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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蜜方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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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真是一点不懂女人心啊!

  动手动脚只被骂了个“笨蛋”,真是这个好兆头,季凡泽嘴角的笑容愈加迷人,一时间只顾垂眸看着她。

  钟艾的双颊白里透红,仿佛是晕染在雪白绢纸上的两团胭红,眼睛里氤氲的潮气折射着暖黄的光线,似洗净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双眸划过,轻轻一抹,就把那湿意带走了。

  他的指腹柔软又带着一点点粗糙的触感,钟艾被晕得耳根阵阵发热,头一低就想起了正事:“对了,你怎么会来香港?”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季凡泽原本不是粘人的人,可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对极了他的胃口,对到明明只分开几天,他却非想要时时刻刻见到她;对到明明上一刻还在生她的气,下一刻却因为她一句话而轻易地说服自己原谅她……那么,他是否可以为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又是否会为她变成连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答案,是肯定的。

  可话到嘴边,季凡泽又咽了回去。他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伸到钟艾眼皮底下,“你看,你都说想我了,我当然得过来。”他的口吻轻佻,透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好讨厌!

  不是自己的房间,季凡泽却一点不见外,直接拿起桌上已经开封、而且只剩下一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然后他往沙发里一坐,两脚长腿交叠,目光悠然,落在钟艾身上。

  在他进屋之前,她就换上了睡裙,看似规矩的半袖款式,但因为料子是丝绸的,贴在身上不经意间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线条。

  喉结隐隐耸动了一下,季凡泽说:“我饿了。”

  “你没吃饭么?”钟艾探头看了眼窗外,雨停了,“不如我陪你出去吃点东西吧。”正好她也想去外面走走。

  可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季凡泽悠悠说道:“叫客房服务好了。”

  平时季凡泽出差的机会很多,每次都是一个人住酒店,豪华套房、总统套房,住来住去也不过如此。再奢华的房间,一个人,都是清冷。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香港的地价寸土寸金,酒店标间普遍偏小,却因为融合了两个人的气息而令气氛变得温暖起来。

  他舍不得离开。

  钟艾不谙他的心思,权当季凡泽旅途劳顿懒得出门了。她打电话帮他叫了餐,香煎龙利鱼柳和两杯港式奶茶。房间里没有餐桌,只有一个茶几隔在两个圆沙发中间。两人一边坐一个,季凡泽闷头吃饭,她随手拿起研讨会的论文集翻看,一派闲适安逸。

  本来只是一目十行地浏览专业论文,钟艾的眸光却在翻到某篇文章时猛地顿住。她还在疑惑这篇文章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视线已凝固在作者的名字上——孟晴。

  难不成是抄袭?

  钟艾刚被自己脑中遽然闪出的念头吓了一跳,眼前便伸过来一只叉子,叉子上扎着一块鱼柳,皮滑肉嫩的样子,“你也吃点。”季凡泽勾了下唇。

  钟艾从文字间抬头,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你吃吧,我吃饱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饱”字,竟令季凡泽才压下去的怨念忽而又被勾起来,他表情没变,只问:“你晚餐在哪里吃的?”

  “楼下西餐厅啊。”钟艾如实说道,又把目光转回手上的论文集。

  “你跟谁吃的?”

  季凡泽貌似只是随口一问,钟艾捏着文件边缘的手却隐隐僵住。虽然她今晚跟沈北吃饭,只是给彼此陈年的感情划上一个休止符,但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季凡泽呢?

  钟艾在自己各种该有的回答里纠结了少顷,最后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说了实话:“我跟沈北吃的饭,他来出差刚好碰上了。”明明是实话,可钟艾还是心虚得不行,甚至不敢抬眼看季凡泽。毕竟她答应过他的,不再跟那个男人来往。

  房间里陷入一片刻的沉默。

  就在钟艾以为季凡泽要追究点什么的时候,却听他只淡淡地“嗯”了声。

  坦诚,永远是男女相处之道的根本。连季凡泽自己都不敢想,假如他刚刚从钟艾嘴里听到的不是实话,将会是怎样的后果?也许,他会勃然大怒,或者拂袖离去吧。

  钟艾心里一松,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不料季凡泽却在这时候突然发难:“你背着我见别的男人,准备怎么挨罚?”

  “……挨罚?”钟艾诧然,蓦地扭过头,睁大眼睛瞪着他。

  季凡泽点点头,放下叉子,十指相扣抵在下巴上。他清朗俊逸的脸部线条微微绷着,挑眉看着她,像是生气了,又不像。

  这男人睚眦必报的本性果然顽固,钟艾不由得嗓子一哑,耷拉下眉眼,心想这男人会怎么惩罚她呢?

  季凡泽也不卖关子,他似笑非笑地指了指房里唯一的一张双人床,“我今晚要睡在这里。”刻意的停顿,他的笑意渐盛,“罚你和我一起睡。”

  “……”怎么会有这种惩罚啊,钟艾傻眼了。

  ?

☆、蜜方三十四

? 夜色渐深。

  雨停了,月光稀薄。

  “哗哗”的水流声从洗手间传来,钟艾盘腿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竖在墙边的那个黑色行李箱。一个她早该想到,可因为之前情绪太过起伏而忽略的问题,此刻变得越发迫在眉睫了。

  理亏只能认栽,只是她完全低估了季凡泽那一肚子坏水啊。

  水流声忽然断了。

  浴室的门开了,季凡泽赤`裸上身,腰间裹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长腿,身体线条如雕塑一般流畅,肌理细腻、骨肉匀称,没有一丝赘肉。房间里开着冷气,他白皙的皮肤表面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更添几许性感。

  刚走出浴室,他的脚步便微微一滞。

  房间里开着灯,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隐约鼓出一个人形,好似平缓的小山丘,一动不动。有几缕黑发不小心从被子边缘露出来,铺洒在雪白的枕头上,像是一只隐藏得不是太好的猎物。

  钟艾这副缩头乌龟的模样落在季凡泽眼里,他觉得颇为有趣。

  地毯吸音,他关上灯,走到床边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本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睡着了,却在正要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倏地顿住了手。

  双人床,钟艾睡在一侧,另一侧看样子是留给他的。可枕头不在床头,而是被人摆在了床尾,端端正正的。

  季凡泽哑然失笑,这女人是要让他掉头睡?

  钟艾平时是那种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可是她有个坏毛病——认床。再加上房间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她根本睡不着,一直闭着眼睛,支棱着耳朵,心脏明明怦怦乱跳个不停,她却连呼吸都不敢过于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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