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界—庞脉脉修真实录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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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她分辨出来的狐鼬,也就是这里的居民相信她所谓的"有灵之人",竟然以每夜二人的固定频率,连续好几天均有失踪.

  李捕头焦头烂额,跑来跟她诉苦,道:"好不容易城主大人交代让不受天坑影响的普通人轮流去挖玉山填充天坑,这个月天坑不曾扩张,结果又出了这般事情......"

  庞脉脉点头,问:"李大哥可有眉目"

  李捕头一脸憔悴,两只眼睛都凹进去了,庞脉脉看他那样子,心里想:虚影也如此真实,这样的世界,真的是一个化炁期散修能炼制的吗?自己在这里这么久,唯一能发现的破绽,就是这里没有昆虫而已.

  李捕头说:"唉,我恐怕又是那帮神棍干的好事,他们四处宣扬道凡是被天坑吞噬的,都是罪孽深重之徒,乔兄弟,你也要小心,只怕你现在正是他们的头号眼中钉."

  庞脉脉说:"多谢李大哥提醒,只不知大哥可曾派人在那天坑值守,若是那帮人所为,多半要拿去祭祀天坑的."

  李捕头道:"兄弟所言有理,我也这般想来,已是令人将那处密密围住,管叫他插翅难入."

  庞脉脉道:"如此正好,李大哥,小弟有一句肺腑之言,眼下大乱,恐有后患,若是日后遇到危急之时,大哥当运起浑身气力,大叫一声破虚返真."

  看到对面李捕头面带惊讶,正要详细询问,庞脉脉摆手道:"莫要问我为甚,小弟也不知,乃是幼年教我观气之术的高人所授,嘱咐我危急时如此作为,大哥可当笑话一听,只不过记着四个字,兴许哪天有用呢!"

  李捕头狐疑难解,但乔红儿这么说,他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眼看四十七天结束,庞脉脉却没有找到阿森的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洞吞了还是怎么了,寄居在她肋上胎记里的阿森很沮丧,却也再没有法子.

  黑洞依旧在填,而每夜两只狐鼬失踪也始终没有办法破案,一时间城中被测出有灵的五百多人们人心惶惶.

  庞脉脉打定了主意,决定要撤了.

  她决定这一二日就单独和白孝先窦玉兰以及那对还不满一岁的双胞胎一起,离开这个小镇.

  不料还没等她有所作为,城主府下令,把所有有灵之人集中迁到城主府居住,统一保护起来.

  一时间,城中有人愁有人哭,有人得意有人欢喜,有的狐鼬还是小孩子,城主府却不准家中大人相随,有的是即将入土的老人,也同样不许家人跟随伺候......有人觉得大祸临头,惶惶不可终日;有人觉得此乃晋身之阶,欣喜若狂.

  而庞脉脉得到通知却深深皱起眉头,这种类似圈养的感觉,总让她觉得很有危机感.

  ☆、第46章 姬妾

  城主府里房舍虽多,用来容纳这五百多人却是多有不足,城主为此将整个东院和中路后院的姬妾眷属全部迁到西院,又把大部分仆人遣散,这才勉强容纳。

  即使如此,也是好几人一间屋子。

  庞脉脉走了关系,和白孝先一起住,又把窦玉兰带着两个双胞胎孩子弄到他们隔壁。

  他们的屋子原是后院姬妾所住,在所有人里头,算是最好的一档,可即便如此,也是经常缺这少那,本来城主府为了容纳他们,就遣散了不少下人。此刻自然更没有人手来伺候他们,所以城主府干脆从他们当中招募人来做饭,打扫,搬运,以及管理。

