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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大送小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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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陆世青淡淡笑道:“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一等人,你们自去吧。”又看了一眼老夫人身上的衣物,和和气气道:“家里若是缺少什么,老夫人差人来说一声。”

陆世青也知道他大约是不愿意看到陆青桐的,可惜这事上他也得听老夫人的。只好歉意地朝燕承锦点了点头。

一行人正要告辞,燕承锦那位表弟玉砚正在其夫婿搀扶下出来。看见眼前几人,眉头一动,走过来笑道:“这几位是?”

他与工承锦性情相异,平时见面相互问候一番之后就没多少话可讲。燕承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陆老夫人一行人感兴趣,只得道:“这位陆老夫人,是陆世玄的母亲……”

玉砚‘哦’了一声,淡淡笑道:“……说起来大家都还算亲戚,这也不走动,见了面也都不认识……”又转向陆青桐道:“这位面生得很,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又是那一府里深藏不露的少君?这京城里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少君,我不说全认识,也知道个十之八九,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你呢?”

燕承锦听着玉砚这话风里略略有些不对,私下里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玉砚唰一下将袖子从燕承锦手城将袖子抽回来,继续抬着下巴朝着陆青桐道:“你是哪家的?”

陆青桐脸色雪白一片,咬了半天的嘴唇,这才楚楚可怜地道:“草民陆青桐,并非是官家的少君。”

可惜玉砚不吃他这一套,‘嗤’地笑了一声,接着道:“我看你这身打扮,可比正牌的少君还要像个少君。原来不过是个草民。果然乡野里出来的,半点规矩全无!你既然是一介草民,见了王爷,那里有你站着说话的份?”

玉砚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燕承锦又要拽他袖子的手,对着陆青桐冷声道:“你怎么还站着不动?”看那要子,非要逼着对方下跪不可。又对陆老夫人笑道:“再都说这太常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陆老夫人也就罢了,可不是其余什么阿猫阿狗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的地方!我听他也姓陆,想来也是陆家的亲戚。如此不懂规矩,我好心替老夫人管教管教,省得日后丢的是陆家的脸,陆老夫人可别是舍不得吧?”

陆老夫人在一旁讪讪地道:“青桐是……老身的一个远房侄儿……”看着陆青桐脸色微微发白,想到他肚子里还怀关陆家的骨血,陆老夫人不同得心疼,几次想开口求情,却看玉砚穿戴皆不是凡品,气势又十足,听他话里还与燕承锦沾亲带故,那可都是真正的皇亲国戚。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燕承锦看看陆青桐那身子,想来这时节要他做足礼数什么的实在是吃力,他对陆青桐心存厌恶,但想到要他挺着个肚子给自己下跪磕头之类的也有点儿做不出来。咳了一声道:“大家在庙里碰上也是个善缘,就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了。陆老夫人还请自便。我们去看看舅母也该出来了……”说着上前拉了玉砚,哄着道:“走吧走吧!我持你也累了,我们到前面去喝杯茶水,休息一会儿……”

他力气比那自小娇养的玉砚大得多,玉砚因着自己的身子也不敢挣扎,被他拉着出了院门,这才气呼呼地甩开燕承锦,恨铁不成钢地冷笑道:“就那么个东西,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顾着他做什么!”

燕承锦从前自然是与这些不哥儿小女儿搭不上边的,与他不方便见面,关系向来算不上亲密。后来自己与他成了同类,毕竟性情上南辕北辙,总共也没说过几次话,还都有点儿话不投机的意思,此时见他替自己鸣不平,此番要拿捏青桐也是为着自己出头,心下总归是感激的。微微笑道:“我也没有顾着他……只是我日后再改弦易张,入了别人家的门,与他们陆家就没有多少关系了,他在陆家得势也好失宠也好,都是他们陆家的事,不相干的人,又不待见他,还何必总惦记着,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

他说得淡然,玉砚也无话可说,半晌才气哼哼道:“亏得他遇到的是你,换作是别人,试试看不换着花样抽死他。”看他张牙舞爪的恨不能现身说法的模样,显然正是所谓的别人。又转头教训燕承锦身边一众随从道:“你们主子不方便直接动手,你们一个个的也都不知道为主子分忧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把一众人都数落了一遍,突地又想起件事情来,瞪着燕承锦道:“我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面料,和你前几天送到我家的似乎是一样的料子?”

浜洲有一种特产的凉绸,制成衣料穿在身上,十分的清爽透气,夏日里十分适宜,在京城里也小有和气。燕承锦跑了浜洲一趟总算不是白跑,与林景生搭伙逃窜的百忙中还不忘捎了几匹回来。除去孝敬太后和几位皇嫂及舅母等家眷,还有些剩余。

他虽然从陆家搬了回来,但每月一直按时送不少吃穿用度过去。也就把这布料送了一匹过去。想来陆青桐有孕怕热,老夫人又惦记着她的宝贝孙儿,几日的工夫便给他做了身新衣。

玉砚看他脸上神色,那里还用得着燕承锦再说什么,顿时就明白了,只气得脸色都变了。只恨恨道:“谁要和那种人穿一样的衣服,你拿回去!”

燕承锦看着他气得一鼓一鼓不断起伏的肚子。歉疚之余难免也有点儿心惊胆战,忙忙哄他道:“都是让太后和舅母先挑的,挑剩了的才给了陆家一匹,那花色和式样都不好看。你穿出来当然是不一样的。”

玉砚还是气得不行,不肯去一旁静室喝什么茶,同时迁怒到他夫婿头上,也不要他搀扶了,自个人上了马车。

燕承锦看着他发少爷脾气,觉得颇为新奇。他瞄着马车,半晌才向着玉砚的夫婿小声道:“……没想到玉砚这么母老虎!……平时真是辛苦你了。”

那人自方才起一直默不作声地扶着玉砚,既不阻止也不去掺合,却不想他并不是个拘谨的人,闻言不禁宛尔,也压低声音道:“下官与玉砚感情和睦,家庭美满,谈不上辛苦。”顿了顿又道:“玉砚就那脾气,他性子有些急躁,一向是外冷内热,人却没有多少坏心。他知道你的事后,一直就很是不忿,觉得王爷太过退让……从前有得罪了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燕承锦笑嘻嘻道。回想前几次与玉砚见面的情形,那种看似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还真就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这么回事。此时细细想来,那睦疏离与隔阂散去不消,倒觉得玉砚虽然娇气了些,倒是个可以一交的朋友。

玉砚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竖着眉头向他夫婿道:“李彦,你过来!”

李彦听话得很,朝着燕承锦拱了拱手,顺从地过去上了马车。

燕承锦从晃动的车帘间隐约看见李彦被玉砚揪住了耳朵,李彦乖得跟兔子似的一声不吭,离得远却听不到他两人说了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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