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雷泽很肯定的出声应道，“我想了一下，然后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大概的排查，接着就已经有了头绪。”
“那个纯血种是谁？！”第五时封连忙就出声追问起来。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要是知道了初拥你的那个纯血种，你打算怎么做？”雷泽并没有就这样告诉第五时封，而是先这样试探性的问了第五时封。
“怎么？你还怕我能杀了那个纯血种不成？”第五时封也没有正面回答雷泽的问题，反倒是不答反问起来了。
“嗯，我的确担心你会一个气不过就动手想要杀了他。”雷泽老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不认为你能杀得了他就是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第五时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血族的事实，但我不否认这是那个纯血种救了我一命的结果。如果不是那个纯血种让我变成了完全体血族的话，我现在也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更加不可能知道原来我的弟弟时修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血族猎人，并且还开枝散叶留下了那么多优秀的后代……”
看着第五时封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堆，雷泽顿了半晌才开口回道：“所以你的心里还是感激对方给了你漫长生命，让你亲眼见证到了你原本看不到的未来。”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纯血种给了我后续的生命，才能让我见证到这些奇迹，甚至连凌恩的孩子都见到面了。”第五时封完全没有否认这些事实，“说真心话，如果能让我亲眼见到那个纯血种的话，不管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意图，我还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
陷入了短暂沉默之中的雷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第五时封的言行举止，直到确定了第五时封并没有在说谎以后，他才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他很快就当着第五时封的面而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下一秒钟，一个黑影就迅速飞蹿了过来。
然后霍尔列夫就非常准时的出现在了雷泽的跟前，并且不忘礼数的赶紧单膝跪地，说道：“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雷泽默默的看着单膝跪地在自己跟前的霍尔列夫就像是完全不曾看到过第五时封一样，压根没把第五时封放在眼里的模样，倒也觉得自己的这位近侍仆人当真是太过刻板老实了。
“殿下？”原本低着头的霍尔列夫察觉到雷泽的态度有些奇怪，便不禁微微抬头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雷泽，然后就发现雷泽正用非常犀利的眼神直盯着自己，就跟之前在第五明越所在的房间里那样，好像是要直接看穿他一样的可怕眼神。
而站在一旁的第五时封看到雷泽这样盯着霍尔列夫，当下也是不明白这对主仆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忍不住开口出声说道：“雷泽，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纯血种对我进行了初拥仪式么？你现在把霍尔列夫叫过来是想干什么？”
听到第五时封的话，单膝跪地的霍尔列夫很快就变了脸色，而他的一双眼眸顿时也不敢直视着雷泽，而是心虚的把视线给撇开了。
看到霍尔列夫的这个反应，雷泽就此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果然没错，于是他很快就转而对第五时封说道：“第五时封，你忘了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对你进行初拥仪式的是拥有王族血统的纯血种么？”
“对啊……没错，你是这么说了。”第五时封先是这样愣愣的回复了雷泽的话，随后才一个激灵的反应过来——他的眼前现在就有两个拥有王族血统的纯血种，其中的雷泽不可能是对他进行初拥仪式的纯血种，那么剩下的霍尔列夫……
“难道……”想到了这个关键的第五时封很快就非常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是霍尔列夫……？”
事到如今，霍尔列夫也已经知道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已经瞒不住雷泽了，便只好重新低下头开口说道：“殿下，我知道自己不该擅自做出这种决定，你要进行什么样的处罚，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听到霍尔列夫这么说，毫无疑问，他已经间接承认了，千年之前对奄奄一息失去意识的第五时封进行了初拥仪式的纯血种就是他。
第160章 先正视自己的内心
面对霍尔列夫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处罚的认命模样, 雷泽还没来得及出声, 一旁的第五时封就禁不住满脸诧异走到霍尔列夫身边，然后直接弯腰伸手过去揪住了霍尔列夫的衣领，接着再把霍尔列夫给用力的拉了起来。
“别把我当成不相关的人, 我才是当事人，你敢不敢对着我说话？！”咬牙切齿的第五时封毫不退缩的直视着被他揪着衣领的霍尔列夫, 一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体内的血族基因竟然是来自于霍尔列夫。
霍尔列夫那双没有任何动摇的血色瞳孔看出了第五时封眼眸里对这种事实所产生的抗拒, 很快就以冷酷的语气回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没料到霍尔列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第五时封更是吃惊到不由得松开了霍尔列夫的衣领。
