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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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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风重重拍她肩膀,赞许道:“仗义!”

  “多余,”莫姬在旁翻了个白眼,冷道:“我才用不着她帮忙。”

  白曦凑上来,笑眯眯道:“灵犀姑娘,你回到东海可别忘了我,将来说不定我也会往东海做做小生意。”

  十分敷衍地点点头,灵犀看向墨珑。后者慵懒地靠在门边,双目低垂,叫人看不出情绪。

  “嗯?”她特意探头盯着他双目看,寻思他或许有话要对自己说。

  墨珑懒懒地抬眼皮道:“你还不走?从这里回东海,路可还长着呢。”

  听他语气,像是嫌自己碍事得很,灵犀只得草草拱手告辞,迈步往寺外行去。刚走出五、六步,便听见墨珑出声唤道:“等等!”

  灵犀回头,以为墨珑有话要嘱咐。

  墨珑没再吭声,手指头凌空点向廊下的泥坑——灵犀望去,已经和泥巴一个颜色的小肉球正窝在泥坑中呼呼大睡。

  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灵犀有点内疚,过去提溜了它的脖颈肉,将它拎了一同离去。

  直至灵犀出了寺庙,东里长偷偷瞄了眼墨珑,见他似无动于衷,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一声夏侯风的惨叫,把他骇了一跳,转头就看见莫姬拧着夏侯风的耳朵,疼得他快蹲地上去了。

  “谁说要和你去天镜山庄?!”莫姬恼道,“自说自话!”

  耳朵被拧得通红,夏侯风惨叫连连,倒是一点不松口:“我肯定不能让你自己去!说什么也不行!”

  “你……”

  莫姬气极,抬头朝东里长道:“老爷子,我把他捆在这庙里,你们谁也不许帮他。”

  东里长连连点头:“不帮,放心吧,谁也不帮。”

  “老爷子,你……”

  莫姬说到做到,腰间长鞭解下,手腕一抖,长鞭从头到脚将夏侯风绑了个结实,且在他手腕处绕了数匝。夏侯风张口欲言,藤梢迅速往上攀援,直接封了他的嘴。

  白曦支着肘,眨巴着眼睛,颇同情地看着夏侯风,心中也暗自提醒自己,没事千万别惹莫姬。

  “呜呜……呜唔……”夏侯风费劲地扭动,朝东里长直打眼色,见他不理,又朝墨珑抛去求助的眼神。

  墨珑倦倦打了个呵欠,没理会他,目光朝外瞥了一眼,淡淡道:“他们去淘井了。”昨日来的那群人,三三两两拿着藤筐、粗绳,木铲等等工具往寺外去。

  淘井是个颇费气力的活儿,首先要在泉眼上方搭好木架和轱辘,装好可以摇下泉眼的藤筐。泉水阴冷,下井者先要喝一小壶酒让身子暖起来,抵御寒气。下井后,先将井壁清洗干净,打磨光滑,然后再用笸箩将井底泥沙都掏出来。遇上讲究人,要求细致,这活儿就得足足干上一天。

  莫姬见他们尽数都往泉眼去,估摸没有半日不会回来,大车与水瓮都留在庭中。她纤腰一摆,走进了仔细端详,车篷车底都认认真真瞧了一遍,心里也基本有了数。

  东里长踱步过来,皱眉道:“可惜藤筐他们寄存在庙中,并不随车带走。”他的意思是,她真身就是藤蔓,化为藤筐,藏身大车,可谓□□无缝。

  “不碍事。”莫姬朝车轮努努嘴,“老爷子,咱们替他们换个车轮就好。”

  “这个容易。”东里长捻须笑了笑。

  两人三言两语,便已定下计策。莫姬回到厢房中,拿眼瞥一动也不能动的夏侯风,嘴角被藤鞭擦伤,心中不忍,便收了藤鞭,薄责道:“你不许胡来,坏了我的事儿,我可不饶你。”

  用舌头随意舔了舔,夏侯风压根不在意小小擦伤,急道:“反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万一出事怎么办?我得跟你一块儿。”跟这个长着榆木脑袋的人真是说不通,莫姬气得直跺脚,伸掌就要劈他。

  白曦上前和稀泥:“何必着急上火,他也是关心你,一番好意……”

  “以关心为名,就可以任性行事么?”莫姬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来,白曦的话立时被噎在嗓子眼。

  另一旁,东里长与墨珑低语片刻,将莫姬的计划告诉他。墨珑沉吟片刻,觉得此计听上去没什么漏洞,且非得莫姬这草木之人才好实行,遂点了点头:“就是这一路上,她怕是要吃些苦头。”

  “这倒不怕,怕得是小风捅娄子。”东里长朝夏侯风努努嘴,“你忘了,上回在象庭,小风就因为太莽撞,差点折在崔阡陌手里。”

  墨珑叹了口气:“行了,待会我跟他聊聊。”

  “你……”东里长盯着他,似有话想问,又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那丫头走了,你就没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她走了不是好事么?”墨珑目光倒是十分坦然,坦然得让东里长懊悔自己确实想太多了。

  “……是,是好事。”东里长絮絮叨叨地自我安慰道,“虽说拿了她的龙牙刃,但这一路咱们尽心尽力了。说起来,桃花林里头还救了她一命,也算是两相抵过了吧。”

  “那是。”

  墨珑顺口道,一副压根不在意的模样。东里长见状,也不便再多说,转头看见夏侯风还在和莫姬较真,没好气道:“大清早就吵吵得不得安生。小风,你去泉眼瞅一眼,看看那边是什么状况。”

  夏侯风不情不愿地挪出来,墨珑拍拍他肩膀:“走,我陪你去。”

  泉眼位于后山,由寺庙过去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此间灌木甚多,郁郁葱葱,其中又已带刺者居多,在其间穿行,一不留神,衣袍容易划出口子,手脚也容易划出血道。

  夏侯风打小在山中疯跑长大,皮粗肉厚,寻常荆棘对他而言就跟挠痒痒一样,压根不在意,大咧咧地往前走。走出数丈才意识到墨珑没跟上来,转头一看,墨珑尚在三丈开外之处,弯腰俯身,似从旁边荆棘上捡了个东西。

  “珑哥,什么东西?”他窜回来,好奇问道。

  墨珑递给他一个大松果,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心之物隐入袖中。

  夏侯风不疑有他,掰开松果,捡里头的松子吃,边吃边摇头道:“这里松子比不上我小时候所住那座山的松子好吃,没它大,没它香。”

  墨珑目光扫过四周,慢悠悠地踱步道:“那你为何还要下山?一直呆在山上不就好了么。”

  “家规如此,到了年纪就得离家,爹娘抹着眼泪把我赶出来。”想起这事,夏侯风就有点怅然,“我家兄弟几个,都是这么被赶出来的。”

  墨珑斜睇他:“若是让你爹娘时时跟着你,时时照顾你,你就舒服了?”

  夏侯风连连摇头:“还是算了,他们肯定这也不准那也不许,我还活不活了。”

  静默了片刻,墨珑轻轻笑道:“说的是,你现下这样,我看莫姬多半也不想活了。”

  夏侯风急道:“这怎能一样,我是担心她……”

  墨珑耸耸肩,看着他,也不说话。夏侯风自己楞了楞,似明白了一点,还是忍不住道:“可是我真的担心她……”

  “今日若换成是你,你希望她陪着你去么?”墨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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