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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_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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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逃学了?”陈伯衍道。

  完了完了有穷师兄说得果然没错,大师兄太可怕了,比刑堂的长老还要可怕。他应该听有穷师兄的话乖乖待在雨露阁念书的!

  小玉儿求救地看向师父,他知道师父最疼他了。

  可师父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在这儿是你大师兄管事,师父也不好插手。若我随随便便就坏了他的规矩,他以后说话便不管用了。”

  小玉儿瘪起嘴,很委屈。

  孟七七便不逗他了,回头对陈伯衍道:“今天这次便算了,如何?”

  陈伯衍无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玉儿忙不迭点头,紧接着孟七七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念书吧,好好看着你青姑姐姐,让她也安分点儿,师父还要去拜见阁主,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小玉儿虽心中不舍,但也知道来日方长,便乖巧地答应了。

  孟七七与陈伯衍随即进入雨露殿,各位阁老也就是孟七七的师兄们,已从各自的住处赶来。只有陈伯衍的师父正在闭关,无法相见。

  时隔三年再相见,几位师兄的容颜没有多大变化,对孟七七也还如以往一样,关怀备至。倒是唐礼,因为早在金陵城就见了孟七七,所以在一旁淡定得很。看着一向以威严示人的二师兄褚令庵红了眼眶,唐礼就表现得更淡然了,简直快要看破红尘。

  三师兄裴元是个炮仗脾气,当场就拆穿了他,道:“还装呢,从金陵回来的时候激动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师兄!”唐礼炸毛了:“嫂嫂的芦花把大师侄的第十三盆君子兰又给啄了你怎么不说呢?”

  陈伯衍脸色一沉,孟七七看得出来他很克制了,估计前十二盆君子兰死得很惨。

  裴元悄悄瞄了大师侄一眼,理亏道:“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好了好了,几位师兄,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孟七七笑着出来打圆场,他年纪最小,但是师兄们宠他,都愿意听他的。

  孟七七是真的有正事要谈,几人在殿内依次落座。陈伯衍作为晚辈,自家师父不在,他就主动站在孟七七身旁。其余几位见了,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诸位师兄,我以为师父葬剑的名义前往关外,这几年着实查了不少事情。小师叔的行踪目前还不甚明朗,牵扯的人物众多,如果继续深挖下去,恐怕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孟七七说着,随即他把侯暮云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裴元等人面面相觑,颇为震惊。

  唐礼胖乎乎的脸上五官都快皱在一起,道:“真是没想到啊,那个侯暮云会做出这等事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褚令庵道。

  “褚师兄说得没错,此中不管有没有隐情,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褚令庵。在小师叔进入不归林前,他与小师叔一直在一起,一定知道许多详情。”孟七七道:“我已请青崖先行回到蜀中做准备,蜀中一带虽势力繁杂,可天姥山仍是说一不二的。过几日,我便与芳君一同与他汇合。”

  “这……”唐礼张了张嘴,原想说你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可最后又忍住了。这小师弟自拜入山门以来就一直在为各种事情奔走,他身为师兄却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实在惭愧。

  孟七七环视一周,他知道各位师兄的心思,但有他们这份关心,足矣。思及此,孟七七又正色道:“诸位师兄,不是说留在孤山便什么忙也帮不上了,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比我的更棘手。我从关外回来前得到消息,郎胥可能要出关了。”

  “什么?他竟然要出关了?!”裴元噌地站起来,怒目圆睁。

  孟七七点头:“这消息十有八九错不了,上次他败给师父后,回去便又闭关,立誓此生若达不到能够打败孤山的境界便永不出关。一旦他破关而出,第一件事必定是来孤山一雪前耻。”

  唐礼仍觉得无法接受:“可这才隔了几年啊……”

  “什么几年不几年,朗胥有种再来,我定杀了他祭奠师父!”裴元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怒声在殿内回响。

  “师弟,你冷静些。”褚令庵蹙眉:“先不说师父本就是在与他公平约战时去世的,你若把它算作私怨,岂不是给师父蒙羞?再者,朗胥四年前就已经是那等恐怖的实力,四年后,你有信心能打得过他?”

  “可这、那你说怎么办!”裴元气呼呼地坐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师兄先不必着急,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的情况,即便它真的发生了,我们孤山剑阁也不会真就怕了一个朗胥。师父挡得住,我们也一定能挡得住。”孟七七声音清亮,字字掷地有声。

  一直沉默着的四师兄施舆道:“小师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朗胥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高山,哪怕剑阁只剩下一个人,也能把他翻过去。”

  唐礼大为感动,四师兄平日里沉默寡言,这回竟然说了那么长几句话,太难得了。其余几位师兄的心中也荡漾着感动的波纹,看得施舆头皮发麻。

  接下来孟七七又与他们说了许多关外的见闻,挑着几桩自己的趣事讲了,众人脸上这才又有了笑容。但就像他们知道孟七七在关外的生活不可能像他说得那般轻松一样,朗胥的事情,也不会在笑谈中淡去。

  只是时光总在向前,老想着还未发生的事,生活便无趣了。

  离开山雨殿后,孟七七与陈伯衍循着青石板铺成的路,在剑阁内慢悠悠走着。山间散漫的仙鹤们时常会出现在路边,用脑袋亲昵地蹭着陈伯衍的手,或咬住他的衣摆讨要东西吃。

  山间的云雾时浓时淡,却也总流连于仙鹤的羽翼间,不肯散去。有道是“仙君隔云端,杳杳入梦来”,陈伯衍这仙君,此时看来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孟七七笑道:“你师弟们怕你,这些仙鹤却如此亲近你,方才还特地出门迎你,便是我也没有这等待遇。”

  “想来是因为我体质特殊,体内的天地元力最为纯净,所以它们喜欢与我待在一处。”陈伯衍说着,牵过孟七七的手靠近仙鹤:“来,你摸摸看。”

  孟七七却有些迟疑,他被仙鹤啄过,回忆不是很愉悦。从小到大与他合得来的动物只有狗,对此他只有一个字:呵。

  谁稀罕。

  可是今日的仙鹤十分温顺,甚至主动去蹭孟七七的掌心。孟七七趁机摸了两把,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来:“爱屋及乌?”

  陈伯衍对此表示满意。

  两人又顺道去了雨露阁,据陈伯衍说,他在山上时每天都会四处转转,否则这群上辈子都是孙悟空转世的家伙,永远都学不会老实。

  许是知道大师兄回来了,雨露阁中回荡着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夫子远远便看见几只仙鹤伴着陈伯衍走过来,主动相迎:“是芳君回来了啊,难怪这群猴崽子那么老实。”

  余光瞥见孟七七,他又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孟七七也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是你?”

  毫无疑问,这位夫子便是曾经教过孟七七的那一位,说他“朽木不可雕也”的那一位。这仇可大了。

  “哼。”夫子姓崔,崔夫子也不是很待见孟七七。他常常被孟七七气到半夜醒过来,气得捶胸顿足啊,恨不能长八百张嘴把孟七七骂死。

  陈伯衍倒是不知道双方恩怨,不便调解,于是道:“今日诸位师弟可还勤奋?”

  崔夫子顿时把孟七七抛在脑后,抓着陈伯衍便告起状来:“还不是你那五师伯的好徒弟,徒有穷啊,天天自己逃学不算,还撺掇别人一起逃学。说是去练剑,可人影都没找到。那新来的小玉儿,本来是多乖巧一学生,我讲什么他都一听就懂,字也写得端正,没出几天就被徒有穷那小混蛋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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