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到模范夫夫在闹分手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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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平时,如此年轻便进阶元婴必然会造成猜疑与轰动,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一众修士更为关注的,却似乎是赵涵这个身份。

作为年度最热门八卦,玄钺与萧铭之间的一连串变故,绝对是众位修者在枯燥无聊的修真生活中难得一见的全民类娱乐消遣。就算那些对传言不感兴趣的修者,也大多能够在与道友间的闲谈中探知一二。

从萧铭“被掳”,峰主怒拆房;到道侣相见不相识,萧铭伪装潜逃却被峰主捅了个半死;从萧铭再次逃走,峰主化神大典宣布关系破裂;到峰主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赵涵,怒斩璇玑门元婴真君……这一系列过程可谓一波三折,扑朔迷离,众人刚刚结合“事实”脑补出其中经过,便被下一次波折打了脸,于是越发想要知道此间真相。

如今,萧铭与赵涵乃是同一人的传言终于为这次没头没尾的道侣决裂画上了句号,而掌握第一手资料的洛水宗众长老们猜测的可能,也成为修真界诸人最为认同的观点。

为了对抗妖族,人修众派云集,在庆功的同时,这场“年度最热八卦”也像是辐射般迅速蔓延开来,就连儒、佛、魔这些远离修真界、消息闭塞的修者都免不了听了一耳朵,顿时被接连刷新了三观。

于是,当萧铭被玄钺带着,以功臣身份和诸道领头人相见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这群老不休谨慎而热烈的围观了——别以为你们装得一本正经,他就感觉不出那些暗搓搓打量的好奇眼神!

所幸萧铭的脸皮向来厚实,尽管心中愤然纠结,面上也不动声色,相当恭谨地行了个弟子礼。

佛道方丈笑得一脸慈和亲切,拨弄着佛珠回了一礼;身着士袍儒巾的儒道魁首也微微颔首,夸赞了一句“此子不凡”。只有新上任的魔道至尊慵懒地靠在那里,毫无表示,淬了毒般的眼神直直戳着萧铭,其内蕴含着深重的、他无法读懂的含义,让萧铭本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魔道至尊的长相并不是无可挑剔的精致或俊美,但其周身气质却格外地吸引人——那是一种危险地令人不敢靠近,却又欲罢不能的魔魅般的魅力。

魔、道原本就水火不容,萧铭也并不意外自己不得魔尊待见,只是那种仿佛将他浑身上下的衣服扒掉、一寸一寸的舔舐般的审视,却让他格外难以忍受。下意识地稍稍挪动脚步,萧铭刚想要闪避,便发现玄钺也在同时有了动作,配合萧铭将他与魔尊隔开。

瞬时间,魔尊的眼神又冷冽了几分,被纤长手指捏着的酒杯微微变形,溢出的红色液体淌了满手。魔尊微一眯眼,随手把变形的酒杯扔掉,抬手、伸舌,缓缓将手上的酒液舔入口中。腥红的舌尖舔过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状若调。情,而视线却依旧围着萧铭和玄钺打转,没有移开分毫。

这般作态,让洛水宗等正道魁首尽皆蹙眉,所幸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合作,他们也知道这位魔尊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尽管心里如何不满厌恶,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只要他安安分分,不惹是生非。

被魔尊的视线重点照顾过的萧铭在心中为对方打了个大大的“蛇精病”标签,在被诸位长辈嘉奖过后便退了下去。至于接下来的善后、“分赃”问题就没有萧铭这样的小辈什么事了,而有资格参加的玄钺则对此毫无兴趣。

两人离开那些大人物会盟的场所,萧铭微微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朝后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玄钺也随之停住,微露疑惑:“怎么了?”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我似乎忽略了什么……却没有任何头绪。”萧铭摇了摇头,语气迟疑。

“那便无需多想。”玄钺牵住萧铭的手,安抚般握了握。

萧铭笑着点头,沉吟片刻,又突然问道:“那魔尊你是否了解?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极怪。”

“他那人素来如此。”玄钺显然不想多谈这个魔尊乐情,原本温和的语气顿时冷淡下来,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他对我杀意极重,你是我的道侣,大约便也牵连了你。”

萧铭接受了这样的说辞,虽然他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是想要杀他,但其中的恶意却并不在杀意之下。

引着玄钺说了些关于魔尊的事情,萧铭也算是对这位新上任的魔尊有了些许了解——如果他没有记错,在妖界入侵前夕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恶意,十有八。九也与这魔尊有关。而且比起当初,这股恶意要更加强烈,似乎隐忍压抑到马上要趋近于临界点那般。

思考着关于魔尊的事情,萧铭对玄钺的回应也有一搭无一搭起来。发现萧铭心不在焉,玄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随他走向天玄派驻地。

刚一接近天玄派,两人的行踪便被守门的弟子通禀了进去,天玄派掌门及长老迅速迎了出来,看到去除赵涵伪装的萧铭,又是感慨又是担忧。

稍稍讲了讲身处妖族的经历,又惋惜悼念了一下“失踪”的陆天羽,天玄派掌门在叙旧之后,迟疑地看了看玄钺:“既然恢复了萧铭的身份,那你今后……”

萧铭沉默片刻,尚未回答,便察觉玄钺握着他的手一紧:“你去哪,我便去哪。”

见玄钺这幅生怕再次被自己丢下的模样,萧铭越发无奈。虽然他对天玄派有些情谊,但却着实比不上玄钺,要是选择的话,大概只能选择有玄钺在的洛水宗。至于将玄钺带去天玄派,萧铭更是没有考虑,一来洛水宗掌门肯定不会同意,二来天玄派庙小,也容不下玄钺这尊大佛。

