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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庶子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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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太妃倒是对黛玉还颇为满意,家中人口简单,只兄妹两个,虽失祜失恃的,但他们谢家却并不看重门第,只要小儿女之间相处融洽,便是寒门低户又如何呢,何况林家祖上也曾袭过爵的。

  林如海探花出身,也曾是帝王心腹的人物,便是那林珏,听着自家弟弟话里话外的意思,小小年纪便是举人了,前途如何不说,便是有他谢家帮衬着些,也是差不了的。何况低娶高嫁,黛玉这么小便开始管家,又不是个无能无才的,如何不能为弟弟求娶了呢。

  若真论起来,自家虽是郡王府邸,自家弟弟却是不能越过两个哥哥袭爵的,又天生不爱做官,便是身上捐了个官身,也只是徒有个虚名,每月有几两俸禄罢了,养家还嫌不够呢,人家能瞧不瞧得上他还两说呢。如此一想,谢太妃不禁又为自家弟弟发起愁来。

  此时被自家姐姐各种惦记着的谢锦轩却是丝毫没有多想什么,他原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奈何自家师父老是在自己耳边念叨林氏兄妹如何如何好,林师弟他是见过的,便也禁不住对黛玉多了几分好奇。

  又兼之上回去林家的庄子时,无意中瞥了黛玉一眼,那纤纤身姿便印刻在了脑海中,怎么挥都挥不下去。

  及至听自家师父念叨黛玉在贾府受了何等委屈,心内颇觉几分酸涩心疼,便求到了自家姐姐面前,毕竟都是些内宅阴司之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无从插手,便只能借着姐姐为黛玉正名了。

  谢锦轩天性中就带着一股沉稳劲儿,便是那种火烧房子都能不急不燥的人。如今黛玉还小呢,又还在孝中,他并不认为林珏会在此时便给黛玉议亲。且林家初来京中,林珏又一向瞧不上贾家,可说他们兄妹在这京中无依无靠,若是林珏想要给黛玉议亲,也定会与他们师父师兄弟商量,谢锦轩对此自信得很。

  谢锦轩虽已经十八岁了,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再不骄不躁,想到再有两年林妹妹便出了孝,到时自己便能去提亲,将林妹妹娶回家中了,也忍不住带出几分欣喜来。每每对着药炉傻笑,惹得罗师父惊惧不已,怀疑自家徒弟是否害了什么病了。

  他哪里知道,这病实在是无药可医,被唤作“相思病”。

  且说黛玉自北静王府回了家,因林珏这边散的早,又听说黛玉被留了饭,便也未等黛玉,只自己先回了家中。黛玉见了林珏,颇有几分自得的地白日间自己作诗夺了魁首之事说与林珏听,林珏自是又好一番赞颂黛玉,反倒惹得黛玉羞恼起来,一径与林珏笑闹了几句,方才各自歇去。

  不过两日,京中闺阁中便传遍了黛玉当日所做的咏菊诗,林珏亦有所耳闻,众人皆是赞誉此诗之精妙,竟不似女子所作,反倒颇具男子气概,林珏闻言不觉好笑。

  倒是黛玉听闻此说法,哭笑不得。

  又过了两日,关于此诗的作者便浮出了水面,众人都说是北静王太妃不小心说漏了嘴,林氏黛玉,一时间风头无两。

  便是贾府那边,贾母也特意派了个婆子来询问,那首“咏菊诗”是否当真是黛玉所作。黛玉免不得见了那婆子,听着婆子话里话外都说她小姑娘家家不知轻重,这般大出风头,堕了公府身份云云,险些没气晕过去。

  倒是林珏正好在家,直接着人将那婆子撅出了家门,那婆子守在林府角门前哀嚎了两声,到底瞧着林府下人一个个盯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可怕,便伸着袖子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遮着脸快步走了。

