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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曲_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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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日喻大爷和乔氏不许玲珑出门,要她在家安生养着。好在乔致俊会来看她,乔思柔也时常差人来问候她,玲珑日子倒也过的不寂寞。尤其是鹤庆侯府的事一出接着一出,听起来简直跟看戏一样,过瘾极了。

  宋长庆不是跟官寿生定了亲么?鹤庆侯府倒是想让亲事缓了缓,明后年再成亲,可是官寿生不肯,“我都这个年纪了,没法再等。”苏夫人若想推拖,他便翻了脸,“我家少了金娘,定要添个人的!肯或不肯,侯夫人给我个准话!”苏夫人遇着官寿生这样蛮横之人也头疼,况且宋长庆又不是她亲生的,她也犯不着为了宋长庆费心费力跟官寿生周旋,便一口答应了。

  太夫人很是埋怨了她一番,苏夫人委婉辩解,“若按常理,庆姐儿的亲事不能办得这么急。可这门亲事,原本也不是按常理能成的。”说的太夫人哑口无言。

  太夫人一直是宋长庆最大的靠山,可是到这时候太夫人没用了。太夫人年纪大了,根本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凡事不是借着苏夫人,就是靠着乔思柔。现在苏夫人不愿生事,乔思柔撒手不管,太夫人这禀性绵软的婆婆,拿她们一点办法没有。

  宋勇倒是宋长庆的亲爹,对她也有几分疼爱。可是自打他知道宋长庆暗地里和苏夫人一道想让玲珑出丑,对宋长庆的心也便淡了许多---他倒不是有多么的疼爱玲珑,而是他知道宋长庆和苏夫人折腾玲珑是为了让二房出丑,能不反感厌恶么。

  他总共三个儿子,第三个儿子宋长林是要过继给大房的,将来给他养老送终的儿子就是大郎二郎,宋长青和宋长春。经过乔思柔潜移默化的引导、明示暗示,宋勇也知道大郎二郎才是最要紧的,宋长庆这样的言行,已经让宋勇大为寒心,不愿意管她了。

  宋长庆的婚事是苏夫人一手操办的,乔思柔任事不管,很清闲。

  

  宋长琴被吓破了胆子,一时间老实了不少。乔思柔和宋勇商量过后,请了位以严厉出名的女夫子上门教她,那女夫子五十岁的年纪,非常古板,宋长琴若是不服管教她真会实打实的打手板,毫不留情。宋长琴偷偷向太夫人告过状,太夫人心疼不已,替她求情,“也不能严成这样吧。”乔思柔不为所动,“由着她的性子,将来难道像庆姐儿一样么?若她愿和庆姐儿一样,我便再不管了。”这下子不光太夫人动容,连宋长琴也怕了,乖乖回去上课,不敢再作声。

  女夫子虽严,也比嫁到官家好啊。

  鹤庆侯府重又张灯结彩,办了大小姐宋长庆的婚事。

  虽然官家和鹤庆侯府门第相差实在太远,不过因着宋长庆是庶出,这门亲事倒也没人太过惊奇。亲友们来添过妆,喝过喜酒,这事也就过去了。

  宋长庆嫁过去之后的生活,真是精彩纷呈。

  官寿生是个狠人。也正因为他是个狠人,他后娘包氏才不敢将他和金娘如何,金娘平时也是娇生惯养的,火炭一般的性子。金娘死后,包氏忐忑不安了一阵子,见官寿生没有发作,她便也渐渐放下心。

  “不管他认不认,横竖我是他娘!继母也是娘!”包氏和邻居闲话时,得意洋洋的炫耀。

  宋长庆才过门,包氏的太平日子就过到了头。

  官寿生新婚次日,官家的亲戚朋友都来认亲,官家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包氏被敬了酒,大概是喝多了,头昏,坐不住,便和几位太太奶奶告了罪,回房小憩。她回房后一直不出来,大喜的日子,免不了有亲友要进去找她,这一进房,都吓的失声尖叫起来-----包氏和一名精壮男子躺在床上,两人都是赤裸。

  大喜的日子,官寿生的爹官千户自然在家,听了尖叫声匆匆赶过来,当场气晕。

  官家热闹的不行了。

  包氏也有娘家人,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有娘家人又能怎样呢?官千户要休妻,包氏的娘家大嫂抵死不肯,“她既嫁了你,便是官家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包氏的大嫂有三个女儿,女儿将来都是要说亲的,她宁可让包氏死,也不愿把这样的小姑子接回去。

  包氏的大哥倒是心有不忍,她大嫂冷笑,“你妹妹要紧,还是我三个女儿要紧?”她大哥为她辩解,“我妹妹就是真偷了人,也犯不着非要赶在今天私会!这里面有古怪!”她大嫂呸了一声,“呸,当初不让她给人当后娘,她贪官千户的家财,偏要上赶着嫁过来!既嫁过来了,又不把前头人留下的女孩儿当人看,以致金娘惨死!这是人做的事么?她活该有这个下场!”