霍尔列夫看到第五时封把自己的衣领给松开了以后，他立刻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就赶紧再次对着雷泽单膝跪地，然后以诚恳的语气对雷泽开口说道：“殿下, 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行为, 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您要是要处罚的话，只罚我就行了。”
雷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自己俯首称臣的霍尔列夫，顿了一下才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说道：“你以为这种事能够一直瞒下去？还是说你已经想着要是被发现的话, 就打算全部都由自己来承担, 借此彻底让第五时封置身事外？”
“殿下，一个人做事一人当, 第五时封是完全的不知情者，这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霍尔列夫非常认真的声明了这一点，“违反族规的是我，跟他没关系。”
“违反族规？！”第五时封没料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当场就不解的发出了疑问。
看着霍尔列夫的雷泽听到第五时封的声音, 很快就抬眼看向了有些不在状态的第五时封，淡定的解释道：“不然你以为霍尔列夫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冷淡？他只是想要袒护你而已，毕竟真要追究起我们凯雷蒂亚氏族的族规，你也不能幸免无罪。”
“这是怎么回事？！”第五时封赶忙好奇的追问起来，“族规是什么？！霍尔列夫又为什么要袒护我？！”
对于第五时封的这个疑惑，霍尔列夫并没有开口出声回应，而是把自己的头部垂得更低。
雷泽见状，倒也没有勉强霍尔列夫出声回答第五时封的话，难得自己开口耐心回答了第五时封的一些疑惑：“其实不单是我们凯雷蒂亚氏族，其他血族的氏族部落都有这么一条规定，那就是拥有王族血统的纯血种不可随意对人类进行初拥仪式。除非是得到氏族王权者的批准，或者是被选为初拥仪式的那个人类能够通过氏族亲王的层层考验，那样才能获得被初拥的资格。”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泽特地顿了一下，接着才以非常严肃的语气接道：“要是没有按照这些规矩流程来走，而是擅自作出决定和行动的话，那个拥有王族血统的纯血种必须要遭受可怕的惩罚。而被初拥的那个人类就算已经成功变成了完全体血族，也不可能会被同为一个氏族的血族所接纳，并且还会被公开处刑。”
“所以，第五时封，你现在明白霍尔列夫为什么会这样子了么？”雷泽说完这番话以后，还不忘对第五时封询问了这么一句。
听了雷泽所说的这些话，一向非常聪明的第五时封又岂会不懂这些缘由。
他这下子总算明白霍尔列夫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隐瞒着这件事，也明白了霍尔列夫为什么事已至此还要摆出跟他毫无关系的态度，原来一切都是想要把他摒弃在外，不想让他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
对第五时封说完那些话的雷泽也没有再对第五时封多说什么，转而重新看向默不作声的霍尔列夫那边，然后再度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霍尔列夫，就算你是我的近侍仆人，这样擅作主张就对人类进行初拥仪式，就当真不怕受到惩罚？”
一听雷泽说出这种试探性的话语，霍尔列夫不敢有任何迟疑，赶紧就出声回道：“殿下，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毫无怨言的一一接受，但是请不要波及到其他人。”
“你还真是固执，为了袒护第五时封，完全都不想为自己辩护求情一下？”雷泽认识霍尔列夫那么久了，其实也明白霍尔列夫就是这样的性格。
实际上，上任的凯雷蒂亚氏族王权者也曾经对雷泽说过，要不是雷泽太过优秀的话，个性非常沉稳的霍尔列夫就会是王权者之力所选中的主人。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雷泽的话，其实霍尔列夫就会是凯雷蒂亚氏族的王权者，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霍尔列夫着实是个非常勇敢的存在。
“我无话可说。”霍尔列夫明知道雷泽给了自己可以辩护求情的机会，但他还是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他知道，自己的确是违反了族规，那么受到相应的处罚也是应该的。
“霍尔列夫，你真的是个充满觉悟的家伙。”雷泽看到霍尔列夫一副坚决承担责任到底的态度，也没有继续拖延下去，而是非常干脆的说了起来，“如果你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那我也不用客气了。放心，看在你一千多年对我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会让你轻松一点。”
听到雷泽所说的话，霍尔列夫马上就出声回道：“感谢殿下念及主从之情，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惩罚，请殿下不要有任何顾忌。”
就在霍尔列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第五时封很快就感觉到了雷泽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变得充满了杀气。
于是顾不上多想其他的第五时封立即一个箭步移动过去，伸手挡在了单膝跪地的霍尔列夫面前，由此把雷泽跟霍尔列夫给隔开了。
“雷泽！你疯了？！他可是你的心腹大将！”第五时封的脸色有些糟糕，“就算是违反了那什么族规，你就不能念及主从的情分而既往不咎？！”
说到这里，第五时封转念一想又赶忙开口接道：“如果真要付出代价才能让这件事情过去的话，那你就惩罚我好了，就算杀了我也无妨！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霍尔列夫施舍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他总可以了？！”
“不行。”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