  林珏返回身安慰黛玉,道:“不遭人妒是庸才,那起子小人眼皮子着实是浅得很,可不知当年北静王太妃与先北静王伉俪情深,常常以诗传情,北静王太妃亦是在闺中便有才名传出呢。妹妹既然有此才能,何必遮遮掩掩,须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全是屁话,哪个丈夫希望自己的妻子跟块木头似的,硬邦邦的只知服从。从来□□添香,便不是一块木头能干的了的事儿。”

  林珏也是气的狠了,方什么话都往出说,黛玉原还有几分气恼,如今却只剩下羞恼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林珏的话,再不理会林珏,红着脸跺了两下脚躲进屋子里去了。

  林珏还待再劝,方嬷嬷一边笑道:“大爷不必担心,姑娘这是害羞了呢。那婆子的话姑娘并未很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那婆子是经谁授意方说了那样一番话,姑娘也只是顾念着贾府老太君方没有反驳罢了。大爷若是有空,不妨去探查探查,免得有人借着贾老太君给咱们姑娘难堪,毕竟贾老太君是咱们姑娘的亲外祖母,有些话她说得,旁人却是说不得的。”

  林珏立时明白了方嬷嬷话里的意思,遂不再多留,转身叫人将那婆子截了回来。

第022章 林氏兄长二入贾府

  那婆子被叫回来时还颇有几分自得,满以为这林家大爷是怕自己回去与老太君告状,得罪了贾家,方叫自己回来赔礼的。想到待会儿可能会得到的好处,老婆子满是褶皱的脸上不禁露出几许贪婪之色。

  林珏冷笑一声,笑着吩咐道:“绑了!”

  婆子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嚷道:“我可是荣国府贾老太君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谁敢动我!”

  林珏连理都没理她,青松青桐几个自是唯林珏之命是从,手脚利索地把不断挣扎着的婆子绑好,对着腘窝踹了一脚,那婆子登时便跪在了地上。听着那一声结结实实的膝盖接触地面的声音,林珏忍不住跟着膝盖疼了疼。

  那婆子被踹懵了,不过愣怔片刻,便又破口大骂起来,那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便是真个市井泼妇来了,怕是都要甘拜下风了。林珏掏了掏耳朵,青桐眼明手快地脱了鞋子,塞进那婆子嘴里,堵住满嘴的污言秽语,那份机灵劲儿,叫林珏瞧的直手痒痒,真想将这小子拉过来使劲儿揉吧揉吧塞进口袋里随身带着。

  瞧着那婆子被噎的直翻白眼儿,林珏轻咳了两声,吩咐青桐下去准备马车,又叫青松与方嬷嬷那边说一声,准备出发去往贾府讨说法。

  那婆子听得林珏竟要直接找上贾家,唬得半条命都没了,想要求饶,无奈嘴被堵上了,便只得一个劲儿地“砰砰”磕起头来。

  林珏示意青英将堵着婆子嘴巴的鞋拿开,问道:“怎么,李嬷嬷这是骂够了?”

  李婆子又磕了两个头,方泪眼婆娑道:“林大爷饶了老奴吧,老奴这条命可都在大爷手里了,大爷救救老奴吧。”

  林珏微微一笑,“李嬷嬷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李嬷嬷可是荣国府贾老太君身边儿的人,说到底我林家小门小户的,贾府又是我妹黛玉的外家,对贾府我们也只有尊着敬着的份儿。便是贾府一个低等婆子,也敢到我林府来吆五喝六,如今竟连我林府教养女儿之事都要说道一二了,我林家无以为报,只得当面去给老太君磕个头,才能显示出我林氏兄妹受教了呢,如何还提什么饶不饶了嬷嬷的话,实在令我十分惶恐呢。”

  林珏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听得那嬷嬷整个人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自家事自家知,贾母派她来时如何说的,出门前二太太又是如何吩咐的,她又是如何自作主张说了些什么,若是这话传回贾府,别说贾老太君能不能饶了她,便是二太太那里,她也得不着好了。

  为今之计,二太太那边是一点儿都不能漏的,便只能求了这面慈心黑的林大爷,别真将她绑了回去,以老太君的脾气,那可当真是半条命都得没了。

  李嬷嬷只一味哭求,话中却是一点儿风头都不漏,林珏也知晓李嬷嬷拿去敲打黛玉的话必不是出自贾母之口,不过没有李嬷嬷的准话,他也不好真的追着不放,听了一会儿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青英便又将青松的臭鞋塞了回去。