  敢情她大嫂也知道这奸-情未必是真,原由还在于金娘的死。

  她大哥被问的六神无主,最后赌气不管了,“由着你当家吧,你说了算!”

  包氏大嫂一口咬定,“她是官家的人,是死是活官家说了算。要让我们接回去,是一定不能的。”

  官千户老夫娶了少妻,对包氏是很有几分恩爱的,念着夫妻情意,不想置包氏于死地。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亲戚朋友都看见了,包氏娘家又死活不愿把人接回去,他能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官寿生亲手在房梁上挂了白绫,打了死结,硬把包氏的头塞了进去。

  包氏拼尽全身力气挣扎,又哭又闹,最终也没能逃过官寿生的辣手。

  宋长庆呆呆站在屋外,听着包氏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小下去,毛骨悚然。

  官寿生走出房门,冲宋长庆咧开嘴笑了笑。

  他牙齿白森森的,好像要吃人一样,宋长庆尖叫一声,掩面而逃。

  ?

☆、得意

?  宋长庆脚步凌乱的在官家奔跑,不愿回房,又出不了门,十分凄惶。

  官寿生在她身后冷笑,目光冷酷无情。

  他已经没了亲娘,和他相依为命的就是金娘。金娘惨死,最痛的人是他。但凡和金娘之死有关的,都是他的仇人!

  官千户本来就对包氏有情,等到包氏死了,他抚着包氏已经冰凉的尸首,更是悲从中来,“本来以为能和你白头到老的,谁知道……唉,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官千户决定为包氏隆重发丧,也算和她夫妻一场,有个交待。

  官寿生居然没反对。

  官家忙里忙外,办起丧事来。可怜宋长庆,本来第三天是应该回门的日子,可是宋长庆“婆婆”新丧,已穿上了孝服,这种情形下哪能再遵循老规矩呢?连回门都没有。

  “可怜的庆姐儿,才过门一天就没了婆婆,才过门一天就要披麻戴孝……”太夫人很为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伤心,哭泣不止,眼泪快成河了。

  鹤庆侯领兵去了咸平,宋勇是个没担当的人,见了太夫人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不知是惭愧还是不耐烦,躲到卫所两天没回家;宋长青和宋长春余怒示息,还在为庆姐儿算计玲珑的事着恼,面沉似水,脸色很难看;宋家男丁之中,唯一能劝慰太夫人的也就是宋长林了。

  太夫人喜欢燕云卿,也一向偏爱燕云卿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肉,宋长林。

  有宋长林安慰她,太夫人哭哭、说说,心情似乎好多了。

  宋长琴好像被吓破了胆子,这阵子格外乖巧听话。

  “她如果一直这么清清静静的,到她及笄那年我替她挑个清白人家,妆奁从丰。”乔思柔见她省事,心里的厌恶之感打消不少。

  到了官家要为包氏出殡的那天,本来鹤庆侯府应该有人上门吊丧的。但是苏夫人、乔思柔自矜身份,都不肯出面为包氏这样的女人致哀。徐传捷说起来倒是晚辈,应该去的,可她新婚不久,房里还到处贴着大红喜字呢,让她到办白事的人家去,岂不是很不吉利?太夫人虑着宋长庆才嫁到官家,立足未稳,倒是想让徐传捷这做大嫂的去为她撑撑门面,“大郎媳妇,还是你辛苦一趟吧。”

  崇山侯和王夫人为了这件事亲自登门。崇山侯性子温良和善,耐心的跟太夫人讲道理,“舍侄女还是新婚,让她去吊孝,似乎不妥。”王夫人傲慢多了,盛气凌人的质问:“就凭包氏那样的女人,也值得我家阿捷亲自去吊唁?无论身份,还是人品,哪一点她配?”太夫人被问的没话说。

  包氏确是身份低微,也确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捉了奸,声名狼藉。

  苏夫人不服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大郎媳妇嫁到宋家便是宋家的人了,宋家儿媳妇应该做的事她躲懒不愿去,把娘家伯父伯母都搬出来了,这是她做人儿媳妇的本份么?”

  王夫人性子急,拍案大怒,“如此,她便不做宋家儿媳妇!阿捷我带回去,不在你家受这个窝囊气!”崇山侯脾气好,到这时候还是不紧不慢的,和善的提醒苏夫人,“阿捷是二夫人的儿媳妇,是苏夫人您的侄媳妇。苏夫人,您先听听我家阿捷的正经婆婆怎么说,如何?”他语气异常和缓,苏夫人听在耳中,却是羞的面皮成了红紫色。

  太夫人不经吓,听到王夫人说要把徐传捷带回去,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她先慌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对不对?”崇山侯话中本是暗含讽刺的,可太夫人正心急,听了之后大喜,赶忙堆起一脸笑问乔思柔,“徐侯爷这话说的有理,你是正经婆婆,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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