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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_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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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亭又看到后面跟着的沈青崖, 略显诧异。沈青崖温和地与他见礼:“见过陆前辈。”

  “你们何时……”

  “子鹿是我朋友, 我与他一同出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孟七七说着,在陆云亭对面坐下。陈伯衍便站在他身侧,接过张庸亲自端来的茶水,给孟七七倒了杯茶。

  陆云亭便就此打住,记起正事来, 忙问了句:“张贤侄,令尊还未归家吗?”

  “家父确有要事,还请陆前辈再稍待片刻。”张庸面露难色,余光下意识地瞟向孟七七。

  孟七七便道:“陆兄你着什么急啊,这张家的茶是早春刚摘的,味道妙得很,你不尝尝?”

  喝茶?可陆云亭已经喝了整整两杯茶了,他象征性地又抿了一口,又听孟七七问:“陆兄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做什么?”

  陆云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孟七七,说他与金满一般奸诈又狂妄,可他偏偏有时候又表现得坦荡磊落,让陆云亭实在看不透。只是陆云亭不是会玩弄心计之人,既然孟七七问了,他便也坦荡地答了:“我来讨一朵花。”

  “花?”孟七七眼珠子一转:“木棉花?”

  “没错。我想要一朵三百年的木棉花。”陆云亭道。

  张庸一喜,道:“我家后院有很多已过百年的木棉,三百年、四百年的都有,若陆前辈想要,现在就可以去摘。”

  陆云亭却摇头:“我想要的不是三百年的花树上新开的花,而是要一朵三百年花开不败的木棉。”

  “这……”张庸愣住了,顿了顿他委婉地解释道:“前辈,我自幼长在清平郡,从没听说过哪棵树上有开了三百年不败的花。”

  陆云亭也心知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他已经找遍了整个清平郡,张家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思及此,他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道:“张贤侄,万事无绝对,陆某无论如何都想找到这朵花,所以还请让我见张族长一面,或许他会有线索。”

  话已至此,张庸不好再推脱,可是心里却对此事不抱什么希望。一位臻至大成的修士,寿数也不过三百余年,什么花能活得比人还久?

  孟七七好奇地问:“陆兄要这么一朵花做什么?”

  陆云亭摇头:“不是我要,是我与金满打了个赌。若我能为他找来三样东西,他便认输。”

  “哦?哪三样?”孟七七再问。

  陆云亭却又不说了,他看出来孟七七想套他话呢。

  孟七七摊手,抬眼看着陈伯衍,无奈道:“看来陆兄是不需要我帮忙了,大师侄。不如今晚我们就离开吧,小师叔带你去神京游历一番。”

  “一切听小师叔的。”陈伯衍道。

  陆云亭蹙眉,看起来这孟七七好似知道什么。可他是犟脾气,话已出口,让他向孟七七服软说好话,那还不如杀了他。

  孟七七笑笑,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回房去。

  张庸又安抚了陆云亭一句,急急忙忙追上去:“孟前辈稍等!”

  孟七七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张庸压低了声音道:“我家太爷病发,父亲走不开,陆前辈却在这时到访,这……”

  孟七七就知道张庸急急忙忙把自己叫回来,绝不仅仅是因为府上来的这位贵客。张老太爷病发,恐怕凶多吉少,张庸这是怕陆云亭瞧出什么来,于是便用孟七七来分散陆云亭的注意力。

  但孟七七却有些好奇,问:“你们为何不把老太爷的情况如实相告?陆云亭刚正不阿,纵然知晓了实情,也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张家的事情。”

  孟七七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声竟比陆云亭还好,为何对自己坦诚相告的事情,却要对陆云亭隐瞒呢?

  张庸迟疑道:“前辈您一定知道顾叔同顾前辈与苍庭圣君之事吧?这几日整个仙门中传得沸沸扬扬,顾前辈本人却不知去向,有人说……说他已归顺苍庭,入了魔道。陆前辈离开金陵时曾为顾前辈说话,险些与人打起来。”

  孟七七挑眉:“顾叔同是顾叔同,陆云亭是陆云亭,纵然他们齐名,也不可混为一谈。”

  “前辈教训的是。”张庸道。

  孟七七观他神色,便知他只是表面顺从。孟七七从不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别人心中所想,只是有些话仍然不吐不快。他停下来,问:“顾叔同除了是圣君的亲爹,他还做什么坏事了?”

  张庸:“这……”

  “知道顾叔同当年为何落到妻离子散的下场吗?你们如今对他的诘问、责难,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孟七七目光灼灼,看张庸面露尴尬,脸色泛红,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扫过院中还在挽留着雨水的花,弹指一挥,所有的雨水都震落在地,似从未来过一般。

  “你看,世人的赞誉,你们给他的盛名,都不过是一场雨,真是——转眼成空。”

  说罢,孟七七转身离去,潇洒利落。

  张庸被他说的脸颊发烫,只得停在原地,遥遥拱了拱手。

  回到房内,陈伯衍关上门,转身看向孟七七,道:“小师叔生气了?”

  孟七七正背对着他宽衣解带,举止自然地从须弥戒中拿出一身不常穿的淡色衣裳换上,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道:“我为陆云亭生什么气?”

  陈伯衍不由靠近几步,目光幽暗:“小师叔要出门?”

  孟七七转过身来拍了拍他胸膛,道:“我与子鹿去看看张老太爷,大师侄在这儿给我守门,可好?”

  陈伯衍抬手去抓那只在他胸前作乱的爪子,可孟七七收得极快,把手背在身后,一边往门口退,一边勾着嘴角冲他眨了眨眼,道:“大师侄要乖乖等我回来,可不准乱跑哦。”

  语毕,孟七七的身影倏然消失在门口。门开了,微凉的风吹进来,吹起陈伯衍鬓边的头发。

  风里,有春意的缱绻。

  须臾间,孟七七与沈青崖的身影出现在内院最深处的木棉花林后,张老太爷独居的小庐就在这儿。

  还未靠近,孟七七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沈青崖已来过一次,可此时也眉头微蹙,两人蒙着面迅速靠近,不多时,便发现那小庐外竟然布了一层结界。便是这层结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可是结界在此,悄无声息潜入的计划便宣告失败了。

  两人凭借多年的默契,同时在结界前止步,而后一前一后藏身在小庐外的大树上,默默监视。

  小庐所有门窗都是关着的,里面人影憧憧,多有走动,可见情况稍有些混乱。忽然,几个人影撞在了一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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