了。青砖甬路上,只偶尔有巡夜的家丁、婆子提着灯笼路过。

  喻大爷的书房静寂无人,灯火全无。子夜时分,一个黑衣人从屋上轻轻跃下,推开窗户,轻巧的进了屋。

  这黑衣人不光身穿夜行衣,脸上也是黑纱蒙面。进屋之后他机敏的四处看了看,见这里真的没人,便打亮火折子,低头在书案上翻找着什么。

  他要找的东西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未免有些心浮气燥。

  “咦,书房怎会有亮光?”巡夜的家丁路过此处,隐约见书房中有灯光传出来,不由的奇怪。

  这是大爷的书房,他今夜歇在内宅,这时候不应该有人啊。

  巡夜的两个家丁慢慢走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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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  家丁是身材健壮之人,并没什么高深的武功,走路的脚步声就很重。两个家丁离的还远,屋里的黑衣人就觉察到不对,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顺势藏到一个高高的书架后面。两名家丁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只见书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半丝声响也无,不由的笑了,“方才是眼花了吧?”“我看也是,这太平世界的,哪有贼敢明目张胆的来咱家偷东西?”在门前站了站,慢悠悠的走了。

  屋里的黑衣人等这两名家丁走远了,重又轻手轻脚走出来,打亮火折,在喻大爷的书桌上、抽屉中到处翻看。微弱的火光下,但见他一双纤长的手指迅速又有条不紊,他翻过的书信、笔记等,依旧保持原状,不会有人看出来。

  终于在左侧一个小小的抽屉中找到封笔迹略显稚嫩的书信,黑衣人大致看了看,眼中闪过丝喜悦光茫。成了,总算找到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目光在自己方才拿到书信的地方停留了片刻,装好书信,转身到了门口。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见没有任何异象,推门走了出来,带好门,纵身上了屋顶。

  他身体轻灵,几个起跃便到了一个平房的屋顶。这平房再往前是一个小竹林。穿过这个小竹林,经过一个偏僻的小院子,便是喻家的西门了。

  静寂夜色中,另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从对面的屋顶上一纵即逝。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大奇,“这是什么人,深夜来到喻家,所为何事?”飞身下来,想要探查个究竟。

  对面的黑衣人也觉察到不对,蓦地停下,站在了屋顶。

  他身材高大,身穿黑色夜行衣,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黝黑双目,如寒星般清寂而明亮。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同时出了手!

  对,是出手。两人背上都背有宝剑,但是顾忌到身在喻家,不想弄出声响来,都没有拨剑,赤手相搏。

  两人出掌都很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过了数十招。

  “前面好像有声音。”“对,有声音。”巡夜的家丁往这边走过来了。

  两人均是耳聪目明,很有默契的退向竹林。家丁奔过来的时候,只见空荡荡的道路上,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今天晚上怎么有点邪性。”“就是,邪性。”两个家丁嘟囔了几句,提着灯笼,往东边去了。

  竹林边,两个黑衣人面对面站着,默默无语,好像在用眼神交战。

  “不是自己的东西,休要惦记。”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慢慢开了口,目光炯炯,声音威严。

  黑衣人呆了呆。难不成你知道我是奉命前来偷信的,才会这么说?

  “我不过是借来看一看。”良久,他淡淡道。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哼了一声,用训斥的口吻说道:“莫起贪念!这世间因为贪念枉送了性命的还少么?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费尽心机又有何用?你好自为之!”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完,他纵身跃起,轻捷的上了屋顶,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你不贪?你偷偷摸摸来喻家做甚?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么?”黑衣人不由的嗤之以鼻。

  黑衣人不敢久留,穿过竹林,穿过一个偏僻的小院子,从喻家西门的院墙跳出来,飘然远去。

  他来到城北一个深宅大院。

  “属下幸不辱命。”单膝跪在珠帘前,恭敬的把信呈上去。

  珠帘后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把信接了过去,转呈给锦榻上一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漫不经心的接过去,打开一瞧,信纸是讲究的五色笺,很漂亮,笺上的字迹虽还稚嫩,却已颇有几分功力,法度严谨中又透着灵动飞扬,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来说,真算得上一笔好字了。她先是热情的打招呼、谄媚的道谢,然后便绘声绘色的讲起笑话,非常勇于自嘲,“我小时候学过二胡,你知道么?自以为学的很好,可是全家人都不欣赏,我一拉二胡,他们一个个有多远躲多远,好像耳朵被污染了一样!实在没法子,我出门闲逛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个要饭的在拉二胡乞讨,便跟那要饭的说了许多好话,他答应了,我兴滴滴的替他拉了半天……”

  白衣少年仿佛看到那傻呼呼的小丫头笑嘻嘻盘腿坐在路边拉二胡,身边放着个盘子,等着路过的人往里边扔赏钱……

  “行啊小铃铛,值得我专程差人去一趟你家。”白衣少年微微一笑。

  他把信看过一遍,淡淡的吩咐:“送回去,放回原处。”

  一名身穿玉色衫子的少女躬身答应,自他手中接过信,掀开珠帘走出来,冷声道:“立即送回去,放回原处,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许被人看出来,知道么?”

  黑衣人恭敬的答应,“是,属下尊命!”

  他犹豫了下,决定还是把在喻家遇到另一名黑衣人的事说出来----虽然他没打赢,没占上风,也没探到对方是什么人,可如实说了,总比隐瞒不报的要好。

  他伸出双手接过信,低声把另外有人夜探喻家的事说了,“……属下惭愧,没探出来他是去做什么的,连他的武功路数也没摸清楚。此人身量高大,轻功却是绝佳,掌法精奇多变,看不出师承来历。”

  少女脸色凝重,把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一言一行全仔细问了一遍。

  “去吧,不许节外生枝。”她简短的吩咐。

  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答应,站起身后退几步,快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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