  以乔红儿的声望,自然要当个小头目的,再加上李捕头负责外层警戒,带给他不少方便,这才没有把日子过得多惨。

  至于其他人,看看多少富家翁在这里弄得面黄肌瘦,多少少年郎在这里弄得腌臜恶臭就知道条件多糟糕了。

  好在倒是一天两人的失踪从此绝迹了,这一点,多少让人们松了口气,也算是在这里受罪的唯一安慰:不管怎么说,受罪总比送命好啊。

  城主府因为缺仆人了,甚至还从这些人里招募婢女仆从,而不少原本家境并不好的人都纷纷心动。

  庞脉脉只觉得目前形势诡异,危险得很,按照一贯理智的谨慎提醒都想直接跑路了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乔红儿的冒险性格和她的好奇心作祟,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想看看究竟而不是这样直接一走了之。

  庞脉脉领的任务是协同管理的,每天都要去见一见城主府几个管事的官员,这一天,她去转悠一圈回来,却遇到一个小丫头子,匆匆忙忙塞了一个纸团在她掌心,就急急忙忙跑了。

  因乔红儿本身魅力太大,这般塞情书送红包的姑娘实在太多,庞脉脉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又一个动了春心的小姑娘,她回屋才展开纸团,随意看了一下,只见这是一张质量上好的宣纸,上头却无什么传递芳心的话,而似乎是一个人的闺中习作,涂涂改改地写了两句诗:“三更惟余奇楠烬,半室尤有栀子香”。

  然后便只余空白了。

  即便作为乔红儿时是有点自恋的,庞脉脉也没法说服自己这两句是情诗。

  她想来想去,突然有点明白了。

  那个修士所化的城主姬妾,传闻好香,当时她还跟那人闲聊过几句,那人说她最喜好奇楠,而这个姬妾所住的屋子,便是叫做“栀圃”。

  栀圃在后院,正是离她所住的地方并不很远,现在姬妾们都迁到西院去了,栀圃因为有许多名贵花木和香料,并没有划给这些狐鼬们居住,而是暂时空着。

  这诗的意思是让自己三更的时候到栀圃去?

  乔红儿的大胆占了上风,庞脉脉决定偷偷去一次,反正那里现在也没人,又在自己居住的后院范围内,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当天夜里,到了二更将近,她就偷偷起床,悄然摸到了栀圃,一路上真是月黑风高,云淡星疏,几无半点灯火,只有后院的假山草木黑影重重,幸亏她现在是修真之人,要换了以前,还真是够呛有这胆量走这般夜路。

  好在不远,她用灵目术也可夜视,再者经过赵千行的淬体和乔红儿的练武多年,身手确实不凡,因此无声无息,便于三更之前到了栀圃。

  没过多久,只见那个病蔫蔫的城主姬妾,独自一个人,穿了件黑色窄袖衣裙,苍白着一张脸,捂住嘴克制自己的咳嗽,提了一盏灯光极暗的灯,悄悄出现了。

  她捂嘴低声咳嗽的时候,还不住四下观望。

  庞脉脉以前看她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在看来,却竟是不止。

  她身体里的人影若隐若现,只能看出是个男子的模样,面目并不十分清楚,大概看,是个年轻男子模样。

  就是不知道等他离开这个浮生小镇,回忆起给人当了一辈子姬妾,不知道心里阴影面积会有多少?会不会从此由直转弯?

  那姬妾看到庞脉脉出现,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吓杀妾身了。”又道:“幸好小郎聪明,竟真的知道妾身所指……”

  庞脉脉看着她身体里的男子,听着她一口一个“妾身”,不由恶寒,想想干脆别用灵目术了,就先把她当女子吧。

  其实庞脉脉心里有点失望,她看到这人约自己出来时,还曾经想过她是不是想起自己是个修士的事情或者类似的线索。

  现在看她这一口一个“妾身”,显然并没有想起来。

  于是庞脉脉只好抱拳并且退后两步,保持距离,作出正经模样道:“不知夫人约我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那姬妾一双美目凝注到他脸上,许久才轻叹道:“妾身冒昧,那日观小郎,知非常人,故有今日冒昧之举,唉,此事说来话长……”说着她轻咬嘴唇,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才开口:“小郎,你可知妾身今年多大了?”

  庞脉脉看着她,摇头。

  她叹了口气,说:“我自十七岁入府,至今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年了,恐怕要几千上万年了……”

  庞脉脉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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