——玄钺已然化神,无论是了悟剑道还是需求的灵力,都绝不是天玄派这样一个三等宗门所能够供得起的。

没怎么犹豫,萧铭便做出了决定:“抱歉,掌门,此后……我大约要在洛水宗落脚了。”

玄钺眼睛一亮,嘴角轻轻勾起,显然心情愉快,而天玄派掌门对此也早有准备,并不算如何失望:“你与峰主既为道侣,理应如此。”

“掌门放心,即使我身处洛水宗,也是天玄派的人,倘若有任何需要,便传讯给我,我自当尽我所能——至于长老的位置,也要给我留着才好。”萧铭知道天玄派掌门在担心什么,也并不吝啬自己的承诺。他先前既然表示会庇护天玄派,便不会在对方反悔前食言。

萧铭虽然与玄钺结为道侣,又在洛水宗生活了近百年,却并未拜过洛水宗的山门,算不上真正的洛水宗弟子。毕竟,当年他与玄钺的结合被洛水宗上下排斥,尽管碍于玄钺的坚持最终结为道侣,却并未真正被洛水宗接纳,拜入洛水宗门下。后来萧铭逐渐在洛水宗站稳脚跟,众人习惯了他的存在,也完全忘了这一茬,而萧铭本人则因为一些忌惮,故意没有开口提及。

直到他化身赵涵,拜入天玄派门下,这才算是真正有了跟脚,脱离了散修的身份——大约也是命运使然,萧铭注定与天玄派有缘,而非洛水宗。毕竟修真界道统严格,一人不侍二宗,萧铭问心无愧,洛水宗也无法为此指责于他。

自从了解到萧铭与玄钺的道侣关系,天玄派掌门便没有打算能够将萧铭留一辈子,如今得到对方承诺,表示愿意继续庇护天玄派,掌门也就心满意足了。

萧铭愿意担任天玄派的长老,便意味着他会承担长老的责任,就算在洛水宗久居,也是天玄派的一份子。这样一来,天玄派便与洛水宗是名副其实的姻亲关系了——况且还是洛水宗的招牌、化神期大能玄钺峰主的姻亲。

天玄派掌门眨了眨眼,理清关系后不由自主喜笑颜开。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失了萧铭这个元婴期的靠山,如今不仅靠山没跑,还拉上了两座更大的靠山,这下修真界还有谁胆敢招惹他们天玄派?!

得偿所愿的天玄派掌门欢欢喜喜地将自家长老送去了洛水宗,而回到洛水宗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祭拜玄钺的师父。

虽然在师兄弟中行二,但玄钶却是这次的主祭,大师兄玄铮、师弟玄钺分居其左右,萧铭则站在玄钺的侧后方。

一向嬉皮笑脸的玄钶此时此刻却格外严肃沉默,他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其余人也随之拜倒,执弟子礼。

萧铭默默看着玄钶割开赤翼鸟的颈部血管,在洒下的温热鲜血中虔诚忏悔、双目含泪,不由想起自己当年与玄钺结为道侣、共同祭拜其师时的场景。

当时玄钺被蛊虫所制、身不由己,而他心中更无半点尊重,只想着尽早结束。那时并不觉得有何不对,而如今当萧铭真心实意想与玄钺在一起,便发觉曾经的所作所为混账至极。

玄钶结束了祷祝,再次磕头后站起身来,萧铭则伸手牵住玄钺的袖摆,看向玄铮与玄钶,轻声说道:“我想与玄钺一同祭拜先师。”

玄钶神色诧异,而玄铮看着两人,微微明悟,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历经波折重新和好,理应如此。相信师父见你们如此和睦,必当欢喜。”

萧铭苦笑了一下,心中极为心虚。倘若玄钺的师父泉下有知,便必然知道他们上次祭拜的不诚,一定不会喜欢他这个害了自家弟子的恶人。

比起心中有鬼的萧铭,心思坦荡的玄钺则只有欢喜——他知道萧铭如此提议是为了什么,并为此感到由衷地甜蜜、安心。

一扫先前想起师父临终前场景的沉郁,玄钺牵起萧铭的手,并肩走到最前方,双双跪下,如百年前的结契仪式那般,认认真真地重新来了一遍——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祭告先师。

萧铭随着玄钺动作,脑中全无杂念,他并不后悔自己曾经的敷衍了事,但如今却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对情之一字仍旧存疑,也不知自己与玄钺能够并肩走多久、走到哪一步,但倘若玄钺不弃,他便不离。

重新祭拜过后,萧铭与玄钺之间的气氛越发温馨无间,玄铮笑意盈盈,对此乐见其成,而玄钶则撇了撇嘴,表示自己根本没眼看。

不去理会那对久别胜新婚的道侣,玄钶走向血泊中的赤翼鸟,本打算替其收尸,却发现对方竟然气息未绝。

“不愧是生机最强的赤翼鸟,血都快要被放干了,竟然还没有死。”玄钶看着赤翼鸟,表情复杂。先前他以赤翼鸟血祭时毫不迟疑,如今血祭完成,仇恨消弭、卸下了心头重担,对于自己未死的仇人便有些棘手了。

玄钶与赤王当真有过一段深刻的情谊——尽管只是他单方面的——不然也不会愿意冒大不韪,将对方放出禁地。时至今日,那一段把酒言欢的日子仍旧印在玄钶的脑海中,无法抹去,当化解了仇怨后,便越发清晰了起来。

见自家二师弟迟疑,玄铮沉吟片刻,在他肩上拍了拍:“既然这赤王未死,大约也是他的造化了,我们将他封印在此处,为师父守灵吧。反正他修为全失,又如此虚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玄钶微微合眼:“全听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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