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安看着齐明非泪眼汪汪的样子，原本的情绪也去了大半，他哼了一声：“止血散。”
“止血散？中药？”齐明非一头雾水。
苏黎安冷笑了一声，伸手一把抓住了齐明非的脚脖子，齐明非吓了一跳，不过还是乖乖地由着苏黎安来。
齐明非的脚脖子又细又白，脚掌不像一般成年男人那样粗大，还挺嫩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一个男人的脚，他看向苏黎安的表情顿时有点别扭，脚那么脏，苏黎安却毫无芥蒂地抓着他的脚脖子，如果他是个妹子也就算了，但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啊！
苏黎安显然没察觉到齐明非的心理活动，他神色冷淡地抓着齐明非的脚，迅速把脚底板上的玻璃碎片拔掉了，齐明非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嗷嗷，轻点！慢点！”
齐明非眼看苏黎安拔开小罐子的塞子就往他脚底板上倒，差点吓得泪都飚出来了，然而下一刻，想象中那种刺骨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是凉凉的。
咦？居然不痛。
苏黎安看了齐明非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由嗤笑道：“一点小痛，居然吓成这样。”
齐明非不好意思地瞪了苏黎安一眼，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是你们那的宝贝？这么神奇？”
“这不过是修真界最寻常的低级灵药罢了，只有那些肉体还很脆弱的低阶修真者才会使用。”苏黎安漫不经心地说。
“修真界？”齐明非顿时嘴角一抽，“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修真界么？”作为一个网络小说写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修真界是什么？也对，这个世界上连鲛人都有了，有修真界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修真界明令禁止不许对外界透露修真界的存在，但总有闲得无聊之辈喜欢写些小说之类的东西泄露修真界的消息，”苏黎安斜了齐明非一眼，“不过你们能看到的顶多只有冰山一角而已。”
齐明非顿时有点目瞪口呆，难道写修真小说的玄幻写手里，还真有真的修士？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个罐子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还有更神奇的，”苏黎安注意到齐明非发亮的眼光，知道他想要，却故意逗他，“止血散顶多只能让你的伤口短时间内止血结疤，但鲛人血却能让你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鲛人血？”齐明非愣了一下，“那不就是你的血吗？”
下一刻，他忽然联想到了什么，顿时双眼一亮：“你有这么多神奇的东西，可不可以去救夏柯？！”
“死生有命，我不能乱了因果，”苏黎安淡淡道，“而且无论是止血散还是鲛人血，都只能救活人不能医死人，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即使是在修真界也相当罕见。”
齐明非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灭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他不知道苏黎安是不是有方法救夏柯却瞒着他，但他知道就算苏黎安真的能救夏柯，苏黎安也没有理由救夏柯，为什么要救？凭什么要救？苏黎安和夏柯之间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何况就算苏黎安真的救活了夏柯，夏柯明明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自杀了，平白又复活了，该怎么向其他人解释？
“既然他选择了跳楼自杀，说明他也不想活了，就算你救活了他，他会高兴吗？他会感激你吗？”苏黎安冷笑了一声，“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懦夫一个。”
“不！不可能！夏柯才不是那种人！”齐明非立刻摇了摇头，“他才不是那种被人掐几句骂几句就承受不来要自杀的人，他被人掐过那么多次，要自杀早就自杀了，怎么可能现在才自杀……他不可能自杀！”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如果夏柯不可能自杀，那夏柯到底怎么死的？
第三十章
齐明非不觉得夏柯是会自杀的人, 虽然最近夏柯在网上被很多人攻击, 但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夏柯都挺过来了，这一次怎么会想不开呢？更何况昨天夏柯明明还在无比正常地工作着，一个打算自杀的人还会有心情工作吗？
苏黎安挑了挑眉：“难道你觉得他是被别人推下去的吗？”
“有这个可能！”反正齐明非不觉得夏柯会自杀, “之前不就有人想刺杀夏柯吗？你也亲眼看到了！只是没成功而已！”
苏黎安把手机丢回给了齐明非：“你自己看吧。”
齐明非接过手机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去认真看报道, 结果看完之后他顿时陷入沉默了, 夏柯是在他自己家里跳楼自杀的，警察看到现场的时候, 夏柯家大门紧闭，门还被反锁了, 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扇窗户开着, 而夏柯就是从那扇窗户跳下去的……夏柯家位于十八楼，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大门反锁的情况下潜进夏柯家把夏柯推下楼，如果真的有凶手的话, 难道凶手沿着窗户爬走了吗？那可是十八楼！
“有可能是密室杀人！”
齐明非抿了抿唇, 有点不服气。
“你接着往下看。”苏黎安斜了齐明非一眼。
齐明非又继续往下看，有人报警之后警察迅速来到现场，发现夏柯家里完全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当然最重要的是夏柯家门口有摄像头，在事发前后, 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夏柯家，根据现场的一些痕迹，警方排除了他杀或意外事件，判定夏柯是自杀的。
这下齐明非也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他还是不相信夏柯会自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皱着眉说：“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夏柯怎么会无缘无故自杀呢？
他纳闷地看了苏黎安一眼，忽然心下一动：“虽然夏柯家大门反锁，但会不会有人在大门紧锁的情况下骗过摄像头，潜进夏柯家杀人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了呢？这种事情人类可能做不到，但如果是非人类呢？”
苏黎安挑了挑眉：“你怀疑是我们修真界的人？”
“为什么不呢？”齐明非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苏黎安摇摇头：“修真界明令禁止不许伤凡人性命，违者重罚，有修真者联盟在，不会有人轻易触犯，更何况你觉得夏柯区区一个凡人，怎么会惹到非人类？”
修真者联盟又是什么东西？
齐明非心中嘀咕，不过这个显然不是现在的重点：“所以你还是觉得他是自杀的？”
苏黎安看了齐明非一眼，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他都活不回来了。”
齐明非顿时泄了气，是啊，就算夏柯不是自杀，夏柯也回不来了，更何况现在警方都已经判定夏柯是自杀了，他和苏黎安纠缠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黎安伸手拍了拍齐明非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先冷静下来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给你放一天假。”
齐明非没想到苏黎安居然这么有人性，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和苏黎安抬杠了，他垂下眼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他随便挑了一个房间住下了，虽然苏黎安家的床又大又软，比他家的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但是想着夏柯的死，他根本睡不着。
这天晚上，齐明非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齐明非才知道苏黎安给他放假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苏黎安难得有人性，而是因为这一天苏黎安根本没有任何行程安排，他好不容易感动了一下下，瞬间又被打回原形了。
人性是什么？不存在的。
就在齐明非准备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苏黎安却一副要和他一起出门的样子，他疑惑地问苏黎安：“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