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谓温柔一刀。
当然颜如心自己是没有这种认知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华尔街中难得一见的老好人，她至今没发现比她更“慈悲为怀”的投行ed了。
能遇到她这么善良的对手，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全世界好吗？
但因为这两个称号听上去满潇洒的，所以她也没有提出强烈抗议。
嘿嘿~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大大滴误会就对了。
现在的罗伯特，便是被温柔一刀直接捅得吐血的人，他面色极黑地看着颜如心。
“所以你看，费莱德曼先生，我们还是有不少的地方可以合作吧。”颜如心和善地笑了笑。
“……你想要什么？”罗伯特有些僵硬地问道。
“嗯，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颜如心笑眯眯道，“我想以每股2美元的价格，收购顶峰娱乐25%的股份，总价大概在4500万美元，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不可能！我们的市场估值超过3亿，25%的股份至少需要7500万美元，我为什么要用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你？”罗伯特当即便拒绝道，并且态度十分强硬。
他的态度虽强硬，颜如心却不动声色。
顶峰的市场估值确实不低，但公司的债务高达10亿美元，这么重的负债足以让许多想要收购顶峰的投资人打退堂鼓。
而顶峰今年的几部电影，票房惨淡，现在又遇到了金融危机，就更是投资的寒冬了。
“啊，这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你看，美林那边如此急切，你也不想你们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吧？”颜如心循循善诱道，“要怎么让投资人对你有信心呢？你现在，仅仅需要召集股东，用还算合理的价格交易出一些股份，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是以美林的合作做饵，但颜如心心里其实有种预感。
——华尔街的几大投行在这次的次贷危机中，估计都不大撑得下去。
到了今年年末，全美国乃至全世界最牛的几大投行，美林、雷曼、贝尔斯登……甚至摩根、高盛还存不存在，都难以预测。
可能最后都一起破产了也不一定。
嘿嘿~
只是现在她在骗人嘛。
话还是要说到位的。
“合理的价格？我可不认为2美元有多么合理。”罗伯特不满道，“再说了，《暮光之城》即将上映，顶峰的市值在那之后，一定能大幅度增加，未来的市场预期这么好，你应该溢价收购才对，怎么可能反而低于市场价呢？”
“即将？看来费莱德曼先生对于这个时间副词的定义，同我有些不一样。”颜如心半分都不让，她道，“今天是5月25日，对我来说，12月2日可不能称之为‘即将’吧？
虽然，以我个人而言，对这种惊悚浪漫影片很看好，可是……想必你也知道，看好这部电影票房的人，并不大多呢~
再者……也许费莱德曼先生对现在投资界的形势还不大了解。华尔街不会再像前几年一般，有无数握着大笔现金的投资人到处撒钱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可是大家都想要收紧债务的时候呢。”
罗伯特听了她的一席话，神色晦暗不明。
颜如心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喝上一口鸡尾酒，等待着他的答复。
别看她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
原因在于，她对《暮光之城》的所有判断，都来自于天才安吉拉少女那无法言明的天赋。
虽然曾经，在少女的记忆中，这个天赋屡试不爽。
可是谁知道在她手上会不会起什么变化？
万一安吉拉少女的电影灵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灵验。
这超过4500万美元的交易，也许会是颜如心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败笔。
“呼……我会同帕特里克·沃斯伯格商量的。”半晌，罗伯特长吁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们可以约一个时间在圣莫妮卡的办公室见面。”
虽然罗伯特没有明说，但颜如心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他已经妥协了。
只差临门一脚！
“弗莱德曼先生，请相信我，这一定是你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颜如心微笑道，“不如就下周一吧？如何？”
“……可以。”罗伯特道。
☆、第013章
第二天是周日。
上午，颜如心出席了她自己的葬礼。
这真是个十分不寻常的体验。
平常人估计一辈子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刻吧？
所以颜如心蛮享受的。
葬礼在宁静安详的墓地举行，布置得简约而温馨。
因为是周日，虽然投行基本上全年无休，但是现场还是来了不少颜如心的同事，还有同她的朋友。
不过略有些遗憾的是，她没办法上去与他们寒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