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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戾气重_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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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要求真是——

  苏长越眉心微起一点波澜,先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什么?”

  “就是你一开口,姨娘和妹妹都吓住了的那样。”

  虽然加了解释,听上去仍然很古怪,不过苏长越还是宽容地满足了她。

  他的表情其实没怎么变动,因他表情幅度原本就不大,主要在眼神上,眼波一动间,扫过来的目光一下变得漠然,如看陌生人一般,间杂一点挑剔和不耐,因他本身出色的相貌,这种挑剔和不耐会因对比而放大,令被看的人如被睥睨。

  珠华心脏一缩——

  苏长越这眼神如昙花一现,已经收去,暖意重新铺回眼底:“那有什么好看的?有时候姨娘和妹妹会为一些小事纠缠,我好言说了不听,没空总和她们断官司,才只有强硬一点了。”

  他一个大男人,夹在三个女人里面——哦,现在是四个了,要是挨个都讲道理慢慢来,那确实理不清,也太为难他,毕竟他本职不是管家。

  珠华把屏住的那口气吐出来——还真有点吓人。

  幸亏不是真这么看她,她还是喜欢温柔的。

  不过很有用啊。

  她回忆着刚才苏长越的眼神,转动着自己的眼珠,试图学起来,以后不想跟人打嘴上官司的时候,可以一个眼风扫过去,让对手闭嘴。

  她眼珠转了两圈的时候,苏长越终于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了,一下忍俊不禁,去捏她的脸:“你想什么呢,珠儿,别费劲了,你真想练,起码过几年再说罢。”

  “我这不是无聊嘛——”珠华一边辩解一边躲,“憋捏了,痛。”

  苏长越并没使劲,不过听她叫痛,还是放开了手,凑近了看看,顺便亲一口:“不痛了。”

  然后他想起什么似地,把她拉回桌边坐下,道:“船上确实无聊,要么我教你画画玩吧?”

  珠华眼一亮:“好啊!”

  到京城起码有一个月的水路,天天窝在船舱里也太无趣,能找个正经消遣再好不过了。

  于是苏长越去找了笔墨来,真的开始从头教起她画画来了,他这几年功夫全用在了读书制艺上,杂务全丢下了,有些手生,不过即便如此,教珠华也足够用了。

  待船行到通州时,珠华堪堪可以独立画出人生中的第一幅完整大作——这个进度当然算慢的,不过新婚夫妻嘛,手把手教学画,功夫几分在画上,几分在画外,是心照神知的事。

  船在通州顺利靠岸,朱家绸缎行的伙计们忙碌地卸着货的时候,另一艘船差不多在同时抵达了金陵。

  张家管家李全,怀抱着一个看上去大约两三岁左右的幼儿下了船,风尘仆仆地踏上了金陵的土地。

☆、第122章

  李全归家,所到之处皆引起阵阵注目。

  李大管家不稀奇,奇的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幼儿。

  幼儿裹在件不怎么合身的褐色小僧袍里,赤着脚,头顶圆滚滚光溜溜,没有一根头发,打眼一看,竟俨然是个小小和尚的模样。

  碰见有人看他,幼儿也看回去,只是目光呆愣愣的,眼珠都不怎么转动,不似一般孩子灵活。

  下仆们窃窃私语,皆以为是李大管家遗在外面的私生孩儿,连在书房门口看守的福松见着亲爹都愣了,脱口道:“爹,娘知道吗?”

  “滚你的!”

  李全毫不留情地啐儿子一口,才问他,“老爷下衙回来了吗?”

  福松不停瞄那幼儿,嘴上道:“回来了,在书房里呢。”

  “那我去给老爷交差,你在外头把门守好了,不许一个人近前!”

  福松抽一口凉气——原来不是他爹的,是他们老爷的?

  他忙点头不迭,小跑下阶去叉腰站好,脑子里左一个右一个地开始回忆起听过的那些风流话本故事。

  **

  李全去安陆,除了帮忙操办结亲事宜外,同时还负有另一个使命,那就是随后就近转道去往应城,在老家替张推官寻摸过继子嗣的人选。

  这件事秘密之极,李全连儿子都没告诉,应城的张家族人们自然更不可能听到一点风声,李全得以不受误导干扰,默默在应城寻访了半个月,顺利地选定了目标。

  不过此刻,张推官见到李全不负所托带回来的孩子,却是先微愕了一下:“……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这个模样?”

  “老爷,这说来话长——”

  “你坐下说,把孩子给我。”

  李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带着个离开亲生父母的孩子,肯定累得不轻,张推官反应过来,忙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他多少年没有抱过如此幼小的孩子,有点紧张,怕孩子怕生哭闹起来。

  幼儿却极乖,软乎乎叫他抱过来,一下也没挣扎,不声不响。

  张推官抱到怀里才发现,这孩子脸上看着正常,其实身上极瘦,胳膊腿细得不行,原来掩在过大的僧袍里没显出来,这一移动就露出来了。抱着也几乎是轻飘飘的,全无一般孩童那种很敦实的肉乎感,他身上仅有的一点肉,大约全长脸上去了。

  正常人都看不得孩子这样,何况张推官多年无子的,当下心里就发酸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回了太师椅里,料着其中必有故事,抬眼看了李全,等他说来。

  “老爷,我奉老爷的令,先掩了来历在应城私下各处打听……”

  应城是个小县城,丁亩不旺,许多人家联络有亲,七拐八绕,总能扯上点关系,在这样的小地方打听消息,并不烦难,不上半个月,李全就把张家那些或远或近的族人们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其中就包括了这幼儿的身世。

  “老爷可还记得您的二堂伯父?”

  张推官沉思了一下:“记得。”

  不过是比较远的亲戚了,张推官举业有成,早便离乡,多年来在各地辗转,和这位二堂伯父家几乎再无来往,所以需要想一下才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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