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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离婚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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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刀尖舔血的军人受到了精神攻击,吓得手一松,那包粉色兔粮掉回了箱子里。

  “纳维星怎么会有卖这玩意儿的店?”艾德里安不能相信地问。

  钟晏的临出远门综合症发作了,正焦头烂额地盘点行李,紧张地回想东西有没有齐,没分多少注意力给艾德里安,闻言随口问:“什么……?”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完全不能淡定了。

  “你拆那个箱子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打包好了封箱的!”他抄起一边的小型封箱器,头疼地驱赶添乱的人,“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干了吗?要不你到后院去把兔子喂了吧。”

  艾德里安讪讪地合上盖子退后一步,嘴里却不肯服软,“我拆你个箱子怎么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箱子。再说了,你把这个搬走了,扫地机器人怎么办?难道我以后每天要手动开关扫地机器人?”

  “前几天我问你,不是你说的可以用吗。对了,你正好重买一个扫地机器人。”钟晏一边重新封箱一边说,“我刚来就说了,你这个扫地机器人程序有问题,好多地方打扫不干净。这只兔子特别喜欢这个箱子,我给它换了别的它都不肯当窝。”

  两个箱子都打点好了,他直起身,腰间一阵从未体验过的不适,差点没站得起来,幸好艾德里安眼疾手快地拦腰捞住了他。

  “谢谢。”他低声说,站稳后挣开了对方的手。

  好在昨天两人都尚存理智,多少还算克制,没有真的放纵一整夜。

  艾德里安抿唇没有说话。天还未亮时,他们说好了,夜里的事情就留在黑暗中,等到太阳升起,一切照常。

  这样最好。他对自己说,这是最成熟稳妥的处理方式。可是理智上认定正确的事,情感上不一定能全盘接受。就比如现在,艾德里安对钟晏即将离开这件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悦感。

  这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有物消失,偏偏自己也清楚,这才是对的。

  艾德里安早就看清了钟晏骨子里是一个冷血的人。在关键的时候,他能够不为感情所困,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为了目标舍掉其他东西——哪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曾经艾德里安就是这样被他舍掉的,哪怕这对他而言一样的痛,但他对自己和对别人一样狠心。

  这样的人往往能够成就大事。就他们的同龄人来说,钟晏确实也已经成就了大事。

  今天他表现得如此正常,就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艾德里安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糟糕的回忆,他觉得,这就好像……自己又一次被这个人舍掉了。

  “哦,对了。”钟晏忽然说,“差点忘了,你下午交罚金,是吗?”

  “对。”艾德里安没有能忍住心里的负面情绪,语带嘲讽道,“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想跟你结婚,特意设了定时转账,绝对会在截止前交好。”

  最近几天艾德里安的态度有所缓和,这会儿突然就恶劣了起来,钟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把这个归结于他非常厌恶和自己结婚这件事。

  钟晏打开自己的终端操作了几下,艾德里安的终端同步想起了提示音,他打开刚收到的消息,只见抬头写着:离婚类罚金数额变更通知。

  “我点了拒绝。”钟晏说,“我知道你不在乎那几十万,能省一点是一点吧,何必把钱砸给‘蝶’呢。单倍罚金是八万多,等会儿我先从我这边交四万,你交剩下一半。”

  “不用,那四万就当我捐给‘标本’的。”

  钟晏顿了顿,“反正你也要改转账金额,还是一人一半吧。”

  “你现在倒是挺客气的。”艾德里安没有领这个情,“当初早点这样哪来这么多事。”

  “我当时没有想要这么快开始推进计划,本来想着回去了再做谋划的,前几天不是……你那个事,正巧赶上了,我觉得时机还行,就提前了。”

  “什么叫我那个事?”艾德里安不满道,“那是我一个人的事吗,我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吗?”

  “行了。”钟晏归置好了两个箱子,“走吧。”

  他拉着行李箱往门的方向走,艾德里安搬起扫地机器人的箱子,两人一前一后,眼看钟晏已经出了房子的门,但他没有要回头看一眼这个他住了半个月的复式楼的意思。

  “钟晏。”艾德里安在门里面叫住他。

  钟晏侧过脸问:“什么?”

  “昨天……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艾德里安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像个被别人睡了来讨说法的纯情处男,虽然昨夜之前他确实是。

  可是钟晏明明也是啊!他怎么可以完全不在乎?

  钟晏垂下眼帘,“不是说好,天亮之后不提了吗?”

  “就这一次。”艾德里安坚持道,“等我出了这扇门,我们就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也许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钟晏闭上眼,对于他来说,昨夜意味着什么呢?

  从命运之神那里偷来的一段纵情时光,层层上锁后珍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私家回忆,他或辉煌或潦倒的后半生里,再也不可能拥有的灵肉欢愉。

  他睁开眼,弯唇笑了笑,“……没有意义。走吧,你的人在外面等了吧。”

  一直到抵达白盾星,艾德里安也不知道,钟晏所说的没有意义,是指“讨论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没有意义,还是……这件事本身没有意义。

  他也没有机会再问了。

  小型飞行器直接停在了最高议院的远途飞船里面,他们一下来,因特伦就迎了上来,照例与艾德里安一番官腔客套。

  艾德里安点头,不温不火地说:“一路平安。你的兔子要掉下来了。”

  “我……什么?”因特伦摸不着头脑地问,然后他才发现后面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钟晏的肩膀上居然趴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刚才因为站的角度问题,他没有看见。小兔子半个身子已经滑下了钟晏的肩膀,因为太轻,钟晏也没有发觉,现在艾德里安提了一句,他赶紧一手把熟睡的幼兔从肩上捞了下来,护在手心里。

  因特伦震惊地说:“这……是亚特指挥官救下来的那只兔子吗?”

  “不是,那只已经红烧了。”艾德里安面无表情地说。

  “就是这只。”钟晏丝毫没受他的影响,“一会儿吩咐下去,把那个方形的箱子拆开,里面的东西除了被子都拿出来,然后把兔子放进去。”

  他说着把手上的兔子塞给了因特伦,因特伦手忙脚乱地接了。

  艾德里安的卫兵走了过来,向他附耳说了句什么。

  “知道了。”艾德里安说,“马上。”

  钟晏不由心生疑惑。今天艾德里安穿着便装。这很正常,除了那天参加校庆,他就没见艾德里安穿正装,可是艾德里安的卫兵刚才在家门口接他们的时候,分明穿着军装制服,现在却也换成了便装。

  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不方便穿制服吗?

  “那老头子已经在你们飞船上了。”艾德里安最后交代道,“他不太老实,用了点药,可能两个小时会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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