  林珏无语地看了眼那双被塞来塞去的鞋,难道就不能找块抹布么,鞋不是要比抹布贵么?决定了,一定要扣青松那小子一年的鞋袜,免得得哪塞哪儿,这不会过日子的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话说,青松把鞋脱下来塞进了李嬷嬷的嘴里,那青松刚刚是怎么走出去的?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林珏决定晚些一定要好好问问青松。

  林珏直接将贾母派去传话的嬷嬷绑回了贾府,这一举动直接震动了贾府上下,甚至连一向不大理会内宅之事的贾政都被惊动了。

  林家的马车刚入了贾府,那边王夫人邢夫人凤姐李纨并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便都聚在了贾母房中。王夫人哭道:“这林珏也实在欺人太甚,便是府内婆子再不对,知会一声便是了,万不该如此,传将出去,咱们贾家爷们娘们的可都不必做人了。”

  贾母脸色铁青一片,听得王夫人的哭声更是厌烦得很,她印象中那林珏便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家中事物一向都是黛玉管着。便是今日自己派去的婆子言语行动间有些失当的地方,黛玉也万不会如此,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缘故。

  瞟了眼一屋子垂首而立的老老小小,贾母道:“珠儿家的,你带着你几个妹妹先下去,凤姐将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咱们且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又瞪了眼一直低声啜泣的王夫人,“你很不必如此,待林丫头来了,细细问问便分明了。你做人家舅母的,小孩子家家做错了事好生教导便是了,都是自家亲戚,哪里就做不得人了?”

  王夫人闻言方收了声,她心内原也是忐忑的,便想着先来告上一状,免得届时不好收场。贾母到底还顾虑着邢夫人在呢,并不想太让王夫人没脸。

  没一时,下人传话说林姑娘到了,贾母方缓了脸色,一迭声地叫人赶紧把自己受了委屈的玉儿让进来。黛玉进来先与邢夫人王夫人见了礼,方唤了一声“老太太”,红了眼眶。

  贾母忙将人搂在怀里,轻言安抚:“我可怜的玉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快与老祖宗说说,不过是一个下人坯子罢了,可敢给我的玉儿委屈受,可反了天了,快给老祖宗说说,老祖宗定要给你做主的。”

  黛玉依偎在贾母怀中,只一味的低低啜泣,却是一句都不肯多说的。如此情状,倒是越发叫贾母心疼起来,厉声呵斥下人将那婆子压过来,她可要好生拷问拷问,究竟这婆子做了什么,叫她的玉儿如此委屈。

  这边黛玉入了内院,林珏也被贾政请了过去。因林珏第一次过府时贾政并不在家,因而两人倒是第一次见面。

  贾政原就是想要通过科举晋身的,无奈天家皇恩浩荡,直接赐了他官职,无缘参加科考,倒成了贾政一桩遗憾了。因而贾政一向有些个清介狂狷劲儿,最喜与读书人来往,府内更是养着许多清客。贾政早听闻自家妹夫干的糊涂事,虽心内颇有几分恼怒林如海未将他们贾家放在眼里,却也对林珏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颇有几分赞誉,便又觉得林如海实在是命好。

  如今见到林珏,小小年纪却是进退有度,言语行动间直将自家宝玉比到了污泥之中,难免又想起早夭的儿子贾珠。若是他的珠儿尚还在世,不说如林珏一般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却也不会像宝玉那般每日间不学无术,只知在内帷厮混。

  想到宝玉,贾政便觉一阵牙疼。再见林珏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心内更是亲近了两分,便开口问道:“我听着外面乱糟糟的说什么婆子怎么样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贾政不说还好,这一询问林珏立时便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贾政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贾政吓了一跳,忙忙弯腰去扶林珏,可林珏就是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不起来,贾政只得无奈地任由林珏抱着大腿,动也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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