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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戾气重_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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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越道:“什么?”

  珠华便把隔壁吴大人要外放的事说了,然后问道:“你可知道吗?”

  苏长越系着衣带,摇头:“不知,大约是才下的任命,我等会过去问一问,吴大人和我家做了这些年邻居,虽则相交不多,不过两家一向和气,他要外放,想必临行前会宴一宴客。”

  珠华细想了一下,明白这“相交不多”是所为何来了——吴大人中进士不多久就回了老家守孝,一守六年,到终于能做官,苏家又出了事,所以虽然紧邻,真正来往的时间却没有多少。

  不过只要没红过脸就好办。珠华接着道:“梁大娘还说,吴大人的年事摆在那里,以后不打算再回京来,所以连房子都预备卖了。”

  苏长越的动作顿了顿,在灯下望过来:“珠儿,你是想——把他家的房子买过来,留着光哥儿考完童试进京来住?”

  珠华一下笑眯眯了,挨过去替他整理下摆:“苏哥哥,你真是闻一知十,我就是这个意思。小孩子长的快,光哥儿年纪看着不大,不上几年也就长成该娶亲了,与其到时候再到处去现买房子,如今有合巧的,不如趁便定下。”

  吴家的房子别的在其次,难得一个近字,当初说是让叶明光来和她一起住,苏长越也一直很赞成,但实际操作起来,终究有不便之处。

  孩子渐渐长大,哪怕和亲爹娘住在一处都不自在,何况住姐夫家,又还有苏婉苏娟两个;各分门户就省事清静多了,抬脚就到的距离,又不怕叶明光没人照顾,或是独居孤单。

  苏长越想一想也觉得不错,叶明光是叶家独苗,将来需要顶门立户,早一点立起门户没什么不好,有自己帮忙看着,也不怕出差错。

  就道:“好,我去探一探吴大人的意思。”

  珠华反有点发愣:“现在就去?”太雷厉风行了罢。

  苏长越道:“我知道了吴大人要外放,本该去贺两句的,你在家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哦。”

  珠华目送他出去,不知能不能成,忐忑地自己在屋里踱步。

  踱一会小荷进来了,把苏长越先换下的衣服收出去,预备着明日洗了晒,一拿起咦了一声:“大爷这腋下怎么破了?”

  珠华听到了过去看,果见苏长越的官服腋下绽了线,破了一处。

  珠华不由纳闷,同小荷道:“官家的衣裳,朝廷体面,质量不会这么差罢?”

  苏长越总共上值也没多久,且是文官,正常穿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坏啊。

  小荷猜测:“难道雨天路滑,大爷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或是勾到哪家的招幡扯破了?”

  珠华上手摸了摸,摇头:“不对,这里是干的。”

  被雨打湿的主要是下摆那一块。

  两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珠华看着那个裂口,想到苏长越穿件破衣裳回了家,没来由觉得好笑起来:“难道大爷和谁打架了不成?”

☆、第140章

  苏长越去了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吴家在收拾东西本就忙乱,先前忽然落了一场雨,他家忙着把摊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回收,就更乱了,苏长越不便久留,把该说的话说过就告辞走了回来。

  “吴大人很好说话,他言道,本就预备要卖,他找中人寻买家费时费力,还要再被中人抽去一笔,我家既有意,能卖与我们最好不过了,价钱都情愿让些。”

  珠华忘了官服破损的事,忙道:“你价都谈好了?多少银两?”

  “吴大人出价一千二百两,若可以成交,明日就能去办契纸手续,只是他要再收拾几日,鸿胪寺那边的公事也需要交割一下,大约到七月初可以成行搬走。”

  珠华不大清楚京城房价,不过以金陵比对,似乎尚算合理,便询问他:“你觉得呢?可以买吗?”

  苏长越点头:“若要还,应该可以再还下来一些,不过这个价本身很公道了,依我的意思,不如直接答应下来。”

  珠华对他信任无比,当即拍板:“好,那就买!”

  想到给叶明光置了个小家,趁他考试的这几个月,她可以慢慢替他布置好了,等他来了直接就可以住进去,从此叶家的门楣正式重新立起来,珠华十分开心,乐呵呵地吃过了晚饭,洗浴后,躺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扳手指算:“六月底了,光哥儿的县试应该考过了,不知成绩怎么样,府试又什么时候考,今年底前能不能上京。”

  她这个念头刚一转完,顺带着又操上别的心了,“舅舅说是要调任,不知有确实消息下来了没有,要是在光哥儿考完之前就调走,倒是一桩麻烦事了。”

  苏长越听她念念有词,温和道:“不用担心,假如出现这种情况,舅舅肯定会想法把光哥儿安顿好了的,我记得你有个表姐不是嫁给了应天知府家的长公子吗?托她照料一段时间,应该不算为难。”

  珠华被点醒,放心了:“对呀,还有我二表姐呢。我明天去和吴家把契定了,就回来写信,把买了房的事告诉舅舅,他这下该不会反对我把光哥儿接过来了。”

  苏长越白日都要上值,他这阵子跟着学士修实录,还特别忙,回来得都晚,能抽个空赶巧替她把价谈了就不错了,真到执行买卖手续的这些步骤肯定得她自己来了。

  想好了明天要做的事,珠华很充足地倒头要睡,眼都快合上了,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我差点忘了,你的衣裳怎么回事?我才瞧见破了道口子。”

  她说着转头,夜色里看不清苏长越的表情,凭直觉感觉他似乎是默了一下。

  这反应——不大对啊?

  珠华撑起手肘来,眯着眼睛凑到苏长越的脸面前去打量他,松松挽就的辫子滑落下来,落到他的颈项间。

  “苏哥哥,你不会和人打架了吧?你们翰林院是文翰之林呀,不但动口动笔,难道还动手?”

  她口气戏谑含笑,所以这么轻松,主要是苏长越回来后,一切言语行动如常,很显然就算他真和谁发生了冲突,他也不是吃亏的那个。

  她的长辫微凉,落在颈间带着馨香,有种很奇妙的轻盈又挠动人心的重量,苏长越缓缓道:“没有,只是起了一点口角。”

  还真有事?

  珠华很感兴趣,她能接触到的都以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为主,很需要来点不一样的。拜黄昏时那场雨所赐,现在空气还凉爽着,两个人挨着也不腻,她手肘支在席子上有点痛,索性换了下姿势,架到他胸膛上,托着下巴催他:“怎么了?说说。”

  苏长越又默了一下,她这个姿势辫子倒是不扫着他了,然而先前那种微酥的触感仍在,她小半个身子的重量且又软糯地压了上来——这种时候要找着他聊天?

  “——我前几日同你说过,秦学士现在修先帝实录,命我打打下手,我们这一科的状元和榜眼也被别的学士带着,可以一同习学;探花落了单,没能跻身进来,便怨上我了,找着我争执了几句。”

  科考第一第二第四都能刷这个资历,探花反刷不了,倒怪不得他不服。文人虽以修身养德为要,然而也有相轻一面,真掐起来,一点也不逊与武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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