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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肌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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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能够认字之后,林怀瑾便开始一一习读家中的书籍,偶然看到林正则的批注,他都欣喜异常,如获珍宝的阅读。

只是年岁渐大,通过学堂先生的教导明理后,他渐渐发现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林正则留下的书籍中,关于书中个人解读的地方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个人抒发心情之语,字里行间之中满是对权势的欲望,且十分漠然,对于歌颂忠君、孝道等大义之文章中,更是满满的鄙夷之意。

这与林怀瑾当时学习的东西都是相悖的,他甚至因好奇问了学堂的先生,当先生听到书上父亲的言论时,大大的斥责了他的愚钝与无知。

怀疑从此开始。

等林怀瑾成长之后,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认知,自然明白书中父亲的话语是不正确的,可他到底没有见过真人,心中依旧对父亲存有向往,直到去了京城,被忘恩负义的林正则赶出府,甚至几次差点被杀死,彻底让他认清了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无耻小人!

因此对于林正则的所作所为,如今的他并不会太过惊讶,至于失望,也早已体会。

而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母亲与小妹,尤其是经历了林琅差点身死的大病,蕙娘中了剧毒后,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她们脱离林府,然而时机未到,到底以什么办法顺利脱身,一时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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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琅明澈又疑惑的目光中,林怀瑾不愿将这些阴暗的事情说出,“没什么,当务之急是一定要离开这里。”

林琅同意,她已经听说了常姨娘与林如云的下场,对于他们一死一面容毁败并不同情,路是自己选的,她们当初既然要杀自己与母亲的性命,那么有此结局也是顺应天道,她心中只有快慰,绝不会可怜她们。

尤其是林如云,在那个前世的梦境中,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如今又设计如此可怕的计谋来害她,林琅怎会心慈手软,不斩尽杀绝已是良善了。

不过她最担忧的,是和林怀瑾一样,想要尽快离开林府这个吃人的牢笼。

谁料林怀瑾看了她一样,突然说:“不过如今你正处风口浪尖,现在离开并非最好时机。”

“啊?”林琅有点懵,“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林怀瑾点点头,“也是,如今你在府中,消息不会传的这么快,端王给你送一只鸟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

林琅心口一跳,抿着唇沉默下来,没想到沈连卿的东西刚送来,外面就有了传言,甚至自己的哥哥都知道。

“端王是京中人人关注之人,他有什么动向自然全京都知晓,如今他招摇的送了个东西给你,虽不珍贵,但意义非凡,碍于他在,想来父亲暂时不会再为难你与母亲,只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但我还有问问你,蓁蓁,对于端王你到底怎么想?”

林琅低着脑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什么……我怎么想?”

林怀瑾声音冷淡,含着浓浓的严肃,“蓁蓁,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离开这里,你想当端王妃也是不可能的。”

林琅的脑子一震,瞬间全身僵硬了。

这些话,从前她也是听过的,只是如今陷得越深,在听闻时,心痛的难以自拔,尤其是来自于至亲之人,正因为如此,才知道这话中的真实与残酷。

“我明白了。”林琅轻声开口。

哥哥是在提醒她,那人距离她天遥地远,再走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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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监。

身形单薄的少年走入殿内,“师傅。”

司镜盘坐在蒲团之上,并未回头,便知来人是自己的徒弟明心,她的声音凉凉的,“何事?”

明心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师傅近日频频出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我能否帮助师傅?”

原来是这样,这些日子她去林府的确冷落了他,连每三日一次的教导都耽搁了两次,明心的父母亲眷全部都被斩杀,可以说在世上自己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年岁还小,对她所有眷恋是正常的,这样的心情司镜也曾有过。

她冷漠如冰的神色缓了缓,淡声问:“只是去帮一位友人的忙,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无须挂心。”

友人?

明心问:“是上次来道观的那位林小姐?”

“是。”

明心沉默了片刻,“她家中发生了什么吗?”

一想到林琅与她母亲身上的毒与奇异病症,司镜不禁心底一寒,只是更让她在意的,是明心的态度,据她所知,明心对于他人的事并不会太过关心,而他主动问起这个,应该是因为她说去林府帮忙令他误会了。

司镜依旧背对着他,冷声发问:“明心,你还忘不了家中之事吗?”

少年沉默半响,终究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师傅,暗恨压抑的低声道:“灭族之恨,不敢忘记。”

“从你进奉天监的第一日就该和你曾经的名字一样都忘记掉。”

“我做不到。”明心的脸阴沉下来,眼里的恨几乎使里面发出淡红,“师傅,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抓走,我的母亲、妹妹一直在哭,每夜我都能听到她们的哭声,我忘不了。”

这样灭族之恨,冤屈之恨,他怎敢忘记!

少年心中充斥着恨意与不甘,哪怕知道会受到惩罚,也依旧不掩饰自己满腔之恨。

在他心中,司镜是唯一关心他,照顾他的师傅,所以他不愿意欺骗,然而更可悲的是,他的师傅不会理解他的痛苦。

谁料,司镜突然说了句:“我曾经亲眼看着我的父母死去。”

她语气冷淡,好似平常检查明心进度一般的说着,再把这段背一遍。

明心身形一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您说什么?”

司镜沉默了一会儿,明心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催促,在他快等不及了的时候,司镜终于开口:“我父亲因写了一首诗词被同僚状告,而后下狱,他为明志便以死证明,我母亲之后随父亲而去,当时我家中败落——”

明心迫不及待的说了声:“您就也来了奉天监?”

出其意外,司镜缓缓摇头,“自然没有,后来我被一户人家领养,我的养父是一个嗜酒之人,每次他喝醉时,便会打我的养母,在我来了之后,被打的人便成了我,正是因为这个,我的养母才主动将我带回她的家中。”

明心狠狠地愣住了,他万万没能想到,自己的师傅会有这样一番身世,似乎从前,师傅也是一个官家之女,可最后父母死去,她竟然沦落成被打泄愤的对象。

明心觉得难受极了,可他又觉得矛盾,既然师傅的父母是被冤枉的,又被养父母虐待,她是怎么来的奉天监呢?

他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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