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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蛊手记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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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纠正一下科学家的说法,”他把楚海洋推到石棺上,“这不是潮汐现象,这叫海啸现象。”

楚海洋抱着脑袋揉啊揉,然后睁开眼睛:“地下水潮涌可以根据力学压缩参数、渗流特性参数等结合公式计算,我马上来计算一下。”

大叔蹲在棺板上边绞湿衣服边说:“嗯,嗯,我也会算。”

夏明若敬佩道:“舅舅,太厉害了,这玩意儿不懂微积分的不会。”

大叔得意扬扬,又把衣服穿上:“掐指一算,外面正在下大雨。”

夏明若说:“咳,有道理……”

楚海洋立刻转移话题:“你们看,豹子醒了。”

豹子是个聒噪人,一醒来就嚷嚷:“他妈的!你们把老子怎么了?好黑啊!啊噗!他妈的!哪来的水?啊噗!怎么这么黑啊?”

他又吞了一口水,眼看着要被没顶,楚海洋过去把绳子解开,拍拍他的肩膀说:“过来一起把棺盖合上,不能让遗骨浸水。”

豹子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看见楚海洋一掌劈在瘦子脖子上,把刚刚有些意识的瘦子又劈晕了。

豹子说:“你干吗?”

夏明若说:“剥夺坏人的行动权。老豹同志,你很幸运,楚海洋觉得你还算个好人。”

楚海洋严肃地看了豹子一眼。

老豹同志眨了两下单纯又暴戾的小眼睛,一瞬间有些感动,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便乖乖过来推棺盖,然后跳上去蹲在夏明若身边,似乎在与躺在另一头的瘦子坚决划清好人与坏人的界限。

水位仍然在持续上涨,速度丝毫不减。大水拍打在前室壁上,浪花四溅,声势颇大,好在前后室之间只有一道窄门,水流打着转到了后室,就不那么吓人了,大叔说像乡下的水田开决口。

因为墓顶偏低,石棺倒有一米来高,这四个人局促地并排蹲着,站又站不直,坐又坐不下,还要扶着晕倒的瘦子,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楚海洋尤其辛苦,唯一的手电举在他手里,但手电不防水。

不一会儿积水愈深,夏明若和大叔便开始扎马步。

两人聊天,大叔说:“惭愧,我最矮,年纪大了越长越往回缩。”

夏明若哈哈笑:“我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生的,我妈的奶水又大部分被楚海洋贼子吃了,所以我从小就没发育好。”

楚海洋十分敬业地测量:“水位距离墓顶四十厘米左右,水深一米九,再涨十厘米我们就危险了。”

他摇头叹息:“原来这娘娘墓也是有机关的。唯一也是最牢靠的机关便是墓口大半在水面以下,水位稍有上涨,墓葬便会被隐藏,四两拨千斤,古人的智慧还是不可小觑啊。”

“等会儿感慨。”大叔扭头看看说,“顺便告诉各位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手电快没电了。”

夏明若把满脸的水抹去,说:“我也突然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楚海洋说:“不许问。”

夏明若已经问出来了:“水里不会有蛇吧?”

其余三人看了他一会儿,同时伸手狠狠拍在他脑袋上:“不合时宜!”

豹子拍完了“哎哟”一声。

楚海洋和大叔异口同声:“你也不许问!”

“不是,”豹子说,“我撞到头了……哎哟!”

楚海洋火了,说:“你烦不烦啊?老打断我思路,本来公式就复杂!”

还没骂完就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三人齐刷刷望向豹子,只见那人脑后石壁上赫然有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洞。

“什么味儿啊……”豹子抽抽鼻子,木然地回头,再转过来,“不关我的事。”

“头很硬,”楚海洋鼓励地拍拍豹子的肩,然后猛然把他推开,抡起湿漉漉的枪托向石壁上凿去,“天无绝人之路!”

大叔舒了口气拍拍胸口说:“果然,算命的说我不是淹死的,应该是摔死的。”

夏明若突然对大叔喊:“快砸!真娘娘在后面!!”

大叔说:“啊?”

豹子闻言却大号一声,以一当十,两眼直冒金光,锃亮的脑门上闪烁着“明器”二字,不一会儿又几块碎石落地,豹子身先士卒,从狭窄的洞口硬挤了过去。

大叔与夏明若耳语说:“外甥,不道德啊,一句话就骗得别人拼命。这明显就是盗洞,只不过后来被人用石头泥糊堵住了,先前光线暗,我们都没看出来,这里头八成没东西。”

夏明若装傻,对洞里喊:“豹兄!”

里头静悄悄的,豹子没有回答。

“啧,”大叔说,“还真是人为财死,刚刚说他是个好人,他倒为了几张票子又想不开了。走,我们进去。”

“等等。”楚海洋拦住他们,先把瘦子往洞里推,以示人道主义。

夏明若搭把手,喊道,“豹子,我们把你同伙推下来了!你可得接住啊!”

豹子终于说话了,他嘶声喊道:“别!别!!”

楚海洋“砰”一声把瘦子推落了地,自己爬进去又把夏明若接下来。手电光晃了几晃,寿终正寝。大叔优哉游哉地钻进来,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根蜡烛,点燃了递给楚海洋,自己四下里望望说:“难怪,吓坏了。”

这石室竟然更高更阔,横向里至少有先前的一倍宽,四壁平整,形状方正,天顶地面加工得一丝不苟,地上又湿又滑,布满了黏腻的厌氧菌类。夏明若一拍手说:“同志们,恭喜,我们终于沿着盗洞进入真正的棺椁了。”

豹子缩着身子蹲在地下,嘴里呜呜咽咽,身边是一具年代久远的尸骨。尸骨看似形状完整,但只须轻轻一碰,几成齑粉。

夏明若拍拍豹子说:“第一脚就踩到人殉了吧?没什么,不丢脸,几次一来就不怕了。”

楚海洋蹲下来,皱眉说:“屈膝葬。”又抬头看了看,脸上却泛出了笑意,“别信,看。”

“嗯?”

“岩画。”楚海洋说,“日、月、鸟、蛇、巨兽、图腾,奔跃的牛与马,厮杀的人群,古人的东西,不谈内容,气魄却是深沉雄大。”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扑灭了蜡烛。夏明若目光一闪,在黑暗中狠狠出拳,只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是吃痛的呻吟。大叔再次点燃蜡烛,把还未烧尽的火柴柄扔向角落里猛咳的瘦子:“玩儿阴的?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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